煙羅被救了上來,然而卻閉著眼睛躺在那團霧上一動不動。


    “煙羅?煙羅?”夏雪竹連叫幾聲他也沒聽見。“喂,小蝸,他怎麽迴事?被你弄死了?”


    自打知道煙羅的真實目的之後,夏雪竹已經不像先前那樣有敵對情緒了。當然了,被綁的這口氣還是要出的,但倒不至於拿他的人命交換。


    小蝸牛晃晃兩隻觸角,“娘,他不會死的,我的藍光可是好多人類爭相想搶的能量!隻不過剛才一時心急,能量多了些,大了些,如果不引導的話,他可能會爆體而亡。”


    “爆體而亡不叫死?”夏雪竹真想一巴掌拍過去,但一想到她是人家的娘了,下手對孩子的確不好,這才放棄。哎等等,為什麽她被叫娘了,她就得認下這孩子?她當娘真的很便宜啊!


    “為什麽叫我娘?報上名來。還有年齡,公母!”夏雪竹有點憋氣,不免口氣有點壞。


    小蝸牛的兩隻觸角可憐的顫了顫,好像嚇到了。


    再一開口,果然聲音中隱隱帶了哭腔。


    “因為娘打破了那個把我困起來的圓蛋讓我可以出來說話了,所以你就是我娘!我就叫小蝸,娘剛才不是已經喊對了麽?年齡的話,記不清了,但我記得在圓球裏被困住好像都有上百年了。還有,我雌雄同體,既是公的,也是母的。”最後幾句聲音小的幾乎聽不清,“娘,你不會歧視雌雄同體的物種吧?不要不要我啊,娘--”


    夏雪竹愣了半晌,突然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


    一個三歲半的阿嬌叫十三的她為娘了就算了,反正她心理年齡過二十了,勉強也可以有個閨女了。但這位至少上百歲了吧?堪稱老祖宗的年紀,叫她娘真的不會折她的壽麽?


    要瘋了!她還不能不應,因為明顯這位都有點哽咽了,好像她敢拒絕,這位馬上就能痛哭出聲。


    呃,蝸牛哭的話會有眼淚麽?眼淚從哪兒出?眼睛?蝸牛的眼睛在哪兒?


    丫的!她的重生之路是要她收集物種上下五千種?那收集齊了的話,她能召喚神龍麽?


    靠!她為什麽這種時候還要不著調的想些有的沒的啊。


    再拍自己一巴掌讓自己保持清醒,“小蝸,”就叫小蝸?那全天下的蝸牛不都重名了?算了,相信這世上也不會再有第二個活了一百多年成精會說話的蝸牛了。“既然叫了我娘,那娘就先說說規矩,娘家裏已經有個大寶了,雖然你的實際歲數比她大,但按照先來後到,個頭大小,你得叫她一聲姐,明白嗎?”


    “好好好,小蝸喜歡有個姐姐。”小觸角點的像通了電,興奮的不行。娘沒說不要它就好。娘也沒歧視它的雌雄同體,娘真好。


    夏雪竹卻被它點得頭暈,信息量一時湧進腦子裏的太多,她有點消化不良。


    “行了,家常的話迴頭我們再說,我們先從這裏出去的。小蝸,你能從這裏出去的吧?”


    小心翼翼地問著,真怕自己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原來不行的,但娘幫我打破了那個蛋殼,現在就行了。娘閃開一些,看小蝸的!”


    夏雪竹馬上笑逐顏開,好好好,閃閃閃,隻要能出去,讓她閃多遠都成。


    小蝸牛騰身到了半空,身上的藍色外殼慢慢開始變亮變亮,然後它一低頭,兩個觸角向前,那藍光沿著它的觸角就向上發射了出去。


    轟,天搖地動起來。無數碎石開始下落,深淵裏的霧和水卻在同時上升中。


    夏雪竹卻沒有一點害怕,反而驚喜的發現最頂部已經先破了一個洞,真正的繁星進入視界。


    她人生第一次覺得晚上的星星是這麽的漂亮!


