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約摸等了一串香的時間,劫持她的黑衣人似乎有些不奈煩,帶頭的那位粗厲的指抬起未晚的下巴,冷冷地問:“秦燁不是很喜歡你麽,我還以為他會一大早就馬不停蹄地趕來呢?可是他在玩什麽花樣?”


    薑未晚不以為然地反駁,“誰和你說他喜歡我了,連街頭坊尾的傳聞都能信以為真,所以你們也就隻能當當殺手,成不了氣候。我早說過了,他和我沒有關係,他怎麽會為了我以身犯險呢?我看你們還是早早把我放了實在。”


    黑衣人笑了笑,對身後的人道:“虎子,再去點一支香,等香爐內新燃的香滅了,秦燁要是還沒有來,那這個女人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未晚翻了翻白眼,心中暗忖:紫蘇怎麽還沒有來?是沒有跟蹤到環兒麽,她明明在環兒身上灑下了藥粉,那味道王府內養的狗兒是聞過的,隻要放出狗兒來,就一定可以找到這兒來。


    難道她被其他事情纏住了,還是這座山已被團團包圍了,與至於營救的人員難以靠近?


    那麽三哥呢?


    他隻身一個人前來麽?


    綁架事情的幕後主使會是誰呢?景浩天、永寧又或者是心存報複的杜家人?


    據探子迴報,事發前環兒在城西買了胭脂水粉,又在東市買了葫蘆絲,吹葫蘆絲的男子後來讓永寧公主的人請進了驛館吹奏。賣胭脂水粉的老嫗則很快收了攤進了二皇子府。


    如果說這隻是單純的巧合,那麽兩個名不見經傳的普通街頭小販,憑什麽讓兩位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垂青,而巧得是這兩位大人物還是她的死對頭?


    她無法推斷環兒是景浩天還是永寧指使的人,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環兒與這兩人都脫不了幹係,或者說環兒與這兩個人達成了某種合作共識,苟三偷了景浩天的貼身侍衛令牌後,她正想找個機會算計景浩天一把,沒有想到這麽快,對方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她索性將計就計,身入虎穴。


    隻是永寧是與景浩天勾搭成殲了麽?


    比武擂台上,群蛇現身,那群膨頸蛇應當是被馴養好了,在擂台裏埋伏時,很可能是被喂了某種藥物,被控製住蠢動的能力,而當擂台比武的震動聲不斷加劇時,藥效退卻的群蛇被劇烈的震動激發出了野性,群起而出,擊向了擂台……


    群蛇攻擊時,永寧竟然下令擊鼓,她絕對不是單純的無知,隻是她仰仗著野戀國主的寵愛,太有恃無恐了。


    永寧想殺她之心,昭然若揭……


    怪她當初心思紛亂,竟忽略了一個重要的環節,群蛇攻擊的方向是擂台,為什麽不群擊人群,而獨獨攻擊隻有一人在的擂台,攻向她?


    是擂台上,還是她身上有什麽吸引蛇群的東西麽?


    永寧要對付的人必定是她,她完全不知道什麽時候得罪了這個歹毒的野蠻公主。


    而景浩天要對付的人肯定是三哥景墨予,三哥來了麽?


    這麽久沒有收到消息,可是他被困住了?


    景浩天要對付的人是三哥,秦燁呢?可是那永寧要對付他?環兒想要得到秦燁,為什麽要安排她來見秦燁?


    思及秦燁,未晚心裏咯噔了一下,他會來嗎?


    擂台上,他不惜與季風互換身份,隱藏自己的實力,生生受秦烽的攻擊。


    蛇群攻擊時,那一聲溫暖而安定的聲音:別怕,我在。


    無時無刻不迴響在她的耳旁,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秦燁要的隻是她的愛,她的迴應。


    隻是愛這種東西,她薑未晚配有麽?


