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婚嫁之年,稚兒懵懂,情深不見。陳老自以為婚事不就,留己身待,恐至蹉跎年華,將老之年,無可靠之人為其親顧掌中之珠,心頭之愛。國都境內,才子文士,盡推其身。


    然而,婚事姻緣,旁人自有旁人的因緣際會,強求不得。


    於其嗟歎唏噓,恐流年芳逝,孤身而終之事,卻是姻緣暗結,婚事天定。


    陳芸雖是女子,卻又非一般女子。如此,普通男子,若隻是空負才華,空有“姿色”,確實難入她的眼。眼界兒高的女子,自來清高自詡。卻在那一日,低垂了她的雙眸。


    佳偶天成,多自偶遇而生。


    當年陳不及為著兒媳之病,於行宮後門不遠處辟了一處院落,以作其養身之所。為著兒媳思女之心,也為著芸兒思母之切,時常安排陳芸於其院小住。十數年如一日,卻如那一日,定了她此生的幸福。


    康泰四十三年夏末,敬孝懿太後身染重疾,為康複之思,遷居北陽行宮,一為養病,二為消暑。隨同之人,不過二三。時為太子的琰帝生父及時為太子妃的琰帝生母、婉琇長公主三人近侍塌前。


    所謂天定之緣,便自那時而起。


    太子鳳承安,時年不過二九,成婚不過月餘,其妻琰帝生母更小他數年,二人年紀尚小,皆有些孩童心性。允其隨駕侍奉左右,除卻太後之喜,再來填一些生氣。行宮之內,年內行駕甚少,莫若孩童之樂。如此安排,皆為著太後之症能早日恢複。


    行宮風景和美,又沒有宮廷瑣事煩身,確為不錯的養身之處。不過半月,太後身疾已有所緩解。合宮盡歡,太子夫妻二人亦安了心,放心任性肆耍。


    琰帝其父鳳承安,登得帝位之後雖是一位殺伐果斷、沉穩大氣的帝王,於其年幼之時,卻也是位不安分的主兒。行宮帶妻遊樂,初遊之時,便翻牆入了陳氏親眷養病之所。也就是那次,碧玉年華的陳芸見到了年少英姿颯爽的他。


    陳氏出美人兒,鳳氏出公子,那一見,她便傾了心,旁的男子再難入得其眼。


    隻是,姻緣雖是天定,卻非件件皆是合滿姻緣。


    鳳承安同其妻雖是聯姻,卻也是青梅竹馬,篤情之深。又因著二人品性、見識相近、更是知音難尋。二人兩小無猜,而至今日相濡以沫、舉案齊眉,其中情深旁人自然抵不過。因而,陳芸這場天定姻緣,起初,許不過孽緣一樁。


    三人同樂,友情當許,卻道白發難守。鳳承安既已娶妻如心,此時陳芸再是舉世無雙卻也難入其心。此番同遊,一人心動,一人如常,更有一人心如明鏡。


    若說陳芸是一不可多得的文武雙全且有溫柔賢靜的女子,那太子妃的洞若觀火亦是無出其右。


    三月之交,陳芸當許非君不嫁,陳老疼孫,欲為其請旨明情,卻又趕上太後舊疾複發,駕崩泌陽宮中。如此一拖,便是三年。


    鳳承安為太後至親孫輩,自小承歡膝下,又是機靈之身,更是討得太後歡喜,二人情誼比得太子同其父更多了幾分親近。因而,此番太後病逝,鳳承安以太子之身,守孝一年,不近紅事,在許兩年,不增內眷。如此一來,陳氏不及這一道請旨,一請便是三年。


    三年之後,再談此事,卻不見得比那三年前來的容易。


    守孝一年,同孝兩年,偏偏這兩年之中,太子其父因傷痛過欲,加之舊疾纏身,不過半年,亦追隨太後而去。太子本應擇日即位,卻因同孝之期,不願相違,責令禮官明令孝期方盡,得以承位。


    新朝換舊,本就恩寵稍弛,加之孝期將過,新晉皇後身懷有孕,那道請旨賜婚的折子便更是難上加難。


    好在皇後大度,思及自身之故,再思帝位前期不固,幾番耐心勸阻,方才成了這方所謂天定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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