    妥了,走人。


    縱身向上,一手抱住小蝸牛,一手抓著煙羅的肩,兩人一獸向上躥出。


    ……


    外麵,君無安帶著人隱蔽加警戒中,但左等沒動靜,右等沒動靜,等著等著眼睛要困得閉上了,突然“轟”一聲,地麵開始了劇烈的晃動。


    “主子!”火影一躍而起,第一時間護在了君無安的身前。


    其他人也警醒的迅速向著君無安靠攏過來。


    常樂突然喊了起來,“快退快退,皇上,小紅蛇說快退。”


    大地晃動的更厲害了,而且明顯有些地方開始裂開了,裂開的地縫裏還隱隱傳出了類似熱水沸騰汩汩上冒的聲音。君無安也預感到了危險,大手一揮,“退!”


    眾人迅速後退,退不了幾步就自動開始施展輕功向後急逃了。因為腳下的裂縫明顯正以比他們後退更快的速度在裂開,裂大。


    君無安落在最後,如果這裏就是小紅蛇指示的夏雪竹所在位置的地上,那麽地下這麽大的驚動會是她出了意外嗎?


    他不放心。


    君無安突然停止了繼續後退。


    火影急喊,“主子,走啊。”


    他衝迴來想硬拽走君無安,但,晚了。


    哢,地麵上裂開了最大的一條縫。嘩,一股金黃色的水流兒噴湧而出。緊接著其他地縫裏也噴湧出了金黃色的水流兒。


    曾經荒蕪的石頭地如今竟變得噴泉無數,眼看著就有成湖的跡象。


    眾人有點傻,鬧了這麽大動靜就出來個這?


    火影捧起來一把水,端詳了半天後突然驚叫,“主子,這是溶了金子後的水!”


    君無安早就注意到了,但他的關注點不在這裏,他一直低頭看著裂縫的深處,他總覺得夏雪竹會從那裏飛出來。


    客觀上,他相信以夏雪竹的實力,即使他不能趕到現場去救她,她也能完美脫險;但主觀上,他如何不擔心她!


    能悄無聲息地擄走她就代表著那人的異能有可取之處,如果,萬一……


    他不願繼續向下想。


    他就要在這裏守著,她出來,抱!若是別人出來,那必定是他的敵人,殺!


    這事兒很簡單,連半點腦力都用不上。君無安手裏像玩老年健身球一樣玩著兩個小火球,身上不見半點殺氣,卻也鎮的讓人膽寒。


    火影咽咽口水,把手裏的金水趕緊放掉了,然後一抖手腕也抽出長劍擺出了警戒的姿態。這皇後娘娘還生死未卜呢,他居然還有心去關注什麽金水,真是不忠不義。


    其他人也隨後各自戒備起來。


    於是當夏雪竹一手抱了隻藍蝸牛,一手拖了個男人出來的時候,所有戒備的人都看木了。


    這是什麽個情況?


    那是蝸牛?蝸牛還有藍色的?個頭也太大了吧?


    呃,皇後娘娘另一個手裏拖著的是個男人吧?看臉看不出來,但胸那麽平必定是男的啊。


    皇上可在家擔心您擔心得吃不好睡不著的,結果您倒好,還和另一個男人相攜出現了。這不誠心找架打呢麽?


    壞了,皇上又要生氣了。


    “夏!雪!竹--”君無安果然慣性咆哮,但手裏的兩個小火球卻沒舍得按預想的計劃砸出去。


    他潛意識裏還是怕誤傷夏雪竹。


    夏雪竹剛衝出來,還沒適應外麵的光線呢,這君無安的聲音傳過來,她不及看清他的具體位置就先把手裏的煙羅甩了出去,“君無安,接著,他不能死。”


    手酸死了,他再不男不女那也是一個成年男人的重量。


    君無安那個窩火啊,哦,他等著她出來好抱她安慰她呢,她卻出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甩個男人給他接?


    不接!


    “火影。”


    但他卻沒有不管。


    火影表示無奈:又是他受累!主子也是,有本事你也不管啊?你喊我做什麽?