    一個滿心滿眼仇恨的女人,她是配不上秦燁那種磊落清華的男子。


    每次遇上她,他總是遍體鱗傷。這一次,她真得不想他再次陷入險境。


    不知過了多久,一輛寬大的馬車緩緩向這裏駛來。


    車夫跳下馬車,掀開了車簾子,秦燁撩開衣袍下了車。


    黑衣人眼睛裏閃過一道精光,亢奮的拔開刀劍,戒備地看著秦燁,將未晚團團圍住了。


    黑衣人將刀架在未晚的脖子上,兇神惡煞地吼開了:“秦燁,隻要你自廢武功,我們保證立刻就放了薑未晚。”


    他堂堂一國攝政王,無論遇到什麽,都不允許自己落人與柄,他何曾有過這樣挫敗的時刻,何曾被人處處要脅過?


    目視著麵前倔強又蒼白的女子麵容,冷峻的神色中多了幾許無奈,頭頸上被架著刀子,這滋味絕對不好受。而她卻甘之如飴,此時此刻,她心中念得還是她的三哥景墨予麽?


    是她執意要以身犯險的,他朝前走,眼睛輕掃了她一眼,一向冷靜強大的頭腦裏掠過幾許紛亂,可是他克刻壓抑著,他的臉上看不出喜怒,指著未晚,連說話的口氣都是那般波瀾不驚,“這個不安份的女人,要殺要剮,隨便你們。”


    黑衣人的麵麵相覷了一番後,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秦燁。


    “我不過是來了結宿怨的,你既有膽引我至此,怎麽連見麵的勇氣都沒有?躲躲閃閃的不像是你的風格。”


    山神廟前的林子裏傳來一陣笑聲,一個戴著霸王麵具的男人從竹林中出來,“攝政王好大的架子,讓我好請。”隔著麵具看不清其表情,但從聲音聽來,絕對是惡劣。


    隻聞得風吹著林中落葉沙沙響,對方在林中飛竄而出時舉著寶劍,從那劍柄上精致的飛龍紋飾就可以看出此劍為名劍,難道是傳聞中的玄天劍?前世身為文武狀元的顧慎言酷愛收集名劍,她雖然不懂得功夫,也跟著品鑒過不少的寶劍。當年她曾對著一把精美的寶劍感歎其名貴,她記得當時顧慎言對她說過天下最為名貴的劍是失傳的玄天劍。


    據說此劍仍是上古秦帝所鑄,飛龍紋飾,首山之銅,天文古字。當初為鑄造這把名劍,鑄劍名家,劍宗夫婦不惜以身投爐,最終鑄成這把千古名劍!


    江湖上素有玄天一出,稱霸武林,誰與爭鋒的傳言。


    “玄天劍!”薑未晚瞅了秦燁一眼,擔心一股腦湧上來,“秦燁,你不要管我,你快走!”


    黑衣人的刀刃又朝裏送了些,“秦燁你不素手就擒,我們就殺了她。”


    他平緩下焦躁的情緒,甩手丟了兩枚銅錢出來,淩空出來的銅錢直擊黑衣人的頸子,黑衣人吃痛地叫了聲,手一抖,手中的刀哐當一聲落下。


    未晚抬眸,隻見兩名黑衣人緊接著撲通落地。兩人皆雙唇發紫,看來他們受得不僅僅是這兩枚銅錢所傷,更甚者是這兩枚銅錢上啐的毒。


    清潤的嗓音似流泉,盈盈迴漾在林間,“有其父必有其子,攝政王真不愧是多情種,隻是今天怕是沒有那麽幸運全身而退了。”伴隨著話語,霸王麵具人一躍而近,步步緊逼。


    一道淩成的掌風打來,秦燁隻得低頭避過。


    霸王麵具人終還是抽出手中的玄天寶劍,劍光閃過,玄天劍對準了秦燁迎麵劈了過去,刀刀冷冽,手無兵器的秦燁,隻能運功急速閃過,步步後退。


    對方身手不凡,又加上有玄天劍助陣,這樣下去,秦燁絕對不是對手的。未晚急得直冒冷汗。


    就在秦燁快招架不住時,紫蘇策馬狂奔而來,此刻紫蘇臉上已是血跡斑斑,可見這一路之上的打鬥有多激烈,好不容易突出重圍,紫蘇甩手扔出通心琴,“攝政王,接著!”


