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燦燦的霞光透過窗子肆意的灑在屋內的床榻上,整潔的陳列彰顯著房屋主人的喜好。在這霞光之下,一名青衣女子有些慵懶的揉著眼角的穴位,悠悠轉醒。她,還未察覺屋內的情景。


    飄香的飯菜趕走了令她沉睡的種芽,順著香氣,她坐起身,朝那熟悉不過的膳桌望去。這一望,空氣凝結……


    “呃……太乙,您老人家帶著這一大家子人在這個時辰出現在一個女子的閨房,怕是不合適吧”。


    青衣女子率先反應過來,開口打趣道。衣著尚十分整潔的她,除卻初始的尷尬,以其性子,倒也無甚介意。


    被換做太乙的年長者,聽及神情卻有些許不情願。


    “為師在心兒心中竟是個老人家”。


    說話人的注意力顯然同青衣女子不同。他蹙眉,搖頭,複又環顧坐落於四周的另外三名男子,垂首淺啜香茗。茶香入腸,再次輕歎低語,“心兒倒是今時方記起自己的女兒身”。戲語不言而喻。


    青衣女子知自己那句“老人家”傷了長者的心,惱了他的意,訕訕一笑,不作迴答,緊盯著飯菜的目光卻將她的心思暴露的一覽無餘。


    圍坐在膳桌旁的四名男子本就在等著女子的蘇醒。一同出現在一個女子的閨房雖說的確有些不妥,但四人與女子的關係、情誼都甚是密切,起初四人同坐倒並未察覺不妥,如今聽及女子所言,除卻調侃女子的年長者,其餘三人皆有些窘迫。饒是時常找各種理由賴在女子寢殿的琰帝在眾人麵前也暗覺不妥。


    “傾傾,過來用膳”。屋內尚有他人,琰帝這句“娘子”,卻是無論如何有些叫不出口。


    醇厚而又有些霸道的聲音入耳,女子淺笑,掀起疊蓋在身上的層層雲被,下床走向膳桌。


    “夫君竟也在。清逸今日倒是破了戒”。


    夫君二字卻讓席間的白衣男子紅了耳朵,他刻意避開的話語竟被她一眼識破。隻是,“破戒”二字他卻有些不甚明了。而被點名提到的身著青黃色衣袍的男子更是顯得有些無措。


    “喲,還破了兩次戒”。


    女子似乎並不打算放棄,再次笑語打趣著。目光卻轉向了白衣男子身旁的身著梨花袍的男子。察覺到女子的目光,同樣垂首品茗的男子手執青玉杯,眉眼藏笑,抬頭望向她,風情無盡。


    “是三次”太乙淡淡的補了一句,“心兒若是執意打趣為師的愛徒,不久,或許會看到第四次”。


    青衣女子撇嘴一笑,從那投向異常精美的膳食察覺其言語中的深意。入席,轉戰可口的飯菜中。


    傾心雖同清逸同住穀中多年,也深知他的手藝,但清逸向來覺得“為君洗手做湯羹”這類的事皆是女兒家通常的做法,並不適合他這堂堂七尺男兒。因而,傾心雖與他親近卻甚少吃到他做的佳肴。


    有一次無事閑聊,她也曾問過他,到底一位怎樣的女子才能讓他心甘情願的為其洗手做湯羹。他的迴答卻是反問。結果自然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今日她雖不知他為何突然轉性,但這滿桌的美食卻是機會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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