    心裏腹誹不停,表麵上卻不敢不動。任命的又把劍收起來,縱身撲過去把煙羅托抱落了地。


    沒了煙羅負累,夏雪竹也能輕鬆控製自己落在了一塊大石頭上。才想喘口氣,就覺得眼前一黑,被君無安大手一按,給按進了他的懷裏。


    這男人不正常的心跳讓夏雪竹暖了心,她從他的懷裏抬起頭,踮腳,親,“君無安,我迴來了。”


    “啊。”他隨口應著,目光纏在她的臉上挪不開。算時間的話,從她下午消失到現在的午夜,其實也就幾個時辰的事情,他卻覺得好像有一輩子的時間那麽長。


    他不能容忍再有她離開他視線的可能!


    “你……”他想說,去他的什麽軍紀,他就留她在身邊怎麽了!他是皇上!他說了算!


    可是他剛開了個頭就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爹!你親了娘,你就是爹了對不對?爹爹,爹爹,我是小蝸!看我看我!”


    君無安就覺得這頭皮啊,噌一下,就炸了。


    爹?為什麽她出去了這麽一趟又領迴一個叫爹的?小蝸?哪個?出來!


    而當他順著聲音看到夏雪竹手中的藍色蝸牛時,他覺得他的頭皮可能炸不迴來了。人有異能已經是變態了,現在這是連蝸牛都變態的能說人話了麽?


    君無安震驚,周圍一眾的將士們更是驚得三魂七魄都遊身亂躥了。


    不管他們異能多麽強大,但他們至少本質不變,還是人啊。可這蝸牛會說了人話,就跟他們能變身蝸牛一樣,這必須是妖怪一樣的存在啊。


    “蝸蝸蝸蝸牛成精了。”常樂不停地喃喃道。


    小蝸牛不樂意了,觸角一扭,準確地對準了常樂的方向,“你才成精了呢!你全家都成精了!”


    常樂被吼得身體一顫,“不不不,那話不是我說的,是小紅蛇說的。”


    “小紅蛇?”觸角仰了仰,小蝸牛這才看到常樂頭頂的小紅蛇。


    小紅蛇盤成高傲的女王狀,也氣勢不弱的迴看過去,“嘶嘶嘶嘶!”--看什麽看!沒看過蛇女王嗎?


    常樂非常自覺地同步翻譯,“她在說,看……”


    “不用你解釋,我聽得懂!切,連人話都不會說的物種跟我麵前得瑟什麽?你就是妒嫉!有種你先會說了人話的再說!切!”觸角以誇張的幅度顫了兩顫,任誰都看得出那所表現的鄙視與唾棄。


    “嘶嘶嘶。”--死蝸牛,我跟你拚了!


    氣極的小紅蛇沿著常樂的身體就往下爬。


    小蝸牛一擺觸角,竟然自動從夏雪竹的手裏脫離了出來,它嗖一下就飛到了常樂的麵前,而這時,小紅蛇才爬到常樂的肩頭。


    常樂想死,為什麽一個蝸牛都比他的異能高啊!人家都能想飛就飛想停就停在半空啊!


    小紅蛇氣得全身都發抖了,她不會飛,她不會飛啊!


    小蝸牛好像能看懂小紅蛇的情緒,它也沒再說什麽,就是挑釁十足的大笑三聲後,人家扭身又飛迴去了。


    “嘶嘶--”


    啊啊啊--小紅蛇在常樂的手臂上翻滾著,把常樂的衣服咬得哪哪都是窟窿。這種來自實力的輾壓,她就是再不服也隻能憋著啊!憋死她了憋死她了!


    君無安此時倒笑了,這種惡劣的姿態倒是十足的像夏雪竹了。


    “你這是按屬性收養的麽?能找到這麽一個跟你秉性相合的也算人生一大幸事了,恭喜恭喜。”


    夏雪竹哪裏聽不出他話裏的揶揄,“你是在暗喻我也是如此的囂張跋扈麽?切,我樂意,你慣的!”


    “是是是,我樂意,慣著你。”


    似乎每一次劫後重逢她都不需要他的安慰,而他在重逢前的擔心也不會矯情地強求她的在意,他更不會因此就限製她以後的自由。


    人生百態,他隻想陪她一起經曆。生同裘,死同穴,是他從未說出口的承諾。


    “走了,迴家。”


    ------題外話------


    感謝小蝸牛的賞金~本想用賞銀來著,後來一想,不符合你的身份啊!我們小蝸牛一出手必須是金子啊!心意我好好收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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