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隆七年夏季,都督府、將軍府主要僚屬在飛揚島磋商有關事宜。馬文慧首先說了自己昨日所遇之時,有人對此主張嚴懲,有人主張從寬處理。馬文慧最後說:“我等孤懸海島,幾十萬人在一起,要生存必須團結。幾十萬人如一心,眾人都是我們的父老兄弟姐妹,必須攜手與共。此事必須嚴懲,否則眾人無法團結,我等必然困死荒島。”眾人深以為然,馬文慧決議將這七個人全部處斬。此後,馬文慧開始與眾人商量寧海軍之後的事宜。
張璿強、杜航等認為現在趁銳氣正盛,應該繼續南下,占據外圍據點後,進攻海山洲。
張利海認為雖然我軍攻占了寧光島,但自身損失不小,而且一年多來征戰較多,元氣尚未恢複。主張應等待幾年,再南下海山洲。
馬文慧要張利海詳細說明。張利海說:“海山洲必然要占據,但是海山洲不同於我們現在所控製的島嶼,它的幅員遠大於我們現在所控製島嶼的總和還多,而且島上的部族、地理、氣候和周圍水域等我們都不大清楚。貿然前往必將得不償失,反而會消耗我們僅有的這些力量。不若先在飛揚、寧光等島抓緊建設,從內陸采購儲備各種軍需物資,從北地購買馬匹。養精蓄銳三年之後再做攻打之計劃。”
張璿強說:“三年,難道我們要等三年?!”
張利海說:“是,最少需要三年儲備。”
張利海接著說:“不過這幾年裏我們不是就沒有行動。我們要以寧光島為依托,繼續南下占領海山洲外圍西北側的浮山島、西南側的九山島,西部正中的金龍島等地。同時派遣人員去海山洲滲透,打聽各種風俗等。還要以這些島嶼為基地采購儲備各種物資,打造船隻,為日後攻打海山洲做全方麵的準備。因此,非三年不可。”
馬文慧、張璿強聽後深以為然。馬文慧說:“先生高見啊。”
之後馬文慧開始部署有關事宜:
崔子建部抓緊建設寧光島,一年內拿下海山洲外圍島嶼;
楊筱婷主抓北武等北部島嶼事宜,從北地購買馬匹及各種物資;
張利海派人赴海山洲附近打探情報,繪製有關海圖等事宜;
杜航專職從沿海等地購買各種一應物資,兼打聽各種情報;
劉婷娜主抓飛揚島各項生產後勤保障事宜,協調寧光島等地物資;
李宇新等整頓訓練軍隊、督辦器械等軍務事宜。
馬文慧最後著重說:“海山洲是我們最後的根據地,我們一定要得到。也正因為如此,我們萬事一定要思慮周全。一旦有閃失,我們將再無退路了。所以這幾年時間裏,一定要籌備周祥。”
在確定了休養發展計劃後,從定隆七年夏季開始,寧海軍開始了在所轄島嶼的艱難經營和籌備生涯。
農業是百業之本,堅持農業第一
在原有的農田基礎上,流民軍抓緊墾荒耕種,除了在平原地帶外,他們也在丘陵、山地等各種地形下耕地。三年裏,墾荒為數不少,達萬頃以上。而且海島地帶水資源和降水比較充沛,日照也相對充足。同時抓緊灌溉和水渠建設,確保耕種的水資源保障。在流民軍的辛苦建設下,海島等地的糧食安全基本得到了保障,畝產平均可以達到四五石的水平,部分可以達到六石。
手工業是確保軍隊和生活的重要保障
海島地帶資源有限,不過漁業和鹽業發達。所以在重視農業的同時,也抓緊海島的漁鹽業建設,將過去的煮鹽水平提高,並用新的曬鹽,提高水平和產量。然後遠銷內陸,換取各種礦產和資源。用這些資源來製造鐵器、兵器。同時將這些鐵器、兵器著重分類加以妥善保管。同時注重發展紡織業,鼓勵人民節儉,穿粗布衣服,將精良布匹儲存或者購買其他緊缺商品。
購買馬匹、補充軍需
南方海島地帶雖然不適宜產馬,不過馬匹為軍國之需,必須儲備。寧海軍的馬匹都是由楊筱婷購自北方,然後在北武島、虎岩島適應放養一段時間後,逐步再南下到寧光島、飛揚島等地,以適應南方的潮濕氣候。
造船購買船隻