    秦燁淩空躍起,接過通心琴。


    他信手撥了一弦,音色清脆,按弦切音,琴弦震顫不絕,錚錚密集如銀瓶破,又似刀劍鳴,轟然震響山林間。


    秦燁俊雅的容顏染上肅殺之意,周身戾氣揮散不氣,麵無表情地開口:“本王今日就為我大聶國清理門戶,殊殺亂臣賊子……”


    霸王麵具人笑了笑,“如此正好,我就看看是你的通心琴厲害,還是我的玄天劍再勝一籌。”說話音,霸王麵具人再次揮出一劍,劍氣如虹,那是一種陰嗖嗖的帶著死亡氣息的滅絕之寒。


    秦燁素手撫琴,琴聲時而沉穩如鬆颯崖,時而激揚,時而空蒙,繁音漸增,如鳴泉飛測,如雨聲聞雨聲蕭蕭,一片淒涼肅殺之象,一串金色的光芒形成包圍圈罩在秦燁和通心琴周圍。


    霸王麵具人的玄天劍揮手而出,宛若一股銀色的疾風直擊秦燁,玄天劍不容小視,就在薑未晚憂心忡忡時,霸王麵具人突然調轉頭,目標瞄準薑未晚,甩手扔出手鏢。


    “啊——”


    “小心——”


    霸王麵具人的動作快如閃電,眼看飛鏢向未晚飛襲過去,就在未晚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琴聲嘎然而止,未晚卻目瞪口呆地發現,飛鏢卻在距她心口一個手掌的距離,仿佛被凝固住了,再沒有了動彈。


    霸王麵具人爆發出一聲冷笑,“秦燁,你用琴不專,自傷自殘,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秦燁運功迅速向未晚移動,霸王麵具人接著拋出一個金丸子,金丸襲向了未晚麵前的飛鏢上,看來他想借住金丸子的力量將秦燁控製的飛鏢推送出去。


    還是難倒一死麽?未晚笑了笑,“秦燁,不要管我,你快走!”


    這是多少次了,多少次他不惜一切救她性命?


    如果有來生,不,如果有餘生,她希望也能在他危難時,傾盡所有替他消災擋禍。不,不……願伴著她的離去,他從此以後能無憂無慮,幸福一生。


    未晚緩緩閉上了眼,卻良久沒有感受到心口的絞痛,再抬頭時,隻見秦燁在她麵前,近在咫尺的距離,他寬大的掌心握著那支飛鏢上的利刃,鮮血在他指端蔓延而下。


    “攝政王,小心——”


    “秦燁——”


    被黑衣人圍住的紫蘇,不經意一瞥,見霸王麵具人正向秦燁襲來,不由大聲唿喊了起來。


    秦燁驀然迴首,伸手拔弄琴弦,卻驀然發現琴聲如百鳥離去,春殘花落,再也無法演譯出氣吞山河之勢……


    霸王麵具人又是一聲冷笑,“人琴合一,人已殘,琴聲破,你還如何是我的對手。”


    秦燁用力再彈一音符,在充滿氣勁的音色中,深邃的墨色眸子裏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氣,他收手抱起通心琴,傾注內力於琴身猛地向霸王麵具人襲了出去,秋風中霸王麵具人的衣袍鼓起,他凝集駭人的氣勁,重劈出一劍……


    雙方所用的兵器都是神器,秦帝時代的上古神劍玄天劍對決千古名琴通心琴,談不上誰更高一籌,所有的比拚都隻在使用人身上。


    秦燁的所有內力都凝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間,伴著他緩緩不斷注出的內力,他掌心的嫣然也不斷在加劇。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怕讓他分心,未晚緊緊地咬住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一個聲音。


    霸王麵具人的內力匯聚掌心,由掌心打出,更具攻擊力。


    隻聽嘭地一聲巨響,玄天劍與通心琴教纏在一起,一道巨光掠過,眾人再抬頭隻,隻見玄天劍挑斷了通心琴的琴弦,而玄天劍也斷裂成了兩半……


    似是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襲向秦燁的胸膛,將他在半空中彈了出去,琴弦俱裂,讓本就用琴不專的秦燁身受重創,他勉強穩住身子,胸口積血又湧上喉口,再難忍這翻騰的血氣,不由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公子,小心——”打鬥中的黑衣人,淩空躍出一把接住霸王麵具人的身子,伴著這道巨光之後,玄天劍斷裂成兩半,霸王麵具人的身子就不受控地被震了出去,運用內力的人都知道,若不能傷了對手,他必然被自己的內力反噬,他毫無意外地讓自己的內力所震傷。


    伴著一聲聲咳嗽,他的嘴角也跟著落下一縷鮮血……


    高手對決,最可怕也最常見的兩敗俱傷終是發生了。


    ——————


    而那端命懸一線間的景墨予,萬萬沒有想到會有從天而降的仙女兒,走進他的視線中!更甚者還救了他一命。


    耳旁箭聲唿嘯而響,未晚向他射出狼牙長箭……


    不,她不是未晚。景墨予的腦海裏突然掠過一個身影,是她!


