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終是無法忽視滅頂之災帶來的壓力,薑未晚自眼底迸發的眸光越發的冷冽,幾乎是咬牙切齒。


    鬼見愁瞪著她,聳了聳肩,“怎麽突然改主意了?”


    “我怕死,貪生怕死行了吧。”薑未晚咬牙切齒,她承認自己是惱羞成怒了。


    薑未晚按捺不住心中憤怒,冷了聲音道:“秦燁,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非要如此戲弄我。不管你是何居心,我都必須告訴你,我的婚事由不得我作主,你若能說服我朝皇帝賜婚,我就答應嫁你。”種種刻骨銘心的前世仇恨,讓她不願意就此結束生命,她想活著,她還有理想,還有抱負,她一定要去實現,一定要活著。眼下秦燁就是她救命的稻草,她必須狠狠抓住。


    “好,一言為定。”秦燁笑了笑,那樣的笑容,姿態華麗,眩惑魅人。


    他輕提足尖,身形靈動地自畫舫上飄逸飛下來,白衣翩翩,烏黑的的發垂順飄逸,襯著懸在半空的身影,宛若神明降世,璀璨奪目。


    接著,又是一個抬足,輕輕點水,隻聽衣裳摩擦聲的聲音沙沙響起,清冷妖孽的身影已飄到她頭頂……


    薑未晚內心一陣感歎,如果她也能有這麽好的身手,就不用受製於人了。薑未晚暗暗發誓,今後,她定要好好習武,要好好磨練自己。


    秦燁睨著她,目光輾轉而下,深邃的眸裏倒影出的全是她的身影。


    從他眼底,竟然讓薑未晚看到了幾許溫婉。


    他輕俯著身子,一把抓住她的雙肩,運功將她用力提起。


    身子被他提著,輕飄飄地遠離了江麵。


    四目相對,無端都靜默了下來。


    他的眼底帶著幾分情愫,那是種癡迷而瘋狂的眼神,眉目如畫,繾綣瑰麗,清清楚楚地落在未晚清澈的眼底,薑未晚的表情是一副泰然的模樣,仿佛他的出現對她沒有任何影響,而鼻端飄散得都是屬於他的氣息,暖暖的,滿滿的,心跳加速,唿吸像是要停止了一樣。


    秦燁伸手勾住未晚的腰,足尖輕點,攬腰帶著她的身子,在江麵之上飛掠而過,身姿清雅更甚低飛的白鷺。


    兩人在畫舫上飄然落實。


    一雙十分不友善的眼,瞪著未晚,閑閑地怒吼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猶如隕石掉在地麵上,震懾四方。


    沉悶的“咚咚”聲響起,金毛獅子看到陌生的臉龐,抖了抖身上的長毛,蹬著粗長的腿,迎上來招唿,頭上的金色鬃毛一扇一扇的,仿佛在向未晚示威。


    未晚打了個寒顫,不是嚇得筋酥骨軟,倍感冷意,是被江水浸濕了深衣。


    “金毛不得造次。”秦燁的聲音溫潤疏離,優雅淡然。


    獅子在秦燁警告性的眼神中,拉聳著腦袋席地坐下了。


    少女明亮清眸中漾起點點笑意,微笑道:“姑娘是主子,金毛若是欺了你,你隻管狠狠欺迴去。”


    未晚扯了扯嘴角,在心中腹誹,她根本就沒有反擊機會好不,秦燁那廝沒給過機會。


    迴過神來,見秦燁的手還攬在她的纖腰上,牢牢盈握。


    未晚的明眸不由漸迸出火光來……


    “秦燁,你不要太過份了。”


    他獨有的剛烈氣息籠罩著她,異常炙熱。


    薑未晚惱怒的神色令秦燁清醒了過來,他方才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沒有從她身上挪開,驀然收迴手,薑未晚第一時間閃離了他的懷抱。


    秦燁撇了撇嘴,“不過提前行使權利而已,大驚小怪。”他勾唇淡笑,雲淡風清狀。


    薑未晚眼角狠狠一抽,冷聲道:“公子這個玩笑開大了吧。我是說過嫁給你,可提前是我朝皇帝賜婚的情況下。”


    “你在質疑本王的能力?”他斜挑長眉,睥睨著她。


    “未晚不敢。”她柔順地迴應著,心裏早已翻江倒海,眼底盡是倔強不屈,以秦燁大聶國攝政王的身份要影響世宗皇帝也不是不可能,是她應允了秦燁在先,眼下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啊欠——”忍不住打了個噴啑,深衣早已被江水浸濕了大半,濕漉漉的。


    “阿羅,帶王妃去更衣。”他收迴視線,轉頭,對唐雲羅淡淡吩咐。


    狂妄自大,還自來熟了。他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就這樣稱唿她。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叫讓人瘮得慌嗎?


