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調笑嬉鬧已是紅燭過半,遠處斷斷續續不甚清晰度的傳來幾通鑼鼓歡聲。


    百街巷的盛大集會開始了。


    如此,本欲二人之遊,生生成了四人之樂。


    一人喜,一人憂,一人怒,更有一人一臉淡容,事不關己。


    褪了羅裳錦繡,換上粗布常服,摒了宮人,散了侍從,徒留幾人暗衛於暗中相護。


    白芙出宮,識荊自然也未曾在列,暗衛幾人皆是生麵孔。


    宮門之外,正陽街旁,一綠羅青衣牽著一白衣女子之手十分歡快的行走在前,隨行女子麵無不喜,緊隨綠衣之後,卻是步履輕盈,毫無綠衣女子的歡脫性情。


    同樣的正陽街旁,於其二位女子之後,則是兩位步履十分相宜的俊美男子。一人言笑晏晏,如玉似玉兒;一人麵容冷冽,更似一方峻石。二人不緊不慢的跟在她二人之後,一則陪伴,更則庇護。


    “鳳兄似乎心情不佳?”


    無人迴應。


    “顏兒竟如此喜歡鳳兄的妻子,從前的鳳卿,今日的”毫無反應的琰帝突然射過的一道冷光,令說的正起勁兒的某人勿聲住了嘴,輕咳,再添下文,“不說了不說了,嗬嗬……不說了”。


    不過幾瞬,墨衣男子卻又閑不住那張無處安放的思緒。


    “話說,鳳兄比得為弟早成親這些個年歲,怎麽如今還未有子嗣?”


    話雖直通通的戳著某人的心窩,但聽話之人,滿心的心思皆在前方二人之上,並不甚清楚墨衣男子所言意在何為,隻是聽了個大概,恐說話之人再言他事,為堵住其嘴,隨口應了句,便不再說些什麽。


    而那墨衣男子則似乎正因著這一句話來了興致,鬧鬧唿唿由著這些個話又絮絮叨叨的講了許多。


    本來不甚明白其意所為的男子,再是如何心不在焉,話聽得多了,心裏便也明白了。


    “蘇弟,夕顏是你五年前明媒正娶入宮的王後,你雖護了她五年,旁人不知王後真身何人,然這五年如今方有這未落之子,誠然你也比為兄快不得多少”


    “快不快不打緊,終究是有了,不是?”


    最後二字雖是詢問之音,更是挑釁之語。


    “呦,你這話可是在暗嘲我這肚子不爭氣?”


    琰帝未語,前方卻傳來一聲透亮的女音。


    那音,清晰透亮而又清冷,音色雖柔,更添了幾許調侃之意,自是白衣傾心的聲音。


    四人的思緒,皆為女子之音所引。一時,不解之人茫然顧首相望,被諷之人一臉窘迫,怒氣將發之人卻為一臉迥然不同的笑容所替,饒看好戲的瞧著身旁口不擇言之人。


    禍從口中出,說的便是墨衣男子。


    若說他所言之語,按常理而言,於百米之遙外的兩位女子並不能聽及,隻是,傾心並非凡人,如此這點距離於她而言,連法術也無需使得。


    本好奇身後二人在磨蹭些什麽的她,無意之間既聽得如此嘲諷誹謗自家相公的話語,自然難以入耳如風散。


    她,可是這天上地下第二護短之人。


    若論這第一為誰?自是她家師父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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