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邊迴去後,年就算是已經拜完了,就像是方紅杏之前說的那樣,好好休息幾天等著開工便是了。


    於是方紅杏又是愜意的在客廳嗑起瓜子來,享受著這難得的美好時光。


    那邊,棕沫等人被送過去之後一直睡到大年初一才醒了過來,看著頭頂熟悉的場景,棕沫不由得搖了搖頭。


    這丫頭片子,竟然……


    那酒鐵定是有問題的,不然他這種酒量怎麽會輕易的醉倒。


    找宗易過來一問,其他三個這會都還在睡夢中不曾醒來,棕沫讓人趕緊將他們弄醒,這年是在這邊過來,大年初一卻是要進宮去拜年的。


    這會兒出發快馬加鞭的還來得及。


    “杏兒,有客人來了。”方紅杏吃的正開心,蘇紫霈在院子裏大聲叫了句,搞得方紅杏差點都被自己吃的東西嗆到。


    “我們家有客人來?”她是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到是會是什麽人過來。


    等到她收拾好出了客廳的門看到,蘇紫霈已經帶著人進了堂屋,看到她趕緊吩咐,“去裝些果子倒點茶水過來。”


    方紅杏聽話去準備,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村裏的鄉親。


    來的還不止一家,而是好幾家。


    這倒是有意思了,竟然有村民來給她們拜年。


    方紅杏裝好瓜子這些東西倒好茶水再出去的時候,臉上的疑惑消失得幹幹淨淨,見麵請人喝茶吃果子什麽的,然後相互說些吉祥話。


    期間陸陸續續的還有人過來,方紅杏和蘇紫霈兩人是忙得不可開交,帶著娃崽來的人家母女兩人又輪番著迴去準備紅包,裏麵放上一個銅錢塞給娃崽。


    大家在一起閑聊了一番,臨走的時候這才說出自己的目的,原來大家都知道方紅杏家裏有地要開荒,他們希望方紅杏母女能夠不計前嫌,到時候請人幹活的時候能夠也請他們。


    這對方紅杏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事了,這可是她之前還擔心了很久的問題呢。


    ……


    隨著這些拜年人的到來,方紅杏心裏也是越發的高興,就連給娃崽們包起紅包來都麻利了很多,看這速度想必紅包也是包出去了不少的,但是她卻一點都不心疼。


    之前她們家建房宅的時候村裏沒有一個人願意過來幹活,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來表達自己想找活兒幹的,都說當初不該聽信謠言。


    方紅杏自然是不會把人往外趕的,再過幾天她們就要開始開荒了,她正愁著找不到工人,現在村裏大部分的人家都來了她這裏,開荒的工人也就不愁了,不過她也不是過來的人全都要用的,到時候她還是需要去問問力證,既然是找人幹活,那種偷奸耍滑的人是萬萬不能要的。


    前來拜年的人迴去個個也都是麵帶笑容的,雖然暫時還沒說定,但是方紅杏的態度看起來也是有希望的,帶了娃崽過去的人家娃崽還人手一個紅包。


    相對這邊的熱火朝天,上京那邊的將軍府也是門庭若市,門上大大的接福袋裏麵放滿了前來拜年的飛貼。


    這些飛貼都是來自俞上京的各種達官貴人,其實按照他們的身份來說,這些人走到哪裏都是要被奉為上賓的,可偏偏在開國大將軍這裏他們就沒有什麽地位了,那些想要借此機會與大將軍多走動走動的人興衝衝的過來拜年,最後卻是門都不得入。


    門房那邊也是不收任何禮,隻是讓他們把拜帖放在門上那個大大的接福袋裏麵,起先還有人心裏不痛快,最後才知道不光是自己,其他人來也是一樣的待遇,慢慢的心裏也平衡了,甚至還開始安慰自己,大將軍這樣做也是沒辦法的,要這麽多前來拜年的人他都一一接待的話,那得到何年何月?


    所以幹脆就一個都不見算了。


    其實他們都不知道的是,這會兒他們的大將軍人都不在府內,快馬加鞭趕迴來的棕沫早就已經進了宮,這段時間他常常不在上京,聖上雖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也是派人說了,平日裏可以不管他,可這大年初一他是一定要進宮一趟的。


    聖上的仁和殿內,棕沫正在和皇帝相對而坐,手上捏著的棋子遲遲沒有放下,頗有些舉棋不定的味道。


    最終將棋子放迴了棋盒中,“臣輸了。”


    坐在他對麵的皇帝哈哈大笑,“哀家的大將軍也有認輸的時候,難得啊!”