要渡海遠征和經營貿易,沒有船隻是不可能的。光靠海島的資源、人口是不可能支撐造船事宜。故而從沿海地帶購買有關木料,器械製造各種大小船隻和運輸船。主要是戰船、海船和運輸船。
道路、築城、碼頭等事宜
在原有基礎上,飛揚島的道路、碼頭、築城事宜進一步發展起來了。居民和軍隊的房屋,官署的築城也都得到了改善。而北武島、虎岩島也逐漸發展起來。寧光島是重點建設,在流民軍支持和便利的條件下,寧光島的發展也非常迅速。
劃定賦稅標準
在之前的建設征戰中,流民軍一切都是為了軍需,所以一切都保障軍需軍用。這三年裏相對太平,而且為了建設,軍需開銷相對縮小。而且將居民耕種土地所收貨的糧食等物資按比例分成。居民耕種等所得取十分之二交稅,入庫存儲;留足十分之三存儲,以備萬一。其餘可以自由支配。這樣,居民的積極性相對得以提高。
南下奪取要塞島嶼
重點奪取的島嶼是海山洲外圍的浮山島、九山島和金龍島等地。浮山島、九山島防禦薄弱,基本屬於無人島。定隆八年三月,崔子建分別派兩千人奪取浮山島,然後派兵一千奪取九山島。金龍島位置最重要,有一定朝廷兵力駐守。崔子建以馬文慧都督府名義為由,進駐了金龍島。奪取這三個島嶼後,崔子建在三島大建倉庫,儲備各種軍需和生活物資,以備將來出征時得以就近補給。
加緊整訓軍隊
在亂世,軍隊是根本,而有戰鬥力的軍隊更是根本。馬文慧集團目前有數十萬人,收入有限,無法維持一支規模龐大的常備軍。在這三年裏,寧海軍的常備軍隻有六千人,馬文慧直轄中軍一千五百人,崔子建統領前軍一千人,杜航統領後軍一千人,張璿強統領左軍一千人,張利海統領右軍一千人。另有五百人的衛隊則由劉婷娜直轄。這六千人的常備軍裝備精良,大多是當年馬文慧、崔子建的舊部遺留和居民中之死士組成。全部重甲,並裝備有弓弩、火器,戰船,且都是海陸戰都精通的精銳。
常備軍雖然不多,但是後備的兵員卻不下數萬。這些人平時耕作打漁,一有時機就進行訓練,並隨時參加各種作戰,戰鬥力雖不及常備軍,卻也頗為善戰,尤其是海戰。而海戰是寧海軍生存之根本。
打探各種情報
從定隆七年夏到十年夏的三年裏,馬文慧、崔子建分批派了數千人次的人去海山洲進行偵察滲透。目的是了解進入海山洲的航路和天氣,然後進入海山洲去探聽各地的風俗民情,以及了解海山洲的自然環境和關山險要。這些人在完成任務後,不少將情報畫成圖或記錄下來,送了迴來。而有的人則奉命留了下來,作為臥底繼續留在了海山洲。
通過不間斷的偵察情報來源顯示,海山洲方圓千裏,地形是南北長而東西窄。西部多平原,東部多山地。東部山地占的麵積更大一些,不過土著人口大多集中於西部地帶,東部山地也有不少人口,但相對比較分散。西部平原主要是兩大土著部族,一為毗舍耶,二為談馬顏部。在海山洲東麵、東北麵還有一些零星的島嶼,但生存環境更惡劣,且麵積更小,無足輕重。而西麵距離金龍島之間有一群島,名曰大海山群島,主島是寧西島,適合居住。是由陸地進入海山洲的必經之路。而在海山洲,當時土著居民主要分布在北部沿海平原和西南沿海地帶。西南沿海地帶是主要區域,並建有一定的城防設施。
秘密搜尋打造府庫
在飛揚島的這三年裏,馬文慧還秘密做了一件事。就是在飛揚島打造地下府庫,這還是他當年無意間發現府庫後有感而發後的體會。這三年裏,馬文慧派流民和軍隊秘密打造了大的地下府庫三座。將結餘下來的一些物資和貿易得來的貴重物資及糧食布帛等。同時繼續尋找原來是否還有秘密儲存的物資。經過三年搜索,總計發現了價值百萬貫的財富。加上儲備,這三年裏,馬文慧在飛揚島共儲存了約金銀七萬兩,銅錢二百多萬貫,布帛綢緞錦絹二十萬匹,還有糧食三十萬石,鹽酒等也有不小的儲存,還有可以武裝上萬人的兵器盔甲弓弩器械等。
