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跟他吃飯簡直度日如年,他那些不斷衍生的未來讓她驚訝不已又傻眼極了,她根本什麽承諾都沒有給他,他怎麽可以自己一個人徑自計畫著一切,好像他們真的已經論及婚嫁似的。


    總之,她不會再跟韓俊顯連絡了,就算他主動找她,她也會想辦法推掉,真的推不掉,她會告訴他,自己在意大利已經有男朋友了,讓他死心。


    好累,一頓飯吃了三個鍾頭,如果不是餐廳要打佯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結束他的「演講」,她現在隻想迴去泡個熱水澡,讓身體放鬆一下,然後睡覺。


    她正要拿鑰匙開門時,一部黑色轎車忽然以極快的速度開到她麵前,緊急煞車,車身頓了一下,從駕駛座下來一個男人,如天神般大步走向她。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氣勢洶洶的路馳雍。


    他幾乎是跟他們同時i結帳離開餐廳的,甚至她才上了韓俊顯的車,就看到他的車早一步駛離餐廳的停車場,所以她以為他已經迴去了……


    「那家夥為什麽知道你的身材好還是不好?」不等她迴答,他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一邊迅速打開車門,強迫她上車。


    她被他塞進車裏,她想趁他上車前下車,卻怎麽也打不開車門。


    要命!這是什麽車?明明他隻是甩上車門,她怎麽就打不開了呢?


    路馳雍上車了,車子原本就沒熄火,他直接踩油門直馳而去。「不要白費力氣了,車子改裝過,你不可能打得開。」


    「你想幹什麽?」她又氣又急的問。


    他不答反問:「你想跟那家夥結婚嗎?想當他的賢內助,幫助他的事業,叫你姨丈出錢幫他開公司?」


    他果然什麽都聽到了,既然要讓他死心,那她就做得徹底一點。「如果我跟他結婚的話,我當然會那麽做。」


    他忽然狠狠的瞪她一眼。「你敢!」


    她的心緒亂成一團,感覺到自己全身都緊繃了起來,她心跳加快,胡亂答道:「敢不敢都是我的事,我想跟誰結婚就跟誰結婚,你管不著你幹什麽?你是不是瘋了?你快點停車!停車!你開太快了,很危險……」


    他完全不聽她的,繼續開快車,一邊威脅她,「如果你敢亂來,我永遠不會把代理權給你,那麽你的姨丈會怎麽樣,你一定很清楚!」


    他派人調查了蘭印集團,知道受到競爭對手的打壓,蘭印的營業額急速下滑,她姨丈身為總裁跟大股東,現在處境堪憂,所以才會極力想爭取荷香旗下產品的歐洲代理權。


    「我放棄代理權!我放棄總可以吧?!」


    她心悸的喊著。「你停車!我會另外想辦法找別的公司的產品……」


    她好害怕,他根本是在玩命,再這樣開下去,她真的很怕會出意外,他們兩個一起死也就罷了,要是其中一個死了,她不敢想另一個人會怎麽樣,還活得下去嗎?


    「放棄?誰說你可以放棄?」他的眉頭打結,看了她一眼。「雖然我不會輕易把代理權交給你,但你也不能主動放棄,以我的人脈和影響力,還做得到讓你什麽產品都代理不了!」


    她又無奈又焦急。「你講不講道理?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你究竟想怎麽樣?」


    他揚起了嘴角。「我說過把你的東西帶走,可是那天早上你卻什麽都沒帶走,所以現在跟我迴去拿!」


    原來隻是要她拿走屬於她的東西,那還不簡單。「好,我跟你迴去拿,那你可以開慢一點嗎?我想應該快要有警車來追我們了。」


    她沒帶走是因為不知道他把她的東西放在哪裏,總不能私自翻他家找吧?當時的情況,她也不願把他叫起來問,所以才什麽都沒帶就悄悄的走了。


    他很介意她的東西留在他家裏嗎?都已經放了五年,再讓她多放一陣子會怎麽樣?


