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太平公主的家令淩威被當眾鞭笞一事,當晚便傳遍了這個洛陽城!


    很多官吏都感到震驚,沒想到這武炎之剛剛上任沒有多久,就敢於拿自己的親戚開刀!而且這個親戚還不是一般的親戚,是武則天唯一的女兒,她的駙馬還是武姓親王!


    那太平公主心裏雖然嫉恨不已,不過也拿武炎之沒有辦法!她目前也沒有什麽職務,要找武炎之的麻煩一時還辦不到!隻有暫時將這筆賬記在心裏!


    定王武攸暨倒是不以為然!那家令主要管公主的田地和封戶,與自己並無多大的關係。自己是親王,有一個國令與眾多屬官管著田地和封戶、牛馬等事宜!


    而且那淩威仗著自己是公主家令,有時還把自己的國令欺負著!武攸暨心裏很不舒服,不過也沒有辦法,誰叫那太平公主是聖上最寵愛的女兒呢!


    讓淩威那奴才吃一點虧也是好的!武攸暨心裏想。


    ……


    吃完早點,武炎之把張泰、寧兒叫到跟前問了些出行的準備情況!此次出行,將是他人生的重大轉折點之一!先把煉銅的辦好,再計劃煉鋼、找金礦的事!


    今日還請了幾個幕僚過來聚一聚!


    正在此時,外邊顧老伯進來稟告道:“郎君,司屬卿李公來了,他還帶了一頂小轎子!”


    “好!你快讓寧兒把煮好的茶端過來!我親自到門外去迎接!”武炎之趕緊起身!


    一頂小轎?莫非他夫人也來了嗎?


    來到門外,卻哪裏有什麽夫人,卻是上次那琵琶女盼兒弱弱地跟在那李伯昌身後!


    那盼兒懷抱琵琶,身穿粉色披肩、綠色束胸長裙!雲髻高挑,插著一支梅花銀簪;清秀白淨的瓜子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羞澀!


    “李公大駕光臨!快裏麵請!”


    李伯昌笑著擺擺手道:“不急!武郎,那日我見你似乎頗喜音律!你一個人在都城,也是寂寞!


    我想,這盼兒也沒有什麽好的去處!就買了來送與你!就當是給你一份離別的禮物吧!”


    這……李伯昌居然把這樣的一個美麗的歌姬送給自己?


    “李公!武某哪敢奪人所愛?這……”


    “才子佳人,也是絕配!武郎就不要推辭了!看!我把這契約都帶來了!”


    “……”


    武炎之一看,也隻好收下!這古代送一兩個歌姬,也是很常見的事情!大不了今後還他禮物就是!


    “奴婢參見郎君!”盼兒越發羞澀了!聲音很弱小!


    “嗯!你把自己的日常之物帶進去,今晚起暫時跟寧兒住吧!”他還沒正式成婚,跟歌姬同房,感覺不太合適,而且讓家裏和女方家知道了也不太好!


    “奴婢遵命!”她依舊很低聲。


    顧老伯忙接過了盼兒的包裹,並把李伯昌的馬牽走了!


    李伯昌迴頭,揮手示意那兩名轎夫迴去!


    武炎之把李伯昌領進堂屋客廳!


    “武郎!聽聞宮裏傳來消息,你把宋之問、陳子昂二位學士都打敗了!真是難得!今後你怕就是我大周第一才子了!”還沒等坐下,他倒是又先恭維起來!


    “這……鄙人僥幸!一首打油詩而已!哪敢與名士相比!”武炎之搖搖頭!


    “武郎,我倒是以前忘記告訴你!這盼兒其實叫李盼盼,是長樂王李修琦之女。其父因謀反罪被殺以後,她就從小沒入樂營,淪為賤籍!”李伯瞬間道出了盼兒的真實身份!


    武炎之一聽,並未有什麽驚異之感!此時就是皇子李顯、李旦都朝不保夕,她一個李家遠房的後代,又算個什麽?


    古代的謀反罪,男子會被殺!即使不被殺,也會被流放嶺南,遇到大赦才能夠迴來!


    至於女人,絕大部分是收入宮中為奴!也有少部分在各州為奴!


    二人聊著些閑話,說著就到了昨日下午武炎之鞭笞太平公主家令的事件!


    李伯昌除了表示欽佩外,也流露出了一絲憂慮:“武郎!這太平公主心眼可是不大!似乎也有野心,武郎可要當心!”


    武炎之不以為然道:“我若不是看在定王之麵,這等不遵禁令之徒,早就上表彈劾了!


    這齊天路、大聖路是與天樞、明堂等神都七大工程並列的大工程,加上鳳熾橋,就是九大工程!一定要高質量施工,豈容他等小人隨意破壞?”


    “武郎,還有那饒州刺史紀處訥,他是梁王的連襟,也兼著侍禦史銜,為人心狠手辣!


    武郎似乎與梁王關係一般,可要防止其上奏讒言!”


    “多謝李公提醒!我心裏有數!”武炎之道。


    紀處訥此人,他沒有印象!