這些都是公開要做的事情,是最主要的事情,但是也有些事情則是馬文慧、張璿強、崔子建、杜航、劉婷娜、張利海等六人來商議的。可以說這六個人是昌海州以及整個寧海軍的最高決策層。
這三年裏,馬文慧讓張利海安撫附近的島嶼,發揮他熟悉南方地利的優勢不斷讓他安撫、招撫附近的流民和海寇,三年裏,以飛揚島、寧光島為中心的十餘個小島上的居民共萬餘人全部歸順,服從於昌海州馬文慧的管理,這壯大了他的聲威,也提升了馬文慧的實力。
除了安撫外,馬文慧還派崔子建、杜航、李宇新等對附近不歸順的幾個大島如北部的岱山島、朐山島,東部的定尖島、南部的海花島、橫山島的匪患進行了清剿。到定隆十一年的時候,馬文慧所轄的昌海州的諸多島嶼中,有人居住的島嶼已經有十餘個,總人口數十萬,已經頗具實力了。
雖說馬文慧的昌海州頗具實力,而飛揚島、寧光島等地也有些田土可耕種,而且號稱天下魚倉,但是終究無法滿足這麽多人的需要,所以要想發展必須得依賴貿易。
昌海州西距內陸不足二十裏,南離海山洲最近不過三百裏,東距樂東國、東町國也隻有五六百裏,可以說是海上樞紐之地。
利用這樣獨特的地理位置,馬文慧做起了海上貿易。對通過他地盤的海外商船紛紛征稅,以補充軍需。而對出海的本國商船則派兵保護,但是這些保護不是無償的,需要商船出血。
本國商船出海為的就是利潤,但更需要安全,沒有了安全,利潤從何而來,因此他們也願意花錢買個平安。
在這三年裏,馬文慧、張璿強、劉婷娜還商議了一件更絕密的事,即私下通過海路和狄國取得了聯係,並開展走私貿易,與狄羯做買賣,而且還涉及到了政治議題。
做買賣主要是從內陸販運珍奇糧草經海路到狄羯轄區,或者是向東抵達狄國控製的樂東國最南端的耽濟島,來交換馬匹。耽濟島是樂東國的土地,但有狄羯軍隊駐守,而且成為了其牧場。有良馬數萬匹,而馬文慧所部缺馬,經常以此來獲得馬匹,三年來,馬文慧通過此而獲得的良馬足有三千多匹。另外還將部分良馬走私到內陸,來賺取迴扣。
除了貿易外,政治方麵的議題就是,馬文慧保證不通過海路襲擾狄羯北方的後路,狄羯也不會主動進攻馬文慧的地盤。
這件事是絕密的,是劉婷娜首先提出的,馬文慧、張璿強開始反對。但劉婷娜據理力爭,認為目前保存實力要緊,隻要能求得生存,則一切都可以采取,要務實,不能貪圖虛名。
馬文慧、張璿強在思索了很久之後,最後決定去做。而人手方麵,全部由劉婷娜來私下尋找和安頓,沒有經過都督府的任何人,都是些生麵孔,這樣便於保密,更為安全。
這三年,是馬文慧集團少有的穩定與和睦的時間段,大家親如一家。共同一致對外,雖然人與人之間總會有爭吵和矛盾,但是這三年裏因為外部局勢依然嚴峻,加上自身的生存條件和存活能力還是相對有限的,故而大家的唯一一個共同目標就是團結。而且都有一股狠勁,就是要拿下海山洲,獲得一塊真正屬於自己的穩固根據地。
在這三年裏,除了進行各項建設和準備外,馬文慧終於與心愛的劉婷娜在定隆九年中秋節正式結婚了。
受限於當時還較為艱難的生活條件,他們沒有也沒有能力舉行盛大和奢華的儀式,因為他們都不約而同地認為島嶼生活條件和物質都比較緊缺,不願奢侈靡費,故而儀式極為簡潔簡單。
對此,馬文慧一直心懷愧疚,但劉婷娜不斷安慰他,表示自己不在乎這些,她的理念目標也不是這些,她的目標是希望丈夫平安,能在亂世成就一番大事業。馬文慧內心再一次感到劉婷娜對他的幫助是多麽的重要。
也就是在結婚的這一天,馬文慧看到了最美的劉婷娜。花容嫋娜,玉質娉婷,髻橫一片烏雲,眉掃半彎新月。玉筍纖纖,翠袖半籠無限意。星眼渾如點漆,酥胸真似截肪。韻度若風裏海棠花,標格似雪中玉梅樹。仿佛九天仙女從天降,月裏嫦娥下彩雲!
