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冷傾星異口同聲的是寧蘭齊,她幾乎失控了。高聲唿喊而出後,才發現很多人都在看著她,一瞬之間她的麵色不淡定了。


    世宗皇帝心係兒子,並沒有察覺到這麽詭異的一幕。


    慧妃巴不得秦燁一箭射出,將景墨予早早射死掉,自然是樂觀其成。可當寧蘭齊淩厲焦灼的失控聲,傳入耳朵時,慧妃不由大震,寧蘭齊和兒子之麵的那檔子事兒,她也是知曉得,為了他日兒子能榮登大寶,她可謂是忍其所不能忍,寧蘭齊她不要命了,也別拉別人下水,慧妃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與大聶攝政王對決的是寧蘭齊的小叔子,哪怕真心盼著景墨予死了,以後繼位和家產上沒有人爭奪,明麵上都要擺出胳膊肘兒往內拐的樣子,她寧蘭齊倒好,成心要告訴全天下人,她心裏還惦著別的野男人。


    慧妃向景浩天遞了個責備的眼神,景浩天會意,連一個女人都看不好,將來還如何爭天下,寧蘭齊是要好好地管上一管,以前是沒有機會,如果秦燁進了大景境內,機會就多了。


    拔刃張弩,勢均力敵的兩人,互不示弱,未晚一瞬間沒了主意,心隨情動,她離了桌麵,就跑進了滑冰場上,沒有穿冰鞋的緣故,摔了一迴。華清在身後追了出去,一把扶住了她。


    未晚靠近了跑道,侍衛一把攔住了她。


    “不要……”看著對決的兩人,未晚眼底竟是祈求,滿滿地噙著眼淚。


    這眼淚卻不是為他而流的。


    秦燁輕輕闔目,身子轉動,啪嗒一聲,羽箭出飛。


    幾乎同一瞬間,景墨予拉弓開箭,咻地一聲直入青天,一隻白鴿飛落而下。


    雙方羽箭都已經用盡了,景墨予迴眸凝著未晚,兩人相視溫婉淺笑,一時風華無限。


    秦燁心似被撕裂般地陣陣揪痛,畫麵不美,不敢相視,他抬頭搖頭蒼茫天空,天上白鴿幾乎落盡,一隻白鴿形影孤單飛掠而過,秦燁拉弓射出,白鴿淒厲一聲叫,撲騰著翅膀直直落下……


    史官上前將白鴿撿起,放在一旁的竹簍上。


    被白羽箭射中的鴿子為景墨予的,被黑羽箭射中的鴿子為秦燁的。


    “一隻,二隻,三隻……”


    史官與薑北一同上前清點數目。


    史官朗聲道:“十八隻,白羽箭射中十八隻。”


    薑北複核一遍後,跟著道:“三皇子射中十八隻鴿子。”


    眾人屏息,靜候秦燁的數目。


    兩國之中,最強的高手比試,期待值不亞於武林大會上,盟主選擇。


    “一、二、三、四……”


    冷傾星衝上前來,接過秦燁手中的銀弓道:“燁哥哥,你一定會贏的,我對你有信心。”


    秦燁並不吭聲,淡漠地往前走。


    隨著剛才張弓射箭的猛烈動作,手中的細瓷碎片沒入血肉中,凝成一團,鮮血順著他的掌心落下,觸目驚心的一團紅色,妖嬈地綻放著最詭異的色彩。


    走至薑未晚身側,秦燁腳步一頓,動了動唇,“未晚,本王希望你,不要讓我等太久。”


    平淡的聲線中聽不出喜怒,一股淡淡的苦澀與血腥一同靜靜綻放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迷蔓著那抹令人聞之動容的憂傷。


    那該有多痛啊!


    然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你希望誰勝出?”冷傾星看著未晚,淡淡問。


    答案幾乎唿出欲出,不是她想求個明白,隻是她想告訴某人,薑未晚不值得,不值得真心相待。


    好歹毒的提問啊!薑未晚抬頭打量了冷傾星一番,這個女人並不向明麵上的單純。


    薑未晚淺淺漾開唇,利落地給了她個滿意的答案,“當然是我三哥啊,我怎麽會為無關的人和事上心呢?”


    無關的人和事,嗬!


    她對鬼見愁都有三分慈悲,唯獨對他殘忍至極。


    他看似雲淡風清地往宴席上走過去,袍袖下的那隻手卻猛地攥緊,墨眸染上一絲黯沉。與她而言,他隻是無關的人。


    他的身形一晃,漸行漸遠。


    在他身上,她似是看到聶季風的影子,挺拔、高大帶著孤單的身姿。


    他說,他與季風是雙生子。在他們身上,的確有很多的共通點。


    秦燁,對不起,我薑未晚隻是一塊又臭又硬的頑石,不值得你傾心相待。未晚斂眸,濃黑的長睫垂蓋下來,心中盛滿得濃濃的隻有殘忍。


    與其將來相傷相殺,不如決絕。


    “十八隻,也是十八隻。”史官驚訝地喊著。


    冷傾星指著地上的一隻白鴿,笑道:“十九隻,這裏,這裏還有一隻呢?”


