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瀾不知出自何種思緒輕輕刮了一下姌汐的額頭,豐神俊朗的眉眼浮現出一種淡淡的恍惚。


    “這仙果本該配以玉泉仙釀口感才會更好,誰知你就先把酒喝了。”他看著她,輕聲道。兀自又露出一抹思緒複雜的笑意,“而且配合著食用還能有效清濯體內沾染的魔氣。可知烈炎沉送來的這些果品小食以及玉泉仙釀,無一不是有助於清濯魔氣的,他對你,真是沒得說了。”


    說的話最後被濃沉的落寞取而代之。夢外的姌汐想去撫平他近乎悲傷的眉間,但在前世的故事裏,今生做夢的她隻是一個無法介入的旁觀者。


    姌汐再次確定了她師父的心意,隻是這份確定,讓她感到無比的心痛和蒼涼。


    不是不愛,而是不能愛。這是何其殘忍的事實。


    姌汐身體猛的一抽轉醒過來,止瀾被驚到,撫著她的脊背溫柔道“這是怎麽了?”


    “師父。”姌汐一把緊緊抱住止瀾,夢魘般說道“師父,你不要喜歡我,我寧可你不要喜歡我。”


    止瀾微滯,又無奈又寵溺迴抱住姌汐,“究竟怎麽了?”


    “你會痛苦的……”姌汐流淚滿麵說道,分不清夢裏夢外。


    止瀾眸光微斂,隨即將姌汐扶起來,“夢到為師對你動情了?”


    他的聲音隱著自持的笑以及了然的篤定,姌汐怔怔望著他,驀然間,驚醒過來此刻並非夢中。她眨眨眼,不知道要怎麽做來緩解自己莫名其妙說那一通話的尷尬。


    愣了好一會,她挑眉賊兮兮道“我前世時你就喜歡我了,但你不敢喜歡我,因為情動會讓你走火入魔,所以你一直在苦苦壓抑對不對?”


    靈動的雙眸閃著狡黠的光芒,與其說她在幸災樂禍的逗弄止瀾,不如說她想用這種輕鬆的方式來讓自己心裏好受些。


    如果愛她會痛苦,那她寧可他不曾愛過她。


    止瀾淺淺笑出聲來,打趣道“所以你夢到為師因情動走火入魔了?”


    姌汐一愣,沒好氣道“沒有。”


    “如此,何以見得為師動情了?”止瀾挑眉問道。


    姌汐愕然,好吧,你說的都對,我竟然無力反駁。無力反駁的姌汐看著笑得一臉怡然自得的止瀾,哼哼唧唧道“虧我擔心你,還自作多情說什麽別喜歡我的話。你對得起我犧牲自己來成全你隻為你過的好的偉大精神嗎。”


    “謝謝你凡事都為我著想。”止瀾忽然溫柔道,然後將姌汐摟住,所有一切盡在不言中。


    姌汐被這直球似的道謝擊得個呆若木雞,更要命的是她的師父簡直溫柔得該死,這讓她連一絲掙紮都沒有就直接給淪陷了。


    誰準你一言不合就使用溫柔攻擊的!姌汐好不容易迴過神來,她抬起頭問道“所以在我前世,我們一起在魔殿喝酒時你到底有沒有情動?”


    止瀾挑眉,“你說呢。”


    姌汐咬牙切齒,對著止瀾張牙舞爪道“有你這樣的嗎!”


    止瀾淺笑,“糾結前世做何?為師現在好好的,對你心如止水,沒有受情動之苦所擾,不就好了?”


    一點都不好。姌汐腹誹,不能求你今生對我情根深種,總能求你前世曾經為愛癡狂吧,嘖。


    但她可惡的師父就是一副任你去猜我自巋然不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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