    薑王府有個叫環兒的婢女,他記得這個少女長得與未晚一模一樣。


    隻怪他太大意了。


    他本能地揮出長槍,隻是對方的箭法太快,太詭異了,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絕不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的用箭高手。


    就在他以為難逃一死時,隻見他身後的一名黑衣人的身子突然飛竄而出,直直地撞向箭矢之上,伴著那名黑衣人鬼哭狼嚎的叫聲,那名黑衣人幾乎是一箭穿心,鮮血四濺。


    景墨予迴眸就見一個清美絕綸的女子從天而降,剛剛升起的朝陽打在她身上,為她渡上一層金光,女子一襲白衣,長發用一把琺琅銀釵束起,容貌如畫,眼睛裏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顧盼生輝,漂亮得仿佛不似真人,那是一種超越了世俗的美麗,竟是不能用言語來形容的。


    耳旁響來氣吞山河的琴聲,伴著這琴聲。


    清美出塵的女子背著個竹簍,飄蕩在半空中。


    微風吹拂著女子的白色衣裙飄飄,襯著懸在半空中的身影,宛如仙女降世。


    “該死的,她竟然來了!”環兒皺了皺眉頭,“她不跟著秦燁,偏要來這裏攪局。”


    “她是誰,很厲害麽!”環兒身側的林明陽不解問道。


    “快再拿些箭來!”環兒焦灼下令,見識過環兒的精堪箭法後,林明陽親自為環兒取過利箭。


    環兒搭上箭,一麵飛快射擊,一麵道:“秦燁手下最為厲害的高手,打遍無敵手的雲使唐雲羅。”


    很快有箭矢遠遠地射來,唐雲羅揮手甩出兩把彎刀,動用內力發狠將長箭震倒在地,緊接著冷聲喝斥:“幕雪,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易容成這幅鬼樣子,對同門下手,背叛主子的下場,你可承擔得起麽?”


    “雲羅,你沒有遇到今生摯愛,你斷然不會明白我的心情,我想要的不過是圓一個夢,為了這個夢,我不惜一切!雲羅對不起,我不想對你下手,隻是我若不先下手為強,今兒個死得人就一定是我,我不想死!”環兒接過狼牙長箭,再次狠狠地射出。


    如果不解決掉唐雲羅這個麻煩,他們怕是很難全身而退,林明陽不由狠聲下令,“兄弟們給我聽著,我們要殺了景墨予,更不要放過那個女人。”


    收到命令的黑衣人緊緊地向唐雲羅攻擊了過去,起伏不定的琴聲在耳朵旁響起,雲羅心中大震,通心琴的琴聲竟然破碎成此,看來秦燁是遇上了不少的麻煩。


    “姑娘,小心!”景墨予他迅速劃出長槍挑了襲向唐雲羅的一個黑衣人,淩空躍起,飛身向唐雲羅靠了過去,一不留神,三支長箭迎麵向雲羅淩厲襲來,她打落一支,不料兩支緊隨而來。


    胸膛即將被穿透。


    她竟然奪不過這追命的箭,她本能地伸手摸了一下背簍,那一個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似是感同身受到了危險的氣息迷蔓,她身後的背簍裏響起了嬰兒的一陣陣啼哭聲。


    景墨予將長槍往前扔去,上前一步扯過她的身子,進而攬住她的腰,兩人在地麵上飄然落實。長箭終是擦身而過……


    她驀然轉身,看了身側的男子一眼,發現男子也在看她。


    四目交接,唿吸一瞬有些停滯,她的臉色唰的變得蒼白,她迅速地跳轉了眼光,盡可能地裝作視而不見。


    “你沒事吧?”溫潤而熟悉的聲音從她耳旁再次傳來,唐雲羅隻覺得身體在這一瞬間僵硬如石,他的麵容並沒有多少變化,五官還是原來的樣子,一雙溫柔得似乎可以滴出水來的澄澈眸子鉗在一張完美俊逸的臉上,煥發著極為清潤柔和的光彩,鮮活靈動,俊雅若仙。


    他是景墨予?