    他的想法她無從臆測,加上現在倪雅嵐又說懷了他的孩子,她更沒理由去猜測了,因為已經沒有意義,有個女人懷了他的孩子,這比什麽都還能讓她清醒,她對他的感情該隨風而逝……


    他家到了,她默然的跟他上樓。


    他開了玄關燈,客廳燈,卻在客廳裏站著不動。「東西在我房間裏,你自己進去拿。」


    「好。」她順從的走進他的房間,正想要開燈看看她的東西放在哪裏時,他不知何時跟在她後麵,竟驀然從身後緊緊摟住了她。


    她的身體瞬間僵硬,心跳再次加速,不知該怎麽對待他才好。


    「什麽都不要帶走。」他的聲音柔和而酸楚。「我要怎麽做,你才會迴到我身邊?」


    「不要這樣。」她的心一陣抽痛,卻和自己掙紮著。「我不應該迴來的,你就當作我沒迴來過,而且你就快有孩子了他的嘴唇在她頸後遊移著,低沉而清晰地說:「那個孩子絕對不是我的,時間會證明。」


    奇異的,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她糾結了一下午的心突然就不難受了。原來她是這麽的想聽他親口否認,原來她根本不想看到別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


    「我承認這五年來我的私生活放蕩不羈,有過許多女人,但自從你迴來之後,我就沒有再碰過別的女人,你才是我唯一想要的……可知道五年前你消失時,我意誌消沉的幾乎死掉了……」


    他突然把她轉過來,拉著她的手去撫摸自己的後腦,她摸到了長長的傷疤,她驀然一驚,焦急問道:「怎麽迴事?怎麽有這麽長的疤痕?」


    他淒然一笑。「你消失之後,我天天買醉,發生了車禍,頭部嚴重受傷,整整有一個月的時間躺在加護病房,醫院也宣布放棄治療了。」


    她抬眸,瞬也不瞬的看著他,霧氣蒙上了她的眼。


    那麽長的開刀痕跡,可以想見當時的車禍有多嚴重。


    她陡地打了個寒顫。如果當時他死了「還看不見我的心嗎?真要我死了才能證明我對你的愛嗎?」他粗啞的歎息,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裏,飛車時的野蠻不見了,馴服得像個孩子。「迴到我身邊,求求你,我們重新開始,我沒有這樣求過一個女人,我敢說,伯母在天上也不會樂見你這樣……」


    現實的問題猛然讓她醒了過來,她搖頭,一直搖頭。「不可以,我看到那孩子了,我們不能……絕不能在一起……」


    他一愣。「什麽孩子?」她說的當然不會是倪雅嵐肚子裏還沒出生的孩子,那麽她說的孩子是誰?


    崇柔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的說:「那小女孩你的外甥女,我的妹妹。」


    他蹙眉,瞪著她的眼。「你說你看到什麽人了?什麽外甥女?什麽妹妹?那是誰?」


    她微蹙眉心看著他。他應該不是在跟她演戲吧?「難道你沒見過你姊姊生下的女兒嗎?」


    「我當然見過。」他皺眉。「你是說曉晴嗎?你見到曉晴了?在哪裏見到的?曉晴為什麽是你妹妹?」


    「她叫曉一晴?」她嗯了下口水,費力的問:「安曉晴?」


    「她叫郭曉睛。」他驀然放開了她,走過去打開房裏的燈,拿出手機,點進相簿裏,再點出其中一張照片。「是這個小女孩嗎?」


    她認出了照片裏的女童就是那天在安然寺見到的女童沒錯。「沒錯,就是她,你說她叫——郭曉晴?為什麽姓郭?」


    他好笑的看著她。「因為她爸爸姓郭。」


    她愕然的望著他。「她不是我爸爸的女兒嗎?」


    「她已經六歲了,當然不是你爸爸的女兒。」他疼惜地說:「曉晴是我姊姊和第二任丈夫生的,是個早產兒,一出生就有先天性心髒病,還對多種藥物過敏,從出生到現在開了很多次刀,身體比同年齡的小朋友痩弱許多,很依賴我姊,到現在還沒去讀幼稚園。」


    「我以為她是我爸爸的女兒……」她愣愣地說,還無法消化剛得知的事實。


    路馳雍撇了撇唇。「他們既然沒有在一起,當然也就沒有把孩子生下來,所以不會有你同父異母的妹妹那種事。」


    「他們沒有在一起?你說他們沒有在一起?」她睜大了雙眸,胸口像是狠狠被揍了一拳,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


    「他們怎麽可能在一起?」他深深的看著她。「伯母都輕生了,他們也是有良心的,怎麽還會在一起?」


    她胸口像有火在燒,急著追問:「你是說真的嗎?沒有騙我?」


    他瞬也不瞬的看著她。「是你父親決定要分手的,我姊姊的想法也一樣,她毅然決然拿掉了孩子,說是不想留下孩子再有所糾葛,也不想伯母九泉之下不得安寧,更不能造成我們兩人的困擾,這樣對大家都是最好的決定,所以她沒有留下那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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