    這時,那顧誌文也過來給李伯昌行了禮!然後他卻忙著給李伯昌倒茶。


    ……


    幾人閑聊。


    這時李伯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他忙說道:“武郎到饒州,計劃走哪條路?是走許州、文陽、江夏再出鄱陽湖的官道嗎?”


    “不是!鄙人要趕迴鄧州成婚!所以走魯山縣,翻越伏牛山,出魯陽關,經南陽到達鄧州,再沿沔水而下大江,直抵鄱陽湖!”


    “跟我想的一樣!我想武郎肯定也要迴家鄉去看一看的!金榜題名、衣錦還鄉、洞房花燭,可是人生極大的喜事!武郎全都占完了,真是讓人羨慕!


    不過武郎,我聽聞伏牛山中流民數萬!一些刁蠻的流民糾集在一起,嘯聚山林,當起了強盜!州縣幾次清剿,無奈盜匪都一哄而散,所以都無功而返!武郎可要當心!”


    “我走官道,有士兵駐守,應該問題不大!那些流民我也聽說過!大部分是被橫征暴斂的官員所逼迫的!


    他們其實都是百姓,在山裏開荒、打獵、采礦為生,不納稅!為盜者其實是個別!”


    “嗯!這流民問題很是棘手!不但是伏牛山中流民多!就是山南道蓬州、渠州、果州、合州、渝州等地的荒山野林中,流民據說也有十萬餘人!


    不過,自高宗起,聖上幾次派人清理流民,都沒什麽效果!我聽說前幾日在政事堂,姚相公等幾位宰相還專門討論了如何清理流民一事呢!


    聽說聖上已派遣新任鳳閣舍人韋嗣立主持流民清理工作!想來,他要是有辦法解決流民問題,聖上肯定會重賞的!”


    武炎之道:“李公所言極是!鄙人擔任冬官郎中一來,也略微跟地官幾個同僚談過此事!流民問題根源很多,各地情況不一!


    關中、河南一帶逃戶多,主要是由於天災、徭役過多!河北的逃戶除了此原因外,還有契丹入侵等因素在內!


    劍南的逃戶多,淪為流民,主要是受西山吐蕃勢力影響,大周在那裏設了若幹城池駐守。民眾運糧、服役等徭役過重引起的!當然,聽說當地官員橫征暴斂也是重要因素。


    這鳳閣舍人韋嗣立雖然此前長期擔任縣令,有豐富的基層經驗,不過流民問題涉及均田、徭役等財稅根本政策!單靠一人之力,恐怕難以解決!”


    “想不到武郎還對流民問題深有研究!李某倒是沒有用想到!”李伯昌很是驚奇!


    武炎之並不認可某些專家說法:什麽土地集中導致農民失去田地,淪為流民的主要原因!


    宋代沒有限製土地集中,不一樣是中古時期經濟發展的高峰?在君主集權製下,天災、朝廷和官員橫征暴斂、外族入侵才是流民產生的根源。


    ……


    不久,孫恆與蔣士鵬、崔玉、姚寬等人先後來到。


    武炎之要出行,那判官孫恆當然隻有留在神都處理銅鐵使的日常事務!


    本來他倒是想自己出去辦差!不過武炎之不許,這管理冶監和開采銅鐵的事情,孫恆目前也不懂,不好讓其出去!何況他自己還有大計劃呢!


    那蔣士鵬也倒是會辦事,不知道從哪裏找了一位二十多歲的清瘦的男子過來!那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與武炎之差不多;臉色白淨,一把腰刀斜跨!很冷峻,看著倒是很內向的人!


    “武大使,這位是卑職報請孫判官新招的一位胥吏,名叫玉飛!此人原是司刑寺問事,武藝還不錯,也讀過書!卑職想,由他兼任大使的侍從是很合適的!”蔣士鵬將他領了過來給武炎之行禮!


    “好!你就與姚寬擔任我的親隨,再兼任銅鐵使令史,以後也可以升孔目官!”武炎之看他麵相倒是一個比較信得過的誠實之人!


    “卑職一定唯武郡公馬首是瞻、萬死不辭!”玉飛行了大禮!


    ……


    接著武炎之便又對留守的孫恆單獨交代了些事情!接近中午時,那九霄道長和王棟又過來。


    那王棟是要與武炎之一同出行的,他倒是在徐才那裏買了六壇高檔的白酒過來!


    武炎之笑道:“王兄還怕今日我這裏沒有酒嗎?為何如此客氣?”


    “武郡公喬遷新居,小人也沒空來。今日送幾壇酒權當來恭賀喬遷之喜吧!


    這兩個黑壇子的劍南燒春,聽徐才說味道更香,我嚐過後,的確與眾不同!今日買來是單獨送與武郡公品嚐的!”


    王棟指著其中兩個黑色的陶罐說道!


    武炎之根本就沒有舉辦喬遷新居的酒宴,他當然沒機會來!


    不過他一聽王棟的話,不覺眉頭一皺,隨後道:“張泰,那就把這兩壇特別一些的酒搬到我屋裏去!今日中午喝這四壇酒怕都喝不完!”


    “遵命!”張泰答應著,就來抱壇子,卻感覺有些出人意料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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