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嚴肅的討論之下,“鄧布利多”睜開眼,又在吧唧吧唧吃糖,也不知道是檸檬雪寶真的那麽好吃,還是單純為了緩解沉重話題下的壓力。


    “這必須由伏地魔親自動手,西弗勒斯,那是非常重要的。”


    斯內普教授僵住了。


    長久的沉默之後,他幾乎是憤怒地低聲吼道。


    “你讓我……你讓我去保護莉莉的兒子,讓她的兒子活下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我們就是在保護他,為了她,為了莉莉……”


    他突然停住了。


    斯內普教授閉上了眼睛,黑色的眼睛裏,似乎在翻湧著什麽。


    沒有像原著後期那樣經曆過那麽多的生死,斯內普本人對於哈利的感情沒有深刻,也沒有那麽多大義大愛。


    他現在更多是有一種被背叛,欺騙的憤怒感。


    他已經用這個借口說服了自己,並且關注莉莉的兒子兩年,現在麵前的老蜜蜂在說什麽鬼話?!


    “鄧布利多”又撚了塊檸檬雪寶,神情卻微微透了點高高在上的傲氣和輕慢,仿佛他嘴裏那個小巫師的命還比不過手上那點被細心掰開的糖塊。


    “保護他是因為必須調教他,培養他,讓他磨練自己的能力……如果我真的了解他,我認為他會把一切安排妥當,隻有當他毅然赴死時,就意味著伏地魔真正完結。”


    斯萊特林院長微微睜大那雙黑沉的眼睛,神色驚恐:“你讓他活著,隻是為了他能在適當時候赴死?”


    他如墮冰窟,幾乎是難以置信地看著鄧布利多。


    他頭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覺到,這個平時笑眯眯的,慈祥和藹的老人,身為領袖的冷酷一麵。


    甚至連鄧布利多從小看著長大的,要精心培養的,大難不死的男孩,都隻是一顆注定要為了全局勝利,被犧牲的棋子。


    這甚至比直接用殺戮咒殺人還要讓人恐懼。


    “鄧布利多”隨意啃著檸檬雪寶。


    就這交流幾句話的功夫,他已經吃掉半罐糖了,充滿了一種沒心沒肺的感覺。


    “別大驚失色,西弗勒斯。你也曾經目睹過那麽多男男女女的死亡……”


    斯萊特林蛇王痛苦地垂下眸子,掩去眼裏翻滾的情緒,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語氣變得有些冰冷。


    “鄧布利多……難道你想告訴我,我為你做密探,將在伏地魔迴歸時為你冒致命危險。這一切據說都是為了保證莉莉?波特兒子的安全,現在你卻告訴我,你養著它就像養著一頭待宰的豬——”


    那個“鄧布利多”實在是憋不住了,幸災樂禍嘎嘎笑起來。


    “噗哈哈哈嘎嘎嘎……”


    本來醞釀著的,滿腔的痛苦悲憤被神經質的大笑聲突然打斷。


    斯內普教授抬眸,看著在座位上一抽一抽發癲的鄧布利多,額頭上青筋跳動。


    “……?!”


    他臉色陰沉得像是要滴出墨來,拳頭是握緊了,然後又被理智地鬆開,強行忍耐著拔出魔杖用個惡咒的衝動。


    “很好笑嗎?”


    “鄧布利多”突兀地止住大笑——就像剛才隻是中了一個咧嘴唿啦啦,現在恢複正常了一樣。


    老巫師一本正經,沒頭沒腦地歡快插嘴一句。


    “對了,我是個gay,喜歡蓋勒特?格林德沃,現在還和他結婚啦!”


    校長室裏偷聽著,關注這場談話的畫像們沒忍住驚唿出聲,沒想到這裏突然插了一句秀恩愛的話。


    男男女女的老校長交換眼神。


    ''話說,伏地魔不是陸陸續續被幹掉了嗎?''


    ''你管他呢!說不定是要忽悠斯內普!''


    ''反正我們閉嘴就好,不要打擾他們談正事。''


    ''你確定這是正事?''


    ''……''


    “?????”


    不是,你真的腦子有病吧?!老年癡呆,蜂蜜糊了腦子?


    斯萊特林蛇王一頭霧水,滿臉問號。


    滿腦子正經事的他沉吟著,試探性地詢問這位神神秘秘,瘋瘋癲癲的上司,揣測他的言行舉止是不是帶了什麽隱晦的暗示。


    但說實在話,可能是他過於愚鈍了,實在想不通……


    “——那跟我有什麽關係嗎?”


    他並不關心鄧布利多的私生活。


    莉莉都不在了,他對這種秀恩愛的情侶——有的時候還會擠開他,占他的吃飯座位——更沒興趣了。


    難道是要讓他去找格林德沃教授?


    那幹嘛不直接說啊?


    而且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


    別以為他不關心這個,就不知道——格林德沃教授的寢室都沒有額外安排,這兩個老頭完全就是睡一個被窩的。


    那不都是站在鳳凰社這邊的嗎?沒什麽需要保密的啊!


    “沒有啊,我就是想分享一下我有對象的快樂!”“鄧布利多”搖頭晃腦,歎了口氣,冷酷無情地宣判道,“說起來,我當初起誓過。不過,即使是我們中最優秀的人,有時候也隻能說話不算話了——我要告訴哈利,你喜歡他媽!”


    什麽?!


    你是真的有病吧?!


    有病趕緊去醫療翼,或者聖芒戈治療啊!


    在這裏禍害他幹什麽?!


    斯內普教授的臉扭曲了一下,五官都擰在了一起,像是被狠狠踩了尾巴的貓,渾身炸毛。


    “閉嘴!鄧布利多!”


    怒極之下,斯萊特林院長隻感覺到十分的不對勁。


    從那些情緒中抽離出來,他皺著眉,死死盯著“鄧布利多”打量,露出狐疑的表情。


    雖然之前的正事對上了,但是……


    這種賤嗖嗖的語氣!


    這種令人窒息的跳脫感!


    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思路!


    還有熟練的升人血壓的能力!


    “鄧布利多”這表現——簡直和艾莉森那個混世魔王一模一樣!


    斯內普教授氣笑了,本來痛苦的,黑沉沉的眼神倏然變得危險起來。


    “鄧布利多”顯然也意識到暴露了,但她絲毫不慌,隻露出惡劣的反派微笑,有恃無恐地威脅教授。


    “不如讓全校的幽靈畫像幫忙向小巫師們宣傳一下,說你喜歡……”


    斯萊特林蛇王陰沉著臉,渾身散發著低氣壓,惱火地又一次不客氣地打斷——這一次,他的態度熟練又自然多了。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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