婚禮簡單樸素,不過二人都不在乎這些。當夜馬文慧看到這麽美麗的妻子,都看的入迷了。
馬文慧:“我和夫人認識這麽多年,今天的夫人最溫柔漂亮。”
劉婷娜:“平時的我不漂亮嗎。”
馬文慧:“怎麽會,平日的夫人忙於各種事務,巾幗不讓須眉,是另一種美,今天是最美。”
劉婷娜:“你也會這樣說啊。”
馬文慧:“是真的。”
在聊了一會兒後,二人誰也難以掩飾內心的激動了。他們認識在一起五年年了,但今晚才是真正的開始,馬文慧也逐漸卸去了妻子身上的沉重禮服。隻見褪放紐扣兒,解開羅帶結。酥胸白似銀,玉體渾如雪。肘膊賽冰鋪,香肩期粉貼。肚皮軟又綿,脊背光還潔。馬文慧慶幸,自己有幸得到了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而且十分精明幹練,上天看來對他不薄啊。
而在這幾年裏,一直留守北部三島的楊筱婷也將三島建設的很好,利用特殊的地理位置在南北貿易中遊刃有餘的發展,功勞逐漸增大。為了籠絡嘉獎恩寵,在流民軍女子中,其地位已經僅次於劉婷娜。
而一直在劉婷娜身邊的常麗玲也逐漸磨礪了出來,能力逐漸增強,成為劉婷娜身邊的絕對親信。崔子建這三年裏基本上都駐守寧光島,不時迴飛揚島休養。
張璿強依然是二把手,馬文慧外出時候代行都督職權。張利海則處理將軍府日常事務,且外外出刺探情報基本都是他安排的,功勞也很大。
杜航在定隆十年初也結婚了,和一個叫劉玉茹的女子結婚了。劉玉茹相貌端莊,為人沉穩大方,是居家的好手,對政務是不甚關注,也沒有多大的興趣。
經過三年的籌備,流民軍的實力得到了恢複和增強。在定隆十年秋的九月一日,都督府、將軍府、寧海軍的各大員馬文慧、張璿強、崔子建、張利海、劉婷娜、楊筱婷、常麗玲、李宇新、馬心文、李輝宣等在飛揚島都督府集會。會上,張璿強介紹了三年的建設成就,代馬文慧嘉獎有關人員。馬文慧之後說:“三年了,我們曆經艱難辛苦經營取得了不小的成就。流民人口由原有的四十餘萬增加到五十多萬。墾荒過萬頃,糧食基本可自給自足,其餘生活物資也都有了相當的儲備。現在我們將開始最後的籌備,要繼續籌備和儲存物資,調集兵馬糧草器械車船,向前沿島嶼推進。擇機出征海山洲。”同時密令張璿強、崔子建另外再從流民軍中動員並從沿海招募精明能幹年輕力壯者共兩到三萬人從軍,並加緊武裝和訓練。
定隆十年臘月三十,農曆除夕,飛揚島。流民軍各大員在飛揚島集會,歡度除夕春節。在這次除夕聚會上,馬文慧等人並沒有談到什麽的具體事宜,隻是迴顧了這幾年的風雨艱難,希望大家過好年,並給軍民以一定的賞賜。希望大家風雨同舟,為日後的發展和進取做準備。馬文慧之所以這樣,是希望給軍民以一個安樂祥和的氣氛,讓大家開開心心的過年,因為來年的出征,必將又有不少人會犧牲掉的。
定隆十一年正月二十,各大員在飛揚島集會。會上,馬文慧正式發出動員令,也急速出征的開始。
自即日開始,寧海軍進入緊急狀態,動員後的三萬軍隊隨時待命,新招募的三萬人也部署完畢。糧食、布匹、器械、藥材、武器等分別裝船向浮山、九山、金龍島調動。同時與張璿強、崔子建、張利海、劉婷娜等徹夜開會,研究具體攻擊部署事宜。
馬文慧、張璿強、崔子建、張利海此戰肯定要全數出征,至於留守後方人選,按照以往慣例,都會是劉婷娜和楊筱婷。但是這次不同於以往的近距離小規模出征,如此大的出征,後方保障必須劉婷娜、楊筱婷要親自前往了。故而誰留守後方,一直懸而未決。最後劉婷娜力主用她的親信常麗玲留守,理由是她雖為女流,但殺伐決斷和機敏不亞自己,完全可獨當一麵。馬文慧最後同意,並留下貼身侍衛馬心文率萬人協助,以防萬一。但他的內心對常麗玲這個人卻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希望自己的感覺是錯覺。到二月初五左右,最後正式定下了出征前的各種事宜。
二月初十,馬文慧以都督、鎮東將軍的名義正式部署出征事宜:
此戰動用兵力五萬人,大小船隻三百多艘,馬匹數千;
馬文慧親統中軍,劉婷娜、張利海為輔,張璿強為左軍,楊筱婷副之,崔子建為右軍,杜航副之;
三軍在浮山、九山、金龍島集結,擇機先奪取大海山群島,取得進攻的前進基地;
偏將李輝銘率兵三千人自寧光島南下奪取海山洲北部的河口,然後駐守待命,可便宜行事;
常麗玲留守飛揚島,節製出征期間留守後方所有軍隊人員,可便宜行事。
大軍二月二十日之前抵達前沿各島嶼,二十五日正式出征大海山群島。
從這一刻開始,流民軍將開始自流亡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作戰,這也是最重要的一次作戰,事關馬文慧等幾十萬流民之後的命運。此戰動用了五萬人,幾乎是流民軍中每五個人就有一個人出征,可見流民軍決心和意誌之大。馬文慧等人都抱著必勝的信念,也抱定了必死的決心,決意置之死地而後生,為流民軍的將來,也是為自己開辟一條新的出路,尋找一塊更大的根據地,為自己和流民軍在這亂世建立一番更大的功業!
