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的為我安排這個身份。你我既無夫妻之實,又無雪月之情,這身份不甚穩妥。更何況,我如今還未婚嫁,倒先來給你作妾,哪怕隻是名義上的事兒,我也無法接受。趕明兒,你還是尋個他法吧”傾心些許生氣的坐在鳯凰殿內殿同琰帝說道,又想著若要留在宮中,他左右得罪不得,便隻能同自己的衣袖作對。


    琰帝看著傾心生氣又忍著不發怒的表情,暗自在心中歎了口氣,麵帶些許笑意的同她說道“本帝的話怎可朝令夕改,如此兒戲。況且,你這位分除了帝後和霓貴妃便是最高,日後你行事或在宮中走動的時候也方便些。”


    聽到這兒,傾心的怒氣倒是消了些。本以為這琰帝是為了整治自己才有意將其扔到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這才知原是為了日後方便行事。這般做法倒也是無可厚非——在這等級森嚴的後宮,若要隨意走動,自然比不上一個妃嬪來的自由。若要救人又不想他人察覺,自然如此更是穩妥些。做個婢女又或是貼身侍女,職位不高,冒險;做個太醫,萬事需記檔,又是女子之身,更冒險。隻是轉念一想剛剛那些個的妃嬪們的眼神,便深感頭痛。這宮中的女人甚是兇猛,傾心出身皇家,自是感同身受。


    琰帝到傾心的眼神由剛剛的憤怒轉變到了無奈,眉頭不禁一皺,許是以為傾心無奈於宮中煩悶,便轉頭向站在身旁的識荊吩咐道:“斕妃不受宮規約束,三省可免”


    不受宮規約束?免三省?琰帝的這做法倒是讓識荊有些吃驚,偷瞥一眼琰帝那滿是寵溺的眼神,心裏不覺犯迷糊:難道主子又將斕妃認作了皇貴妃?雖是疑惑但識荊自然不會質疑自家主子的做法,作揖應道,後許是想到了什麽又問道“主子,那..湄沁園呢?裏麵可是....”


    “無妨”琰帝笑容更緊了些,未加思索便迴道。心裏有著另一番的打量。


    識荊此時更是不解,這宮中女子像先皇貴妃的並不在少數,好比那霓貴妃,雖音容難敵斕妃但除了性子無論從喜好還是言行卻是這宮中最像先皇貴妃的,雖說入宮後這幾年皇貴妃言行變了許多,但她人依舊難出其右。這也是霓氏榮升貴妃的最主要原因。但斕妃卻得到了更勝霓貴妃的殊榮。


    傾心坐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看著識荊變幻多端的表情,不禁對湄沁園有了興趣,“湄沁園?”


    “想去?得空讓一一、白芙陪你去,她倆對那路頗熟。園中可遊湖,你定歡喜。”琰帝帶著些許寵溺的語氣說道。


    傾心撇撇嘴,心中不禁暗自呢喃,想必這病人在琰帝心中地位異常,若非如此怎能讓如此高高在上的帝王來討好一個還隻是江湖大夫身份的自己。“如此甚好,”傾心淡淡喝了口茶又忍不住調笑道,“你這妃子的身份倒是不錯,錦衣玉食,遊山玩水,又可作威作福。你,不怕我將你這後宮攪得雞~飛~狗~跳?”傾心更是加重了最後四字的語氣,眼帶笑意的看著琰帝。


    “哦~你有這本事我倒不知。隻是~”琰帝動作緩慢且優雅的將身子靠近傾心,在離她隻有一寸的距離處停下,眉眼淺笑的盯著她。聞著因他靠近而愈發濃鬱龍涎香傾心卻不知怎的變得些許緊張起來,不由得用手推攘著他的胸膛隔開些許距離,卻因為身體的碰觸愈發緊張起來。


    傾心隻好不自然的向旁邊轉過頭去,“隻...隻是什麽?”口齒亦變得不甚流利。


    看了傾心的反應,琰帝眼中的笑意更深,卻若無其事的直起身子說道:“隻是你這位分並非最高,怕是無法隨心所欲。若你有意,我倒是可以教你個法子。”


    “是何法子?”傾心興致勃勃的轉過頭來傾心


    忽的,琰帝又彎下身子略帶曖昧的在她耳旁說道“侍候好我,封你做帝後。”本因琰帝的靠近又變得緊張的傾心,聽到他調戲般的話,緊張感一消而散,轉而怒上心頭,卻又不好發作,便拂袖起身,下了逐客令。


    “天色已晚,王上還是迴吧。這百日之約轉瞬即逝,還望王上早日打算。”


    “也好。有些事不能操之過急。還需慢慢來”琰帝模棱兩可的說道,那目光似是通過她在凝視另一個人。傾心自認為他說的是救人這件事,倒也沒有入心。“我既已下旨免除你宮規之禮,這些日子你便隨心去做想做的事,去想去的地兒,不必理會太多。若有人為難你...”


