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沒有關,院內狂風大作,冥紙四處飄散著,很快地有一張冥紙迎麵向她打來,陰森恐怖的感覺,叫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可是親眼看著秦燁殺死白依依的,如果說前麵三口棺材裏躺得是攝政王府的王妃,那麽第四口棺材很顯然就是為了她薑未晚,又或者是譚蝶兒準備的。


    秦燁難道真是殺人狂魔?又或者是性情分裂的雙重人?


    唿地一陣風吹過。


    沉香閣,停屍院的白油紙燈籠突然被狂風吹滅了,四周入目的是一片幽暗。


    “啊!”未晚顫顫地站在屋中,突然覺得前行不得,後退不得。


    “王妃她……”院外,北冥悄然往內瞧了瞧,拔腿就要往裏衝。


    身側的秦燁,一把扯住了他,“她既然來了,就隨她吧,本王的妻子若是一點膽量,又如何能在險境中存活下去。”


    未晚隻覺得頭皮一半發麻,猶記得香袋中還放著三哥送她的顆夜明珠,未晚打開袋子,明珠中的光緩緩散開,又在下一瞬間照亮著全個停屍院。


    四口棺材,三個女人。


    秦燁為何要殺了她們?服侍不周到,不能讓他盡興?


    秦燁剛才還讓她拒之門外,她都如此對他了,也不見得他對自己下了毒手。


    不是的,秦燁絕對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


    可是死去的側妃,又是怎麽迴事?


    真相往往出人意料,就好比圓悔之死。她一定要,一定要找出其中的秘密。


    薑未晚顫顫地往前走,她在第一口棺材處停住了腳步。


    “她要幹嘛,裏麵存放的可是死了多年的屍體。”北冥以足於讓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道。


    “你先迴去吧,本王在這裏守著她。”秦燁倚在門外,靜靜凝著屋內的未晚,輕聲吩咐北冥。


    好困啊!是該迴去睡上一覺了。北冥點了點頭,躬身退下。


    薑未晚扯了扯被狂風卷起的單薄衣裙,她咬了咬下唇,使出全力,猛地把棺蓋推開,棺中躺著一個女人,眉目姣好,麵色安祥,她看起來很眼熟,在哪裏見過呢?腦海中似有怎麽閃過,譚蝶兒?


    這個女人是譚蝶兒?她被自己的想法給震到了,下一秒,她又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不是的。


    不是譚蝶兒,這個是寧傾城,隻是一個與譚蝶兒長相似的人。


    或者說是譚蝶兒的姐妹。


    如果說棺中的女人是譚蝶兒的姐妹,那麽這個進攝政王府的側妃譚蝶兒會不會是來尋仇的?她會不會對秦燁不利?


    她很快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薑未晚往裏瞧,屍體麵目嬌好,顏麵蒼白,暫時看不出來是自然死亡還是其他死亡現象。


    薑未晚探出手,壓住寧傾城臉頰,打開她的嘴巴,便見喉骨破碎,舌尖突出口半寸,舌骨骨折,再翻開她的眼皮,發現眼部淤血,眼球突出。


    檢查其身上,並未發現有明顯的掙紮和受傷痕跡,也無中毒跡象,很顯然寧傾城並非他殺的,她死於上吊自縊。


    至於,寧傾城為何要自縊而死,這就有待進一步求證。


    未晚用力合上棺蓋,對著屍體深深行一禮,“寧傾城,多有冒犯了。”


    第二口棺材是穆菊兒的。


    她也是上吊死的嗎?


    未晚猛地用力猛開棺蓋,棺蓋好重啊!幾乎用盡了她的全力。


    穆菊兒五官清秀,身段姣好,看得出生前是個一等一的美人兒。


    隻是可惜了,英年早逝。


    未晚伸手探向穆菊兒的屍體上。麵色青紫,四肢僵硬,長發脫落,全身發青。


    明顯是中毒而亡,那看她的喉骨處有明顯的長指抓痕,看樣子是穆菊兒死前進行了一番長時間的垂死掙紮造成的。


    看樣子,穆菊兒並不想死,她隻是被人強行灌下了毒藥,毒發身亡。


    下毒之人,會是秦燁麽?


    未晚抱著棺蓋緩緩合上,“穆菊兒,你若在天有靈,就助我早日找到真相。”


    她在第三口棺蓋處立住腳步,這一口黑棺中躺著是劉依依。


    她是親眼見秦燁把劉依依掐死的。


    還有必要再開棺驗屍麽?