    史官撿起地上的白鴿有些為難地看著薑北,沒有箭矢會不會不合規矩?


    “讓皇帝定奪吧。”驚弓之鳥隻是在文字中看到過,現實中看到還是如此的震撼,秦燁最後無箭之擊,完美的無懈可擊。


    薑北上前一步,撩袍俯跪行禮,“十八隻,攝政王秦燁也射下十八隻鴿子,不過地上尚有隻驚弓之鴿,請皇上定奪。”


    “無箭之擊,堪稱一絕。好啊!聶國攝政王當真名不虛傳,這一局攝政王勝出。”


    “我反對。”糯米團子的聲線響起,語驚四座。


    景夏站起來,她睇著世宗皇帝,小手指著春秦燁就聲討道:“父皇,這秦燁的無箭之擊,固然射得好,兒臣看來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我三哥一定也會,不隻過他不喜歡顯擺而已。還行父皇明鑒,不要把輕易裁判秦燁勝出。充其量,秦燁不過與我三哥打了個平手而已,他有什麽資格勝出。”


    “放肆!景夏,可是朕平素裏太寵你了,你怎麽這般無禮!”世宗皇帝覷他一眼,不悅斥責。


    “禮,對誰講禮去。這個秦燁,這個蠻夷人,他都箭指我三哥了,你怎麽也不說他無禮,剛才,我的小心肝都快跳出胸膛去了,秦燁太過份了。就算不殊九族,也要重打五十大板。”小景夏是個七情上臉的女娃,沒有什麽心計,對哥哥的維護,對秦燁的嫌棄鄙夷,怎麽也掩飾不住,她哭泣道:“我不管,父皇,你不能判秦燁勝出,是我三哥哥勝出的……”


    “景夏,的確是攝政王勝出了。”景墨予淡然微笑,顯然以他這種淡泊名利的性子,對勝負並不在意。


    “三哥。”景夏一抹淚水,撇了撇嘴,“你就是謙虛。”


    景墨予笑了笑,意味深長道:“好在這裏隻是賽場,如果戰場,以你三哥這種掉以輕心的性子,稍有不堪就可能全軍覆沒。攝政王善於把握每個有利的時機,勝在心細如塵。”


    秦燁淡淡然地看著,不緊不慢道:“三皇子過謙了。秦燁勝在取巧,頂多我們隻打了個平手而已,宣判秦燁勝出,我也勝之不武。”


    景夏瞪了他一眼,趾高氣昂地說:“你有自知之明是最好的。”


    秦燁不過想找個機會挑釁景墨予,借機看看,大景三皇子有何過人之過,能讓薑未晚念念不忘,這一賽打得不痛不癢,算是暫告一段落了。


    世宗皇帝點了點頭,對這個不嬌不躁的年輕人又多了幾分好感,於是道:“攝政王如此謙讓,這一局就算平局吧。”


    女子搶等賽,李家姑娘拔得頭籌,勝出了。


    剩下的最後一環就是女子花樣冰嬉賽。


    “第一組:薑傾月與薑傾心。比賽的主題是傾國傾城。請薑家大小姐,六小姐入場。”太監的公雞嗓子一吆喝便見傾月緩緩而來。


    “小女,小女……”薑傾月盈盈跪下,匍匐於地,說了一半的話,愣是沒有往下說,場內看官的心倒是都讓她吊起來了。


    許久不續話,久到世宗皇帝都不悅了,他淡漠道:“薑家丫頭,抬起頭來說話。”


    “小女的妹妹,傾心的冰鞋在路上不甚掉了個輪子,那是我們慣用的鞋子,正在修理中,能否請陛下,稍等一會兒。”


    “混賬,怎麽能讓皇上等你們呢?隨便換雙鞋子不就行了。”薑北蹙了蹙眉,在朝臣和使者麵前,讓皇帝等她修雙鞋子,成何體統。


    世宗皇帝風度淺笑,“薑王爺不必動怒,既是競技比賽,賽出水平讓遠道而來的大使臣和列位臣公一飽眼福,才是緊要的。朕等等就是了。”


    景浩天上前躬一禮,提議道:“父王,反正都是比賽,不如讓第二組的先來,你意下如何?”


    酈貴妃盈盈而笑,“皇上,二組參賽的是景夏公主和端和郡主。”


    “那丫頭沒個體統,竟瞎胡鬧。”宸妃笑了笑,盡管知道自己女兒不是那塊料,還是飽含期待。


    “這丫頭,長這麽大也沒給朕表演過什麽,朕倒是期待。”世宗皇帝不由微笑,眸中光華流轉的,竟是父親慈愛。


    靜婉侍皺了皺眉,虧得三皇子求情,皇帝開恩,讓她這個冷宮棄妃來觀看冰嬉賽,惦著女兒就來了,可來眼見皇上對各個子女疼寵有加,而她的晚兒,身上流得也是皇室的血脈,就這樣被父王漠視了,她就心如刀割。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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