    “放心,我自不會給你留麵子”一旁的識荊聽到這話嘴角不禁抽了幾抽,心想,這姑娘性子也忒直。原以為主子會生氣,轉頭卻望見琰帝那淡笑著臉。真真是活見鬼了。


    “你倒是懂我。”說罷春風滿麵的轉身離開,走到內殿門口,收了笑臉略帶嚴肅的囑咐道“如若遇到麻煩,可隨時遣一一、白芙來尋我,不必介意時間地點”,傾心還未來得及點頭,忽又聽他說道,“無需稱我王上。你與旁人不同”。


    傾心愣了神,不甚明白他這話中的深意,隻是暗自呢喃:那該稱你為何?


    迴想於此傾心迴頭對一一說道“無妨,王上並不介意。”複又提起衣裙朝竹亭走去。


    身後的一一和白芙還是擔憂:雖說斕主子眼瞧著是得寵,隻是這鏡花雪月,轉瞬即逝。何況,宮中人盡皆知這斕主子能夠承寵怕是得利於同先皇貴妃一般無二的容貌。且不說“以色侍君,焉能長久”,單單斕主子的性子,太過愛憎分明,便與這後宮難以相容。如今斕主子還未知傾皇貴妃的事,若知自己這替身的地位,縱使恩寵盛隆,也是萬萬承受不得的。這竹亭雖說王上沒有下旨明令,但先前那得王上無尚寵愛的翎妃也曾勿闖竹亭,隻是剛步入竹亭口,便以藐視宮規處死了。所以,這湄沁園雖美,來人卻極少,而敢踏上這竹橋的怕是除了這斕主子和那已故的翎妃,便再無他人。


    看著已到竹橋中央的傾心,一一和白芙二人相視一眼,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咬牙一跺腳,小跑著跟上,“娘娘,這竹橋久未承重,您小心些,等等奴婢”聽到一一的聲音,傾心便停下腳步,迴頭淡然地望著二人的方向,靜待著她們。隻是一一的話卻讓傾心產生些許疑惑:久未承重?這湄沁園雖一看便知來人不多,但卻並非無人,隻是這竹亭...難道....


    隻是,這疑惑也無非一瞬。傾心自來玩性甚大,絕不放過有趣兒的玩意兒。雖經漓念一事傾心的性子愈發清冷,但,性子歸性子,玩性歸玩性,本就是不相矛盾的一迴事。


    傾心靜立於竹橋中央,微風習來,耳邊的發絲輕輕浮動,伴著如絲的淡紫輕紗宮服隨風舞動著,碧水微蕩,倒映著纖纖倩影。旁人來看,怕是會不覺想到那句“有美人兮,在水一方。”


    一一和白芙上前來一左一右虛扶著傾心,邁著碎步向湖中竹亭走去。走到竹亭前,傾心不由得停下腳步抬頭望去。隻見這涼亭上方的額扁上寫著“折梅亭”三個大字。字體秀麗卻不失剛勁,豪放卻不失溫婉,而這字體又讓人很是親切,這不由得令傾心對寫這字的人心生好奇。


    她隨即轉頭問道:“寫這字的女子可是哪位娘娘?我怎未見過?”這字雖初看像是出自男人之手,但仔細看便可察覺這入木三分的清秀並非是男子之手所能表現出的。字如其人,人亦如字,而這人自不會是她見過的那些無趣至極的宮妃們。


    白芙眼中的驚訝轉瞬即逝,答道:“娘娘可真會猜,這字正是皇貴妃所書。”


    “皇貴妃~嗯...不錯,有趣有趣,看這字便知是一位奇女子,得空定要去認一認”傾心心中不甚欣喜,便順著感歎道這宮中也並非全是許氏、霓氏那般無聊的女人。此時傾心的心裏心心念念的全是這位有趣兒的主兒,倒是沒注意到一一和白芙臉上驚恐的表情以及她理應察覺的事兒。


    “梅花折枝,一見傾心。”傾心複又看向竹亭入口左右的題詩,卻察覺並非出自一人之手,“這首題詩呢?如此酸氣倒不似那位皇貴妃的手筆。”


    “這...這...”白芙聽得傾心的話略帶忐忑的輕聲答道,“這是王上題的詩”


    傾心不禁暗自思索,這皇貴妃必是一傾國傾城的可人兒,竟讓這平日裏不苟言笑的琰帝作出這等酸氣的詩。“哈哈哈哈...”傾心忍不住笑出聲。想不到這平日裏一本正經的琰帝,私下竟會作出如此女兒氣的詩。傾心自是笑的開懷,卻為發現身旁的兩人變得有些許不知所措。


    一一許是擔憂傾心因這不敬的言辭受責難,便一旁提醒道,“娘娘,這....”


    傾心也笑得些許累了,輕語一句“進去吧”便提裙邁入亭中,複又不鹹不淡的對著一一和白芙加了句話,“你倆這性子忒沉穩,不似我這鳯凰殿的人,左右還有我在,旁人也不能作甚。你倆自不必學那驚弓之鳥。大好年華,如此,真真無趣的緊”


    留下亭外淩亂的二人,你看我,我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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