    薑未晚瞪了他一眼,咬牙道:“公子我姓薑,不姓王。”


    “薑姑娘,真是個風趣的人。”阿羅看著他們倆,眉眼間盡是笑意。


    各種的曖昧……


    秦燁一瞬不瞬地望她,蹙了蹙眉,“快去更衣!”眸深如海,猛烈洶湧裏泛起得盡是疼意。


    薑未晚麵色窘紅,心頭一震,視線下移,緊貼的衣衫,幾乎處於暴露的狀態……


    “喂,薑未晚你過河拆橋,你……”前方傳來某人的唿喊聲,聲音焦灼一如湍急的江流。


    如果不是這麽一聲喊,未晚差點忘記了,還有鬼見愁這號大人物,在江水裏掙紮著。


    抬眼望去,江麵上茫茫一片,哪還有他的影子。


    “鬼見愁……”未晚傾身喚了起來,鬼見愁擄走了她,可畢竟沒有對她不軌,船震動時,他還運輕功支撐了船的平衡。


    薑未晚腦中思緒飛轉,大景第一殺手,不會,不會是個旱鴨子吧?他要就這麽死了,太可惜了吧。


    薑未晚呆呆的看著江麵,過不了一會兒,便見江麵上浮出個鬼麵來,鬼見愁抬頭看她,“薑未晚,我任務還沒有完成,怎麽敢死。”


    他朝畫舫泳了過去。


    青銅鬼麵具在江水的洗禮下,更加清晰奪目,也更為猙獰,阿羅笑了起來,“薑姑娘,這男人長得真醜。”


    未晚歎了口氣,無比感慨道:“是啊,這是我不成材的一個跟幫,叫我訓斥了幾句,自覺罪孽深重,無顏見人就買了個麵具套上了。”


    阿羅唇畔笑意加深,心道薑未晚大景第一殺手,你都能調教成跟幫,強!


    前方鬼麵具裏的男人眸色隱約沉了幾分,心道薑未晚,你好大的膽子啊,惹毛了你大爺,信不信我能讓人腦袋搬家。


    阿羅笑了笑,郎聲喊道:“鬼麵人,我家爺沒有拐男人的習慣,本姑娘又看不上你,本是不打算搭理你。如今看在薑姑娘的份上,勉強救你一命吧。”


    “多謝阿羅姑娘仗義。”薑未晚淡淡微笑著,隨阿羅到舫中內室去更換衣裳。


    鬼見愁也不客氣,奮力在水裏撲騰幾下,拉近了與畫舫的距離,旋了個身子,淩空飛越而起,輕輕運功飄然落實在畫舫中。


    秦燁在桌前安然坐落,顧自倒地桌上的茶喝了起來,他壓根就沒有請鬼見愁喝一杯的打算。


    現在是借人家的地盤,主人的待客之道如何鬼見愁也沒有太多計較,剛才在水裏沒有多大的感覺,現在進了畫舫,鬼見愁隻覺得手臂上癢的厲害,他忍不住一頓猛抓了起來。


    阿羅迅速瞄見了鬼見愁手臂上的赤紅色斑疹,猛地驚一跳,“天花,這是天花麽?”


    “讓我抓紅的,你好歹是習武之人,怎麽還一驚一乍的。”


    鬼見愁蹙眉,他當然最清楚這些紅疹子的由來,如果不是薑未晚給他下了毒,以他的強健的身子,好端端地什麽會奇癢無比。癢得十分難受,隻好去抓撓了,一抓就出疹子。想薑未晚那一句,等到你身體潰爛了,求我,我都不會理你。當時他還不以為意,現在看來薑未晚是成竹在胸,料定要讓他低頭了。


    “不是天花,難道是花柳病?”阿羅對上他一臉陰鬱的臉,更為驚訝了。


    鬼見愁不作聲,微斂下眼簾,壓抑著數不清的憤怒,咬牙切齒地瞪著阿羅。


    她習慣性眯了眯眸子,冷了嗓音道:“滾,你快給我滾!畫舫上不歡迎你這種穢亂不堪的男人。”


    鬼見愁眼睫狠狠一抖,大景第一殺手,瞬間成為讓人唾棄的花柳病患者。


    薑未晚,算你狠!


    換完衣裳,薑未晚徐徐走出來。


    一襲淡粉色的衣袍穿在未晚身上,沒有多餘的裙擺,也顯得輕盈飄逸,清新自然,十分有精神。


    眼看著鬼見愁處於暴走狀態,薑未晚輕輕一笑,上前解釋道:“阿羅姑娘,你誤會了,這是蘆葦癬,我們的船剛才經過蘆葦地時,粘了上麵的氣息,鬼見愁的身體對此十分敏感,就變成這樣了。”


    鬼見愁冷冷一哼,對薑未晚的說詞十分鄙視。


    阿羅挑眉,“真的假的?”


    “我給他施幾針就好。”薑未晚左手抓過鬼見愁的手臂,右手掌心一翻,提起三根細針對準了鬼見愁出紅疹的地方迅速紮了過去。


    隻見一串黑色的血滴緩緩溢出,未晚抓過條帕子輕拭了一通,還真緩解了鬼見愁的瘙癢感,紅疹子也慢慢淡化了下去。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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