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訕訕一笑,不過卻也知道自己師父不會再追究自己這件事。


    她朝著孟珺桐眨了眨眼睛,孟珺桐也不是笨蛋,自然猜到了一些,當下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珺桐,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雲舒問道。


    孟珺桐迴答:“我們此行會先去齊國稷下學宮,參加賢者大會。然後去借道去楚國,項銘說會帶我見一位楚國的大人物,那位大人物可能曾與我母親有過一些交集。”


    雲舒微微思索點了點頭:“稷下學宮之行不會輕鬆,凡事不必強出頭,另外就是楚國,那位大人物是誰我多半已經猜到,切記無論他說什麽,凡事你相信一半就夠了,那可是隻老狐狸,比起那敬蘭聖人趙天興還要狡猾,也算是世間數得上的棋手了。”


    竟然又是一位以天下做棋的棋手,孟珺桐心中暗歎,母親當年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難不成她也是這棋局之中的一位高手?


    雲舒伸手輕輕捋了捋孟珺桐的發梢意味深長道:“天道無常,世事無情。珺桐,堅守本心真的很重要。”


    孟珺桐一怔,她不明白雲舒為什麽會突然跟自己說這話。


    雲舒展顏一笑:“現在不懂沒關係,以後你會明白的。”


    說罷雲舒將孟珺桐攬入懷中緊緊得抱了抱:“大劫若解,奶奶跟你一起迴韶華。”


    “奶奶……”孟珺桐也抱了抱雲舒,這種在家鄉之外遇到自己血脈至親的感覺真的太好了。


    一直以來,孟珺桐心中的那種壓抑情緒好像在此刻得到了某種程度的解放。


    至少這會兒她覺得這世界對於她來說並沒有那麽陌生了。


    還有散落在各個角落那麽多的遊世織夢人,關鍵是還有自己的奶奶。


    “好了,我該走了,”雲舒按著孟珺桐的肩頭:“珺桐,你是我見過韶華夢城有史以來天資天賦最好的,關鍵是我感受到了你身上一股強大的氣運,雖然這種力量的本源不是你,但是卻渾厚的嚇人,有這氣運在身,切記凡事不要隨意拚命,危急時刻或可有貴人相助。倒是你自身的功德之力若是用光,可能氣運也支撐不住你了。”


    說完雲舒不等孟珺桐迴應,已經是一閃出現在了三丈之外。


    孟珺桐的手抱了個空,連忙抬頭朝著雲舒望去:“奶奶!”


    雲舒笑著揮手:“放心,很快咱們還會見麵的,遇事別怕,奶奶在天上看著你。”說完這話她似乎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對著一邊連呸了幾聲,重新說道:“無論走到哪兒,奶奶都在你的身後!”


    又是一步退出三丈多遠,就這麽一下一下又一下,雲舒縮地成寸一般得消失在了孟珺桐的視野裏。


    隨著雲舒的離開,先前她設下的結界也是在此刻自行消散了去。


    昏睡過去的項銘第一個睜開眼睛,驚夢而醒,雙手握劍一個鯉魚打挺,強撐著自己的傷勢準備再戰。


    這是他從小受過的訓練,隻要意識還處在戰鬥的狀態,無論什麽時候,他的精神都不會放鬆,哪怕是昏迷,隻要蘇醒,立馬會再次投入戰鬥。


    另一邊的飛鉤高手鷹四和張煥也是相繼醒轉。


    這會兒所有人看到的隻剩下了跪在孟珺桐身前的蛇婦殘軀,還在默默躺在不遠處,被抽幹了精血而死的石誠。


    項銘快步來到孟珺桐的身前,拿劍指著蛇婦,生怕她再暴起傷人。


    孟珺桐輕輕閉上眼睛:“她已經死了。”


    “死了!”


    剛才這蛇婦的戰力是大家都瞧見的,特別是那飛沙走石的通,事實上後期所有人都已經認為自己必死無疑了。


    這般的手段堪比山川大妖,又哪裏是人力可以匹敵。


    如果不是宗師級別的武道高手,對上這樣的對手,怕是連還手都不知道該如何還手。


    看著蛇婦被剖開的肚子,項銘轉頭看向孟珺桐:“是你殺了她?”


    孟珺桐不想迴答這個問題,轉頭默默離開了。


    她來到了石誠的屍體旁,看著這個一路上老實本分的同伴,迴想起這些日子裏吃到他做的那些美味可口的烤肉,孟珺桐隻覺得心中酸楚,難以自抑。


    白羽已經跑過來,跪在石誠的身邊哭得泣不成聲。


    張煥身子顫顫巍巍得來到了石誠的身邊,噗通一身跪在他的身側,臉的神情徹底的呆滯了,口中喃喃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如果自己不是那麽莽撞衝動,去行俠仗義,結果幫了倒忙,石誠可能就不會死。


    如果自己沒有攔住鷹四他們,可能當時這些人已經將虛弱的蛇婦給捕殺了,哪裏還會給她喘氣的機會。


    沒有人去勸張煥,因為大家都清楚,這種事,就算是勸了也沒有用。他的內疚必須被他自己所正視。


    鷹四還有那光頭老大一夥兒也都走了過來,項銘見孟珺桐,張煥都在悲痛之中,隻得自己走了過去。


    光頭老大衝著項銘一拱手:“在下龍陽縣捕頭張鐵蛋,此次還要多謝諸位仗義出手,否則此次,我們恐怕都要折在這裏了。”


    項銘迴以一禮:“在下楚人學子項銘,各位客氣了,我們不過是剛好途經此地,”說到這兒,他轉頭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張煥輕歎一聲說道:“剛才是我的朋友不明情況莽撞行事,害得各位身陷險境,在這裏替他說聲抱歉了。”


    幾人不約而同得望向了對著自己亡故好友,深隱悲痛的張煥,都是相繼歎息。


    這種感覺他們太能夠感同身受了,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至交好友死在了那蛇婦的手裏,他們也不會拚了命的一路追殺至此。


    “聽先生的口吻,可是位讀書人?”張鐵蛋問道。


    項銘迴答:“讀書人算不上,曾經也在稷下學宮修過一段時間的學。”


    一聽稷下學宮四字,幾人的眼裏立刻都揚溢起了敬佩的神色。


    “原來是學宮的先生,失敬失敬。”張鐵蛋連忙再次拱手。


    “那先生也是去往學宮準備參加那場盛大的賢者大會的?”


    項銘點頭:“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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