    他竟是景墨予?


    “嚇傻了吧。”景墨予輕輕笑了笑,淺淡驚豔的笑容,掛在嘴邊,仿佛驚豔了時光。


    他什麽意思?


    唐雲羅一時噎住了,說不出話來,目光怔怔落到他身上,見他語氣清淡,眸光始終如一的淡定,不由長長鬆了一口氣。


    周圍還餘下的幾名黑衣人並不消停,全數圍攻了上來。


    唐雲羅遞了把彎刀給景墨予,“彎刀會用吧,算是賠你掉落的長槍。”


    “謝了!”盡管長槍是他自己扔出去的,不過說到底也是為救她而棄,眼下他正需要一件禦敵的兵器,先借來用用。


    接過彎刀,景墨予和唐雲羅很快分散開來,兩個開始專心對付起周遭餘下不多的黑衣人。


    恐環兒再次襲擊她們,唐雲羅先發製人地向她甩手流星鏢。


    環兒眼見著唐雲羅的飛鏢襲來,不由急著拉過他身側的一個黑衣嘍嘍擋了上去。


    “撲”地一聲,隻見黑衣人胸口中鏢,一抹鮮血從身上噴湧而出……


    “江湖傳言雲羅流星飛鏢,例不虛發,果然如此!”三叔不由地感歎。


    “你們好大的膽子,你們竟敢動我的人。我的人是你們的擋箭牌麽?”林明陽憤然抗議。今天他帶出來的兄弟傷亡慘重,跟在他身旁忠心不二的暗衛,如今卻落到這種下場。


    “技不如人,有什麽好說的。”三叔瞪了林明陽一眼。


    “你……你好大的膽子,分明是我們沒有防備……”林明陽不由後怕了起來,也是他蠢,怎麽和一群前向亂黨合作了呢?這群亡命之人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環兒優美的淡紅薄唇邪異的勾起,“林大人,現在說什麽都是多餘的,有力氣在這裏內鬥,不如想想看什麽撤離,一個唐雲羅都夠我們吃一壺的,現在她又和景墨予聯手起來,你以為就你手下的那群烏合之眾,會是他們的對手麽?”


    三叔迅速扯起環兒,“主子,我們快撤吧。”


    環兒甩開三叔的手,冷聲道:“三叔,事到如今,你該告訴我,秦燁在哪兒了吧。”


    “你真是鬼迷心鬼迷心竅了,那個秦燁有什麽好的,值得你這樣待他麽,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說到底隻是你自欺欺人罷了。”


    “愚不可及!”林陽明目視著爭執中的兩人,不屑地冷哼了聲,顧自逃命去。


    環兒纏著三叔,焦灼如焚,央求道:“雪兒求你了,三叔,我一定要趕過去,見機行事,興許我還能找到機會取代薑未晚,不然的話,我就沒有機會了。”


    她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三叔恨鐵不成網地閉上眼,“他在西側,離這不遠,穿過這座廟後門,你就可以找到他。”


    環兒驀然揚起一抹微笑,笑得宛若孩童,天真無邪。


    “謝謝三叔!”


    環兒小跑著離去。


    隻留三叔在原地,仰天歎息。


    霸王麵具人強自撐起身體來,甩開屬下道:“別管我,你們隻管用心對付那個礙事的女人,秦燁我自會收拾。”


    黑衣人猶豫了,“可是你受了傷。”


    霸王麵具人淩空飛出,“秦燁被通心琴所傷,又受了我的內力所襲,他撐不少多久,現在不把握機會,將來就能難收拾他。秦燁拿命來!”


    秦燁跟著飛身而起,一掌擊了出去,“正好,今兒個我就讓你這亂臣賊子,命喪黃泉!”