    棕沫但笑不語。


    “罷了,還是隨哀家去家宴吧。”聖上贏了一把,心情大好,拉著棕沫就要往外走。


    “聖上,臣乃一介外人,如何去的家宴。”棕沫一聽家宴就趕緊拒絕,這種場合不是隨便就能去的,也不能當作是恩寵,就怕到時候出別的幺蛾子。


    “哀家讓你去,何人說的你是外人?”聖上假意生氣,“再說了,哀家那皇妹……”


    “聖上,臣惶恐。”棕沫這是怕什麽來什麽,所以即便是惹著聖上生氣他也要打斷聖上繼續說下去。


    君無戲言,有些話說出來就是麻煩。


    果然,棕沫的話一說完皇帝的眼睛就微微眯了起來,沒過多久便又聽他笑道,“你這個家夥,好吧,既然你不願,隨你便是。”


    棕沫向來敏銳,聖上這會兒的心思他也猜的出來八九,新帝登基,朝中動蕩,子女尚且年幼,自己手中軍權在握,聖上迫切的希望能將自己的忠心變得更微茗確,一直都想要指婚,之前是公主自己找機會與他接近,現在這是已經要轉到明處了嗎?


    思及此,棕沫也知道有些事情必須現在說清楚了,不然後患無窮。


    隻見他又微微的躬身,“今日臣出宮之後還要趕著去拜年,畢竟是事關臣的終身大事,還望聖上體諒。”


    “哦~”聖上目光轉了轉,頗有興趣的問道,“這樣說來愛卿已經是心有所屬?說說看是哪家千金有這福氣能得你青睞。”


    “聖上說笑了,並非上京哪家千金,而是臣偶然識得的一鄉下女子。”棕沫等的就是這話,自古皇帝多疑,現在的他隻要同任何上京顯貴結親,但他也並非看上顯貴之女,說出來皇帝也不會有什麽多疑之處,以後他的麻煩也會少很多。


    想想那位公主……棕沫就是一陣惡寒……


    “鄉下女子?”聖上好像有些不信,卻看著棕沫一臉的認真,聖上的心慢慢的才放了下來,“你的終身大事哀家也是無法幹涉,但切記,需人品貴重。”


    棕沫點頭。


    沒過多久聖上又問,“哀家讓人擬旨賜婚?”


    既然他看不上自己的皇妹,非要去找一個鄉下女子,那就要早早定下來才行,省的自己夜長夢多。


    “聖上說笑了,她還未及笄。”


    聖上又是一陣大笑,看起來似乎心情很好,“罷了,你速速出宮去吧。”


    “謝聖上,臣告退。”


    從宮中出來,棕沫隻是迴了一趟將軍府拿了些東西就又坐著馬車離開了,沒過多久,這個消息就傳到了聖上的耳中。


    這些棕沫心中都是了然的,不過也十分諷刺就是了,新朝這才建立多久,聖上就已經在防備他了。


    馬車內,棕沫手上摩挲著一塊黑色的令牌,沉思片刻後喚了宗易,“宗易,進來。”


    馬車外麵的宗易聽令鑽了進來就看見棕沫一臉嚴肅的樣子,“主子。”


    “帶著這塊令牌,去軍營,讓統領秘密前來見我,另外去找周,楊,冷,幾家家主一道前來,切記不可走漏風聲。”棕沫將自己手上的令牌遞了出去,“待我們到了羽西鎮你再悄然離開。”


    看著主子這般謹慎,宗易知曉必定主子有大動作,“主子放心,宗易明白。”


    收好了令牌,宗易又迴到了馬車外麵,神色如常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棕沫心中已然有了計劃,撩起車簾,看著外麵的山山水水,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當初他之所以選擇扶持現在的皇帝登基,不過就是看在他仁厚,能造福百姓,卻不想他在那高位還沒有多久的便已經學會那些個卸磨殺驢的做法了。


    他想卸磨,他棕沫可不會做那驢,能捧他上如今的高位也是能將他拉下來的,天下間最不缺的便是想當皇帝之人。


    這一次迴羽西鎮,棕沫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找方紅杏,而是直接去了莊子上,聖上既然已經有了想法,那麽現在他的行動必定也是在皇帝的掌握之中,當然了,這也是他故意而為之的,這個莊子是當初他找皇帝要過來的,在賞賜給他之前聖上必定已經事先將這個莊子調查的清清楚楚了,他人在這裏,皇帝隻會更安心,他同皇帝所說偶然識得鄉下女子一事也無需再有其他解釋。


    隻不過現在他就必須要更好的保護那個丫頭片子才行,蘇家冒名頂替她領得功勞一事萬萬不可走漏消息,不然的話聖上必定轉頭拿她們開刀。


    蘇家人什麽下場他不關心,他關心的隻有她。


    轉眼間又過去了幾天,棕沫要找的人早已秘密的來到了羽西鎮,該做的布置他也已經做好,可是還不等他去找方紅杏,麻煩卻先一步到來。


    “主子,皂漾公主來了。”宗易站在外麵猶豫了幾秒鍾才將這個消息匯報上去。


    正在裏麵更衣準備出門的棕沫聽到這話手上動作一頓,眉頭便皺了起來,好一會兒之後才聽到他的聲音,“先將公主請進來。”


    皂漾公主,就是當今聖上的親妹妹,也是這南梁朝唯一的一個公主,更是之前皇帝準備賜婚給棕沫的那個公主。


    他都已經把話說的這麽明確了,皂漾公主為何還來這裏可想而知了,這座莊子是聖上賞給他的,到現在還很少有人知道這具體的位置,要是沒有聖上那邊給出的消息,皂漾公主能準確的找到這裏來?


    看來聖上還是不死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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