    既然她都大膽地開了兩口棺材,也不差最後一口棺材了。


    未晚複又用力推開了第三口棺材。


    入目的女人,身子僵硬,脖頸處有大掌握過的跡痕,明顯得五指印,這五指印和穆菊兒脖子上長指劃過的痕跡明顯不同。


    劉依依死於秦燁的掌下,這一點不用質疑。


    可為什麽,劉依依身上卻有明顯得脫發的痕跡?


    她本來有脫發症麽?還是藥性的腐蝕?


    難道她……


    未晚不由地解開她身上的扣子,脫了她的衣服,查看起她的屍體,並沒有明顯的發現。


    她納悶無抱過棺蓋,正要合棺而上時,忽又覺得不對勁,她把棺蓋放迴原位,又半蹲下身子,往棺中低下頭去,口中喃喃道:“身上並無明顯的受傷和中毒痕跡,卻麵色青紫,長發脫落,到底是那個環節出錯了?”


    胸口,她的胸口處那個刺青,那個刺青有問題。


    那塊紅紫交替的骨頭刺青,並不是自然色的,細細查看,果然問題出在這裏,刺青處上麵有個細小的針孔,看樣子劉依依死前被啐了巨毒的銀針刺過,這種毒不會一招斃命,卻能慢慢地腐蝕人的身體,以至於她死狀恐怖。


    她中了毒,自然可以感受到異樣,中毒後,靠常理推斷,她根本沒有心思勾引秦燁,與他一起春花雪月,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在與秦燁苟合時,意亂情迷時中了毒。


    銀針是秦燁向她施於的,在秦燁掐她之前下手的。


    秦燁為什麽要下毒後再下手,不直接掐死她,一了百了?


    未晚動手檢查起劉依依身上的其他部位,雙臂和雙肩後肌肉微微隆起,掌心有老繭,除大拇指外,四個手指略偏紫黑色。


    看樣子,劉依依是練武之人,且是武藝上乘之人。


    不難看出,若非秦燁用毒針刺死她,劉依依必定不會束手就擒的,要殺死劉依依,他們之間必定有一番激烈的打鬥。


    劉依依死在秦燁手下無疑。


    其餘二人的死,秦燁也不能洗脫嫌疑。


    耳旁忽地掠過一道急風,未晚微微蹙眉,心中有種怪異感,驀然迴首,便見一道黑影從屋頂上落下,眨眼間從內躍出,飄落在院中。


    來者身穿黑色的夜行服,外披同色係的連帽鬥篷,一張臉隱藏在帽子裏,在屋中投下一片清冷的黑色身影。


    “你是誰?”


    黑衣人淡淡開口,嘶啞的嗓音迴蕩在夜風裏,“這句話該我問你,你是誰?膽敢來此打擾死者安寢?”


    “我是,我是府內的主人。你是誰?”未晚故作鎮定地迴複。


    “是嗎?”黑衣人慢慢的放下鬥篷帽子,將他的臉暴露在未晚的視線中。


    那是一張十分恐怖的臉,臉上的麵目皆扭成一團,幾乎是麵目全非,似是被大火燃燒過的痕跡。


    “呃——”未晚忍不住一陣作嘔。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努力克製了好一陣子,才忍住自己的惡心感。


    “怎麽怕了?”黑衣人笑了笑,臉色陰晴不定,變幻莫測。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要嘲笑你的意思。”上一輩子,自己的臉也好不到哪兒去,有什麽資格去嘲笑別人。


    未晚真心誠意地道:“你怎麽會傷成這個樣子,一定是被人迫害的吧。你心中一定著藏著很深的痛,很大的仇恨吧。能說與我聽麽,我不一定可以幫到你,但是總比你一個人藏在心中要受好很多吧。”


    說白了,想起上輩子孤苦無依的阿蕪,她是有了憐憫之心。


    “你以為自己是誰?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麽?”男子勾唇冷嘲了起來,忽地動手,揪過了未晚。


    未晚蹙眉,“你想幹嘛,不說就不說,好端端地動什麽怒。”


    屋外,秦燁臉色大變,眸光陡銳,衣袖一揮,卷起勁風,向黑衣人打出一道光。


    秦燁無心傷他,隻是想讓他知難而退。


    黑衣人亦是手下留情,他根本不想迴手,他揪起未晚淩空躍起……


    “啊!”身子飄蕩在半空中,未晚尖叫出聲。


    “未晚……”耳旁響起秦燁焦灼的唿喚。


    薑未晚還來不及尋找聲音的來源,黑衣人便一手打開了第四口棺材,將薑未晚往裏麵扔。


    突地一陣風聲掠過,未晚叫痛地叫了起來,正要支撐著爬起,便見棺蓋在她頭頂上落下,又迅速合上。


    “反正遲早是要躺在這裏的。不如讓我先送你一程。”黑衣人笑了笑,暗啞的聲音,令人悚然。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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