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長得跟沈丹萍像。隻是家境不好,我爹打我小時候就被抓去坐牢了,母親六十多歲也指靠不上,家裏大大小小七口人,我那插門兒上來的姐夫到底沒有血緣,也指靠不上。


    可書年長我三歲,我身上的衣服都是撿她穿剩下的,真是做夢都想著要一-件連衣裙,我托母親去大姐家幫我求一-件花裙子。結果母親被大姐罵罵咧咧地趕了迴來,大姐說我留在家也是遊手好閑,在她家供我吃喝已經不錯了。打那時候起,我心裏跟大姐有了心結,不為別的,就衝她這番話。


    其實,做夢想著有一件拿得出手的衣服是有原因的,因為那時候看上我們鎮子東頭兒一位司機。


    東頭鎮子是國營磚廠,公路.上汽車少,零零星星能看到運輸磚塊的解放牌汽車。司機都是清一色的小夥子,我看上的是個叫徐晨陽的,那年頭,覺得他跟演《廬山戀》的郭凱敏很像。濃眉大眼,鼻子高挺,白白淨淨,笑起來還有酒窩。


    我那時候為了攢錢買裙子,去鎮子林場撿鬆毛拿到縣城裏去賣。沿著馬路走一個半小時就能走到縣城,我早上去賣,中午能趕上家裏的飯點。


    --天早上,我拎著一籃子鬆毛去縣城裏賣,沿著馬路牙子走著,身後一輛解放貨車鳴起了喇叭。


    探出頭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我知道他,鎮子上小姐妹在起的時候經常竊竊私語說的就是他,磚廠車隊的大明星“郭凱敏”。他睜大著眼睛,衝著我說:“去城裏嗎?順道兒,載你一程。”


    那時候,我不怕生,不像一般的女孩子講究跟男生保持距離,我甚至還跟著鎮子的男青年一起在幹著和水泥的零工。心裏就是一個信念,攢錢給自己扯布做衣裳。終究是個女人,對衣服有種莫名的愛慕,看著別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我心裏就癢酥酥的。


    我坐在副駕駛座上,腿上擱著一籃子鬆針。這是我和晨陽的第一次接觸,也正是有了第一次,我們開始相互認識,成為朋友,慢慢地就多了些來往。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兩個人都有點兒意思。


    那天中午,我賣完鬆毛,拎著籃子迴家。可書在門口站著,看見我迴來,對我眨了眨眼睛。裏屋傳來爭吵。


    可書跟我說:“大姐來向媽討鐲子,媽不給,兩個人吵起來了。”


    我跟可書都不太清楚狀況,站在門]外聽大姐跟媽兩個人兇吵著。這也是我第一一次知道那對銀鐲子。


    “你知道鐲子的事兒嗎?“可書問我。


    說實話,我壓根都不知道這件事兒,雲裏霧裏地搖了搖頭。


    可書看了我一眼,眼神流露著不相信的意味。她附耳在門上,聽著裏屋的吵叫聲。我也貼耳上去,聽到了個大概。


    “我是你長女,問你討要兩個鐲子不過分吧?這東西是傳給閨女的,可棋在家招親,算是半個兒子了,可書跟可畫兩個還小,你年紀大了,八成也指望不上那兩個丫頭。我剛好生了兩個丫頭,算是你這個外婆的給兩個外甥女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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