張璿強、杜航等認為現在趁銳氣正盛,應該繼續南下,占據外圍據點後,進攻海山洲。
張利海認為雖然我軍攻占了寧光島,但自身損失不小,而且一年多來征戰較多,元氣尚未恢複。主張應等待幾年,再南下海山洲。
馬文慧要張利海詳細說明。張利海說:“海山洲必然要占據,但是海山洲不同於我們現在所控製的島嶼,它的幅員遠大於我們現在所控製島嶼的總和還多,而且島上的部族、地理、氣候和周圍水域等我們都不大清楚。貿然前往必將得不償失,反而會消耗我們僅有的這些力量。不若先在飛揚、寧光等島抓緊建設,從內陸采購儲備各種軍需物資,從北地購買馬匹。養精蓄銳三年之後再做攻打之計劃。”
張璿強說:“三年,難道我們要等三年?!”
張利海說:“是,最少需要三年儲備。”
張利海接著說:“不過這幾年裏我們不是就沒有行動。我們要以寧光島為依托,繼續南下占領海山洲外圍西北側的浮山島、西南側的九山島,西部正中的金龍島等地。同時派遣人員去海山洲滲透,打聽各種風俗等。還要以這些島嶼為基地采購儲備各種物資,打造船隻,為日後攻打海山洲做全方麵的準備。因此,非三年不可。”
馬文慧、張璿強聽後深以為然。馬文慧說:“先生高見啊。”
之後馬文慧開始部署有關事宜:
崔子建部抓緊建設寧光島,一年內拿下海山洲外圍島嶼;
楊筱婷主抓北武等北部島嶼事宜,從北地購買馬匹及各種物資;
張利海派人赴海山洲附近打探情報,繪製有關海圖等事宜;
杜航專職從沿海等地購買各種一應物資,兼打聽各種情報;
劉婷娜主抓飛揚島各項生產後勤保障事宜,協調寧光島等地物資;
李宇新等整頓訓練軍隊、督辦器械等軍務事宜。
馬文慧最後著重說:“海山洲是我們最後的根據地,我們一定要得到。也正因為如此,我們萬事一定要思慮周全。一旦有閃失,我們將再無退路了。所以這幾年時間裏,一定要籌備周祥。”
在確定了休養發展計劃後,從定隆七年夏季開始,寧海軍開始了在所轄島嶼的艱難經營和籌備生涯。
農業是百業之本,堅持農業第一
在原有的農田基礎上,流民軍抓緊墾荒耕種,除了在平原地帶外,他們也在丘陵、山地等各種地形下耕地。三年裏,墾荒為數不少,達萬頃以上。而且海島地帶水資源和降水比較充沛,日照也相對充足。同時抓緊灌溉和水渠建設,確保耕種的水資源保障。在流民軍的辛苦建設下,海島等地的糧食安全基本得到了保障,畝產平均可以達到四五石的水平,部分可以達到六石。
手工業是確保軍隊和生活的重要保障
海島地帶資源有限,不過漁業和鹽業發達。所以在重視農業的同時,也抓緊海島的漁鹽業建設,將過去的煮鹽水平提高,並用新的曬鹽,提高水平和產量。然後遠銷內陸,換取各種礦產和資源。用這些資源來製造鐵器、兵器。同時將這些鐵器、兵器著重分類加以妥善保管。同時注重發展紡織業,鼓勵人民節儉,穿粗布衣服,將精良布匹儲存或者購買其他緊缺商品。
購買馬匹、補充軍需
南方海島地帶雖然不適宜產馬,不過馬匹為軍國之需,必須儲備。寧海軍的馬匹都是由楊筱婷購自北方,然後在北武島、虎岩島適應放養一段時間後,逐步再南下到寧光島、飛揚島等地,以適應南方的潮濕氣候。
造船購買船隻
要渡海遠征和經營貿易,沒有船隻是不可能的。光靠海島的資源、人口是不可能支撐造船事宜。故而從沿海地帶購買有關木料,器械製造各種大小船隻和運輸船。主要是戰船、海船和運輸船。
道路、築城、碼頭等事宜
在原有基礎上,飛揚島的道路、碼頭、築城事宜進一步發展起來了。居民和軍隊的房屋,官署的築城也都得到了改善。而北武島、虎岩島也逐漸發展起來。寧光島是重點建設,在流民軍支持和便利的條件下,寧光島的發展也非常迅速。
