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複至如常靜態。


    女子俯首閱卷,男子則滿是不甘,獨坐椅榻之上狂飲茶水。仿若想要以飲茶為機,衝散心頭之憤。


    傾心自然知曉琰帝此時心態。然,自己方才便已提醒:漓念一語。既為自選之路,便怨不得別人話短。餘光瞧及他的言行及神態,眉目之中則是暗藏笑意幾許,雖纖手動作未停,卻仍忍不住於心頭淺笑。


    淺笑盈盈,映著隆冬和煦之陽,與其衣色交相輝映。美人於座,纖手輕彈,遙觀近看,好一副溫香書韻美卷。似動如靜,若靜還動,動靜相宜,撩人心神。


    隻是這美景無人相識。他執於方才一語,她念於書卷所承。


    “梁蘇白?”


    女子輕疑聲起,勾迴二人神思。


    琰帝自椅榻而起,行至其身側,一手橫過她的身背,放置於案幾之上,一手負背,輕俯下身,探頭以望。


    卷語:


    戰祥國君梁蘇白擾我邊境,欺我百姓,特請上奏,出兵十萬,以慰民心。


    “如何?”


    “不必為真”


    琰帝收迴支撐己身的手,直了些許身子,複又向內側暗行幾步,坐於傾心身側。


    迴迴同自己搶桌凳的他,她自是不喜,嫌棄之語還未言,便被琰帝一句:此為本王之位,生生憋迴肚腹之中。欲要起身另尋他處,卻又被琰帝安撫無動。


    傾心雖應了他的意,卻仍有些不痛快,嘟起雙唇,暗自同手中的竹簡較勁兒。


    “娘子,這卷再摳下去可就破了”,男子邊出聲調侃著,邊自案幾左側硯台上一處拿過一短小瓷瓶,輕去其蓋,取其粉末,垂散於竹簡之上。不過一瞬,方才所語已消失無蹤,卻隻可觀四字。


    引蛇出洞。


    “這是?”傾心有些詫異,從前日日幽居妖宮,甚少見得人族這些個稀奇玩意兒,一時驚了心,引了性。扭頭微視琰帝,再迴頭之時竹簡已恢複如前所述。方才四字仿若幻視。徒留一瓷瓶,告知非幻之境。


    “迴頭教與你。你總是對這些小物件感興趣。方才不還問及梁蘇白嗎”


    “所以,夫君不是要引蛇出洞,是要引梁出國?”


    “娘子聰慧。既知為夫之意,還望娘子勿要插手此事”


    “唔~”女子輕拍唇瓣,懶洋洋的打著嗬欠,“隻要夫君無意妖族,旁的事自然與我無關。若是……”她猛然近得他身,緊盯著他的雙眼,道:“夫君擾我妖族安寧,你我便是情誼相絕,萬世為敵”。


    話罷,起身,大笑而去。她的喜怒無常,他如今方才切身體會;她的恩怨分明,他如今亦才清明入心。她那暗含威脅之意的話語以及言語時雙眸中所映射出的警告之色,他皆刻骨銘心。


    “今夜,鳯凰殿,傾心百語”。


    她的話,令其自沉思而起,輕笑抬頭,望向未曾迴頭,漸行漸遠的妃衣倩影。


    無情至她,清冷如她,既做此為,便是他入了她的心吧。縱是入心為深,他於她言,終究多了一絲牽掛與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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