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彎彎,並入雲兒身後藏。不知是夜幾更樓,隻聞花語遍西風。


    窗外除卻彩燈,徒留冬日蕭瑟。


    “帝翎,你緣何傷了他。縱是為著巫族自亂陣腳,此法卻也不合你的性子。”


    蕭蕭聲起,波瀾無動,有的隻是冷漠之下潛藏的一絲無奈與疑惑。


    “那你呢?言兄?又或是言姑娘?”


    言不答語,答非所問,倒是十分符合他的性子。


    傾心聽及卻是會心一笑,誠不知他的別扭之處竟然在這兒。


    “我是言兄,或是言姑娘又有何區別?不過是身子不同罷了。”抬頭瞧一眼帝翎那別扭的神態,一時戲語入心,竟忍不住出聲調侃起來,“難道……”


    “什麽?”,帝翎活了這許多年歲,認識她的這許多年歲,被如此滿是戲謔、打量、探究的神情盯著,實屬頭一次,一時頭皮發麻之感遍及全身。縱是如此仍控製住微微有些顫抖的身子,迴問道。


    如此沒有底氣的虛心一問,倒不如不問,白白給了欲觀好戲之人置了一頂上好的台架。


    “難道我是女子之身,你怕……自己會動了別的心思?哈哈哈哈”,傾心便字字清晰,一字一頓的同帝翎講著,一邊將自己的麵龐漸漸送近於帝翎麵前……


    待對方察覺之時,那藏了又藏的顫抖終究還是一覽無遺的表露出來。


    “哼”,聽到傾心的大笑,帝翎自是知曉自己被戲謔的下場,餘光側過她的身子,瞧及床榻之上的人影微動,笑者無識,便更著戲中戲的主意。


    “你怎知我沒動別的心思呢?”,骨節分明的纖指撫上女子如脂的麵龐,送一記微風拂麵,媚眼如酥,除了邪,更添了平日裏所沒有的媚態,“否則,我又怎會派下屬去刺傷他呢?”。


    原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床榻之人此時方知這劍意何來。


    一人入戲騰高起,二人相伴雙戲遲。


    “以你我的情分,何人能敵。”,傾心更著媚態,反弄,那媚,非他,卻勝於他,“你既有這份情誼,當早日相告。也不至今日這般情景”。


    傾心反撫帝翎的動作,已然令床榻之人欲行吐血之舉,如今又聽得自家媳婦如此駭人的言辭,內心更是悲憤傷痛。悲憤的是他的出現與所為,傷痛的是他二人之間的情誼於她看來竟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隻是,更令人悲痛的是,床榻之人還未傷痛完全,於吐與不吐之間徘徊之際,案幾之處的戲,好似變了味道。


    “如此……我便隻好同你……”


    傾心的話似磨人一般輕停緩頓的漸出於口,卻並非床榻之人心頭所想,亦非搭戲之人腦中所現。


    “一決勝負!”


    四字成句,卻不複從前的柔媚之音,更複往日清冷。


    床榻之上的身影微動,那口深藏於胸口之處的老血終究還是沒有噴出來,自己個兒乖乖迴去了。方才瞪大的雙眼,因一時的放鬆無力,則是白眼一翻,此後,人,便暈了過去。


    自然,鳳離的此番遭遇,除卻他自己並無人知曉。而於他,則更不會輕提此番丟人的事兒。


    床榻之人再次恢複寂靜無聲,溫香閣內院則是想起了一陣刀光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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