劃定賦稅標準
在之前的建設征戰中,流民軍一切都是為了軍需,所以一切都保障軍需軍用。這三年裏相對太平,而且為了建設,軍需開銷相對縮小。而且將居民耕種土地所收貨的糧食等物資按比例分成。居民耕種等所得取十分之二交稅,入庫存儲;留足十分之三存儲,以備萬一。其餘可以自由支配。這樣,居民的積極性相對得以提高。
南下奪取要塞島嶼
重點奪取的島嶼是海山洲外圍的浮山島、九山島和金龍島等地。浮山島、九山島防禦薄弱,基本屬於無人島。定隆八年三月,崔子建分別派兩千人奪取浮山島,然後派兵一千奪取九山島。金龍島位置最重要,有一定朝廷兵力駐守。崔子建以馬文慧都督府名義為由,進駐了金龍島。奪取這三個島嶼後,崔子建在三島大建倉庫,儲備各種軍需和生活物資,以備將來出征時得以就近補給。
加緊整訓軍隊
在亂世,軍隊是根本,而有戰鬥力的軍隊更是根本。馬文慧集團目前有數十萬人,收入有限,無法維持一支規模龐大的常備軍。在這三年裏,寧海軍的常備軍隻有六千人,馬文慧直轄中軍一千五百人,崔子建統領前軍一千人,杜航統領後軍一千人,張璿強統領左軍一千人,張利海統領右軍一千人。另有五百人的衛隊則由劉婷娜直轄。這六千人的常備軍裝備精良,大多是當年馬文慧、崔子建的舊部遺留和居民中之死士組成。全部重甲,並裝備有弓弩、火器,戰船,且都是海陸戰都精通的精銳。
常備軍雖然不多,但是後備的兵員卻不下數萬。這些人平時耕作打漁,一有時機就進行訓練,並隨時參加各種作戰,戰鬥力雖不及常備軍,卻也頗為善戰,尤其是海戰。而海戰是寧海軍生存之根本。
打探各種情報
從定隆七年夏到十年夏的三年裏,馬文慧、崔子建分批派了數千人次的人去海山洲進行偵察滲透。目的是了解進入海山洲的航路和天氣,然後進入海山洲去探聽各地的風俗民情,以及了解海山洲的自然環境和關山險要。這些人在完成任務後,不少將情報畫成圖或記錄下來,送了迴來。而有的人則奉命留了下來,作為臥底繼續留在了海山洲。
通過不間斷的偵察情報來源顯示,海山洲方圓千裏,地形是南北長而東西窄。西部多平原,東部多山地。東部山地占的麵積更大一些,不過土著人口大多集中於西部地帶,東部山地也有不少人口,但相對比較分散。西部平原主要是兩大土著部族,一為毗舍耶,二為談馬顏部。在海山洲東麵、東北麵還有一些零星的島嶼,但生存環境更惡劣,且麵積更小,無足輕重。而西麵距離金龍島之間有一群島,名曰大海山群島,主島是寧西島,適合居住。是由陸地進入海山洲的必經之路。而在海山洲,當時土著居民主要分布在北部沿海平原和西南沿海地帶。西南沿海地帶是主要區域,並建有一定的城防設施。
秘密搜尋打造府庫
在飛揚島的這三年裏,馬文慧還秘密做了一件事。就是在飛揚島打造地下府庫,這還是他當年無意間發現府庫後有感而發後的體會。這三年裏,馬文慧派流民和軍隊秘密打造了大的地下府庫三座。將結餘下來的一些物資和貿易得來的貴重物資及糧食布帛等。同時繼續尋找原來是否還有秘密儲存的物資。經過三年搜索,總計發現了價值百萬貫的財富。加上儲備,這三年裏,馬文慧在飛揚島共儲存了約金銀七萬兩,銅錢二百多萬貫,布帛綢緞錦絹二十萬匹,還有糧食三十萬石,鹽酒等也有不小的儲存,還有可以武裝上萬人的兵器盔甲弓弩器械等。
這些都是公開要做的事情,是最主要的事情,但是也有些事情則是馬文慧、張璿強、崔子建、杜航、劉婷娜、張利海等六人來商議的。可以說這六個人是昌海州以及整個寧海軍的最高決策層。