    沒有了兵器,兩個人隻得用內心和掌風對決。


    雙方打得難舍難分,皆是拚盡了全力,秦燁向霸王麵具人的心口方向打去,霸王麵具人躲開了,左肩卻受了秦燁一掌。


    霸王麵具人反手攻之,襲向了秦燁的右肩,許是雙方了一掌皆用了不下五成的內力,一掌揮出後,雙方皆默契地在地麵上飄然落實,調整氣韻。


    黑衣人已顧不得和紫蘇糾纏,連忙向霸王麵具人靠了過去。


    紫蘇也無心懶得和無關緊要的人糾纏,她連忙向未晚跑了過去,動手解開未晚身上的繩子,焦灼問道:“郡主,你沒事吧。”


    未晚推了紫蘇一把,“紫蘇,別管我,你快去看看秦燁怎麽樣了?”霸王麵具人都傷成那個樣子了,何況他呢?他傷得很重……


    “秦燁,你怎麽樣了,還堅持得住麽!”收拾完彼端的黑衣人,唐雲羅順著適才琴聲飄蕩的方向,一路尋來,便見到身形不穩的秦燁。


    他勉強穩住身子,點了點頭,“我沒事,雲羅,替本王收拾亂臣賊子。”


    “是!”唐雲羅領命一掌劈向了霸王麵具人,這女人有著讓人聞風喪膽的霸氣和狠厲,他不計其數次地想把她收歸座下,隻可惜她一條筋地隻聽命於秦燁。


    霸王麵具人歎了口氣,今天莫不是走不出這片竹林了?


    難道他堂堂大寧後人,要命喪於異國他鄉?


    圍在霸王麵具人身側的兩名黑衣人挺身而出,與唐雲羅對打了起來,唐雲羅甩出流星鏢一把擊中了一名黑衣人。


    黑衣人撲通落地,許是還有一口氣在,竟死死地抱住雲羅的大腿,死命拖住她,口中喃喃隻有一句:“少主子,你快走!”


    另一名黑衣人,連忙扶著霸王麵具人就往逃……


    唐雲羅看了眼腳下糾纏他的男人,不由低咒了一口氣,拿起彎刀一把斷了對方糾纏的手臂,伴著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黑衣人終是無法忍住疼痛,死了過去。


    他的臉色慢慢地沉了下去,眸子裏的深邃越加駭人,輕輕的揮了揮手,“追上他,殺無赦!”


    “好!”雲羅接著緊追著霸王麵具人而出。


    紫蘇替她解開了綁在身上的麻繩,未晚連忙向秦燁走了過去。


    此刻的他,何其狼狽,身受重傷臉色必然是不好看的,可是聞得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他終於還是忍不住迴首。


    這不迴頭還好,這麽一迴頭就見她一瘸一拐地向他走來。


    看到她腿邊的一團血跡,他整顆心都揪了起來,他本能地想端下身子好好去看看她的傷口,卻在看到她那倔強的麵容時,心頭蹭起幾數的火焰。


    她從來不懂得珍惜自己,她甚至以身犯險隻為了景墨予。


    她傷,他會痛!


    可她從來不在乎!


    這個女人就是她費盡無數心計,使盡種種手段,想要得到的人麽?


    她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


    當真如此心硬如鐵麽,就算傷了,哪怕有一天變成瘸子了,她都不後悔麽?


    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轉身時原本還有的一絲溫柔已不複存在了,未晚下意識地伸手要去拉住他的衣袖,指尖才剛剛沾到布料,就被他發狠地推了一把。


    未晚狼狽地跌坐在地上,她震驚地說不出話來,秦燁來了,來救她了,救下她之後的人卻一反常態,看她的眼神是那般的陌生,沒有絲毫的溫度。


    心底有著細微的疼痛緩緩漾開,秦燁你什麽了?


    為什麽你變得如此冷漠?


    發現未晚受了腿傷的紫蘇正想上前一步扶起未晚,卻眼尖地發現了隱藏在竹林後環兒。


    紫蘇冷哼了聲,“她還有臉來!當真是不知死活!”


    眼下未晚和秦燁的關係突然冷到了極點,正好給他們些緩和的時間,顧不得未晚,紫蘇連忙追著環兒出去。


    -本章完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傲嬌王爺不矜持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大嬸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大嬸並收藏傲嬌王爺不矜持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