這三年裏,馬文慧讓張利海安撫附近的島嶼,發揮他熟悉南方地利的優勢不斷讓他安撫、招撫附近的流民和海寇,三年裏,以飛揚島、寧光島為中心的十餘個小島上的居民共萬餘人全部歸順,服從於昌海州馬文慧的管理,這壯大了他的聲威,也提升了馬文慧的實力。
除了安撫外,馬文慧還派崔子建、杜航、李宇新等對附近不歸順的幾個大島如北部的岱山島、朐山島,東部的定尖島、南部的海花島、橫山島的匪患進行了清剿。到定隆十一年的時候,馬文慧所轄的昌海州的諸多島嶼中,有人居住的島嶼已經有十餘個,總人口數十萬,已經頗具實力了。
雖說馬文慧的昌海州頗具實力,而飛揚島、寧光島等地也有些田土可耕種,而且號稱天下魚倉,但是終究無法滿足這麽多人的需要,所以要想發展必須得依賴貿易。
昌海州西距內陸不足二十裏,南離海山洲最近不過三百裏,東距樂東國、東町國也隻有五六百裏,可以說是海上樞紐之地。
利用這樣獨特的地理位置,馬文慧做起了海上貿易。對通過他地盤的海外商船紛紛征稅,以補充軍需。而對出海的本國商船則派兵保護,但是這些保護不是無償的,需要商船出血。
本國商船出海為的就是利潤,但更需要安全,沒有了安全,利潤從何而來,因此他們也願意花錢買個平安。
在這三年裏,馬文慧、張璿強、劉婷娜還商議了一件更絕密的事,即私下通過海路和狄國取得了聯係,並開展走私貿易,與狄羯做買賣,而且還涉及到了政治議題。
做買賣主要是從內陸販運珍奇糧草經海路到狄羯轄區,或者是向東抵達狄國控製的樂東國最南端的耽濟島,來交換馬匹。耽濟島是樂東國的土地,但有狄羯軍隊駐守,而且成為了其牧場。有良馬數萬匹,而馬文慧所部缺馬,經常以此來獲得馬匹,三年來,馬文慧通過此而獲得的良馬足有三千多匹。另外還將部分良馬走私到內陸,來賺取迴扣。
除了貿易外,政治方麵的議題就是,馬文慧保證不通過海路襲擾狄羯北方的後路,狄羯也不會主動進攻馬文慧的地盤。
這件事是絕密的,是劉婷娜首先提出的,馬文慧、張璿強開始反對。但劉婷娜據理力爭,認為目前保存實力要緊,隻要能求得生存,則一切都可以采取,要務實,不能貪圖虛名。
馬文慧、張璿強在思索了很久之後,最後決定去做。而人手方麵,全部由劉婷娜來私下尋找和安頓,沒有經過都督府的任何人,都是些生麵孔,這樣便於保密,更為安全。
這三年,是馬文慧集團少有的穩定與和睦的時間段,大家親如一家。共同一致對外,雖然人與人之間總會有爭吵和矛盾,但是這三年裏因為外部局勢依然嚴峻,加上自身的生存條件和存活能力還是相對有限的,故而大家的唯一一個共同目標就是團結。而且都有一股狠勁,就是要拿下海山洲,獲得一塊真正屬於自己的穩固根據地。
在這三年裏,除了進行各項建設和準備外,馬文慧終於與心愛的劉婷娜在定隆九年中秋節正式結婚了。
受限於當時還較為艱難的生活條件,他們沒有也沒有能力舉行盛大和奢華的儀式,因為他們都不約而同地認為島嶼生活條件和物質都比較緊缺,不願奢侈靡費,故而儀式極為簡潔簡單。
對此,馬文慧一直心懷愧疚,但劉婷娜不斷安慰他,表示自己不在乎這些,她的理念目標也不是這些,她的目標是希望丈夫平安,能在亂世成就一番大事業。馬文慧內心再一次感到劉婷娜對他的幫助是多麽的重要。
也就是在結婚的這一天,馬文慧看到了最美的劉婷娜。花容嫋娜,玉質娉婷,髻橫一片烏雲,眉掃半彎新月。玉筍纖纖,翠袖半籠無限意。星眼渾如點漆,酥胸真似截肪。韻度若風裏海棠花,標格似雪中玉梅樹。仿佛九天仙女從天降,月裏嫦娥下彩雲!
婚禮簡單樸素,不過二人都不在乎這些。當夜馬文慧看到這麽美麗的妻子,都看的入迷了。
馬文慧:“我和夫人認識這麽多年,今天的夫人最溫柔漂亮。”
劉婷娜:“平時的我不漂亮嗎。”
馬文慧:“怎麽會,平日的夫人忙於各種事務,巾幗不讓須眉,是另一種美,今天是最美。”
劉婷娜:“你也會這樣說啊。”
馬文慧:“是真的。”
在聊了一會兒後,二人誰也難以掩飾內心的激動了。他們認識在一起五年年了,但今晚才是真正的開始,馬文慧也逐漸卸去了妻子身上的沉重禮服。隻見褪放紐扣兒,解開羅帶結。酥胸白似銀,玉體渾如雪。肘膊賽冰鋪,香肩期粉貼。肚皮軟又綿,脊背光還潔。馬文慧慶幸,自己有幸得到了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而且十分精明幹練,上天看來對他不薄啊。
而在這幾年裏,一直留守北部三島的楊筱婷也將三島建設的很好,利用特殊的地理位置在南北貿易中遊刃有餘的發展,功勞逐漸增大。為了籠絡嘉獎恩寵,在流民軍女子中,其地位已經僅次於劉婷娜。
而一直在劉婷娜身邊的常麗玲也逐漸磨礪了出來,能力逐漸增強,成為劉婷娜身邊的絕對親信。崔子建這三年裏基本上都駐守寧光島,不時迴飛揚島休養。
張璿強依然是二把手,馬文慧外出時候代行都督職權。張利海則處理將軍府日常事務,且外外出刺探情報基本都是他安排的,功勞也很大。
杜航在定隆十年初也結婚了,和一個叫劉玉茹的女子結婚了。劉玉茹相貌端莊,為人沉穩大方,是居家的好手,對政務是不甚關注,也沒有多大的興趣。
經過三年的籌備,流民軍的實力得到了恢複和增強。在定隆十年秋的九月一日,都督府、將軍府、寧海軍的各大員馬文慧、張璿強、崔子建、張利海、劉婷娜、楊筱婷、常麗玲、李宇新、馬心文、李輝宣等在飛揚島都督府集會。會上,張璿強介紹了三年的建設成就,代馬文慧嘉獎有關人員。馬文慧之後說:“三年了,我們曆經艱難辛苦經營取得了不小的成就。流民人口由原有的四十餘萬增加到五十多萬。墾荒過萬頃,糧食基本可自給自足,其餘生活物資也都有了相當的儲備。現在我們將開始最後的籌備,要繼續籌備和儲存物資,調集兵馬糧草器械車船,向前沿島嶼推進。擇機出征海山洲。”同時密令張璿強、崔子建另外再從流民軍中動員並從沿海招募精明能幹年輕力壯者共兩到三萬人從軍,並加緊武裝和訓練。
定隆十年臘月三十,農曆除夕,飛揚島。流民軍各大員在飛揚島集會,歡度除夕春節。在這次除夕聚會上,馬文慧等人並沒有談到什麽的具體事宜,隻是迴顧了這幾年的風雨艱難,希望大家過好年,並給軍民以一定的賞賜。希望大家風雨同舟,為日後的發展和進取做準備。馬文慧之所以這樣,是希望給軍民以一個安樂祥和的氣氛,讓大家開開心心的過年,因為來年的出征,必將又有不少人會犧牲掉的。
定隆十一年正月二十,各大員在飛揚島集會。會上,馬文慧正式發出動員令,也急速出征的開始。
自即日開始,寧海軍進入緊急狀態,動員後的三萬軍隊隨時待命,新招募的三萬人也部署完畢。糧食、布匹、器械、藥材、武器等分別裝船向浮山、九山、金龍島調動。同時與張璿強、崔子建、張利海、劉婷娜等徹夜開會,研究具體攻擊部署事宜。
馬文慧、張璿強、崔子建、張利海此戰肯定要全數出征,至於留守後方人選,按照以往慣例,都會是劉婷娜和楊筱婷。但是這次不同於以往的近距離小規模出征,如此大的出征,後方保障必須劉婷娜、楊筱婷要親自前往了。故而誰留守後方,一直懸而未決。最後劉婷娜力主用她的親信常麗玲留守,理由是她雖為女流,但殺伐決斷和機敏不亞自己,完全可獨當一麵。馬文慧最後同意,並留下貼身侍衛馬心文率萬人協助,以防萬一。但他的內心對常麗玲這個人卻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希望自己的感覺是錯覺。到二月初五左右,最後正式定下了出征前的各種事宜。
二月初十,馬文慧以都督、鎮東將軍的名義正式部署出征事宜:
此戰動用兵力五萬人,大小船隻三百多艘,馬匹數千;
馬文慧親統中軍,劉婷娜、張利海為輔,張璿強為左軍,楊筱婷副之,崔子建為右軍,杜航副之;
三軍在浮山、九山、金龍島集結,擇機先奪取大海山群島,取得進攻的前進基地;
偏將李輝銘率兵三千人自寧光島南下奪取海山洲北部的河口,然後駐守待命,可便宜行事;
常麗玲留守飛揚島,節製出征期間留守後方所有軍隊人員,可便宜行事。
大軍二月二十日之前抵達前沿各島嶼,二十五日正式出征大海山群島。
從這一刻開始,流民軍將開始自流亡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作戰,這也是最重要的一次作戰,事關馬文慧等幾十萬流民之後的命運。此戰動用了五萬人,幾乎是流民軍中每五個人就有一個人出征,可見流民軍決心和意誌之大。馬文慧等人都抱著必勝的信念,也抱定了必死的決心,決意置之死地而後生,為流民軍的將來,也是為自己開辟一條新的出路,尋找一塊更大的根據地,為自己和流民軍在這亂世建立一番更大的功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