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翻譯看了一眼消瘦虛弱的張一真,雖然他在為日本鬼子服務,但同是中國人,他有了一點點心疼。


    滿臉疲憊的張一真眼盯著小鳥遊一,他的眼睛裏含著憤怒的光芒。


    抬頭望一眼漆黑的屋頂,他如同進入漫漫黑夜,天氣依然炎熱,他的臉上滿是汗水,身上卻感到絲絲寒意。


    他聽到,門外的鬼子兵在大聲地嗬斥所謂的罪犯,屋裏幾雙眼睛冷冷地看著他,張一真胸中好像堵著什麽東西,透不過氣來,心中湧動著一股酸楚,直奔他的眼睛,他有點難過,感到自己從沒有過的孤獨無助。


    皺了一下眉,張一真感到眼裏含了一點委屈的淚水,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狼狽,沒有人可以幫助他,他隻能靠自己。


    屋裏屋外都是鬼子漢『奸』,院裏有了跑步的聲音,那聲音有些雜『亂』,一聲槍響,院裏突安靜下來。


    張一真的身體微微地顫動了一下,他感覺院裏可能槍殺了人。


    殺人成了鬼子的家常便飯,細川五郎、小鳥遊一還有那位胖翻譯,似乎聽慣了這樣的槍聲,他們沒有一點反應。


    小鳥遊一滿臉得意,他緊握著拳頭,晃了晃上身,朝窗口看了一眼,扭動一下肩膀,亮出肥厚的肌肉,用挑鬥不屑的眼光笑看著張一真。


    張一真的心中突然點燃了怒火,雖然雙手被銬,但他依然握緊了拳頭。


    四目相對,眼光碰撞,倆人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不一樣怒火,誰也不把對方放在眼裏,沒有身體的接觸,眼光互相盯視著,搏鬥著,誰也不願第一個移開眼神,無聲的較量已經開始,身體的接觸難以避免了。


    漸漸地,從眼神裏,胖翻譯看到小鳥遊一敗下陣來,張一真似乎樂意用他那長長的眼睛永遠怒視著對方,讓對方認慫服輸。


    小鳥遊一看到了一雙可怕的眼睛,他似乎在和一隻老虎對眼,感覺對方在用那冷冷的眼睛淹沒吃掉他,那眼光裏似乎有一種可怕的力量,讓他不願再對視下去。


    從張一真的眼神裏,小鳥遊一看到一股永不服輸的可怕力量,這無形的力量深深地震撼了他。


    小鳥遊一移開目光,投在了張一真的身上,他看到了虛弱的身體,他覺得,雖然張一真的眼光裏,充滿了不屈的力量,但比武決鬥需要的是實力,眼光傳達一百個不服,也不頂個屁用。


    胖翻譯同樣看到了張一真閃爍憤怒的眼睛,那眼光流『露』出拚死一搏的勇氣,但胖翻譯知道,張一真麵對的是強大的以逸待勞的對手,如果不將養幾日,憑張一真弱不禁風的樣子,斷難打敗小鳥遊一。


    胖翻譯知道,張一真就算被打死,嘴巴也不會屈服,可嘴巴要靠實力,沒有實力支撐的嘴巴,隻能,也隻會被巴掌打爛。


    他將眼光投向細川五郎,他想阻止這場比武,因為在他看來,瘦弱的張一真,絕不是小鳥遊一的對手。


    小鳥遊一看上去那麽強大,他滿麵紅光,展『露』出大塊肌肉,瞪著牛一樣的大眼,好像要將對方吃掉。


    小鳥遊一真如餓狼,眼裏閃爍著兇殘,看上去著實嚇人。


    如果阻止不了這場決鬥,胖翻譯心裏想:推遲幾天,至少這樣才公平一點。


    眼望著細川五郎大佐,豬頭翻譯彎下腰,臉上掛了一絲順從的微笑,他正要開口說話,沒想到細川五郎點了點頭,開口說話了,他隻好緊著翻譯:“張一真,隻要贏了小鳥隊長,細川大佐答應給你自由,放你走。”


    牛議員樂了,他覺得這是最好的處理辦法,願賭服輸,誰也沒有怨言,他更樂意看一場高手的精彩表演,那可關係到『性』命,必須拿出真本事來決鬥。


    “好,好,好!”牛議員有些忘形,他竟拍輕輕地拍了幾下厚厚的巴掌。


    比賽不管對手願不願意,都得進行了。


    比武,決鬥聽上去就讓人興奮,細川五郎臉上掛了笑容,在他看來,小鳥遊一贏定了,他要讓那些犯人們親眼看看,大日本皇軍是如何打敗瘦弱的中國人。


    張一真從椅子上慢慢地站了起來,他的神情憂鬱,隨意晃動了幾下身體,眯著眼睛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細川五郎朝張一真擺了一下手,張一真看了一眼細川五郎,這個可惡的家夥,臉上有一絲得意的笑,似乎比武還沒有開始他已經知道了結果。


    細川五郎看上去有了一點點溫和,張一真知道,這是一隻趴在地上,曬著陽光的狼,虛假溫和的背後隱藏著兇殘。


    張一真突然覺得,雖然自己在小鳥遊一麵前是絕對的強者,但勝也難,敗也難,如果打傷甚至打死了小鳥遊一,他知道細川五郎定會食言,日本鬼子能講信用嗎?這讓他很是疑『惑』,如果故意敗在小鳥遊一手裏,再尋找機會逃出去,他心有不甘。


    張一真又一次感到糾心的孤單,沒有可以商量的人,他一個人好像被一群狼包圍著,唿喊毫無用處,隻能一個人默默地承受,陣陣淒涼如冷風吹進心底,他輕輕地歎了口氣。


    院子裏,鬼子兵屋裏哇啦地叫喊著,傳來鐵門開啟的聲音,雜遝的腳步聲說話聲在院裏傳來,讓人感受到一股緊張的氣息。


    細川五郎揮了一下手,朝門外走去,他的身後跟著牛議員和小鳥遊一,胖翻譯看了看張一真,示意他到門外去。


    站在門口,張一真第一次感受到陽光那麽刺眼又那麽可愛,他朝院裏望了一眼,隻見穿著號衣的“犯人”排成長長的兩排站在院子裏,他們看上去無精打彩,眼神裏卻流『露』出企冀堅強的光芒。


    小鳥遊一站在院中央,他手裏提著一把戰刀。


    張一真的雙手被反銬著,沒有人給他打開銬子。


    看到小鳥遊一手裏的戰刀,張一真扭動了一下肩膀,感覺熱血奔騰,渾身有了力量,低頭活動了一下雙腿,前後左右轉動了一下腦袋,隻聽得脖子裏發出哢哢的脆響。


    他不企求小鬼子打開銬子,更公平地參加比賽,他緊閉著眼睛,用耳朵細聽。


    眼前浮現出父親還有師爺許知圖的影像,他的心中湧過了一陣熱浪,緊咬著牙關,平靜的內心裏積聚著力量。


    突然,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張一真睜開眼睛,他看到上百的鬼子兵跑進院子裏,他們背著槍,一副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模樣。


    細川五郎打了一通電話,調來部隊,好不容易抓住了張一真,他寧願打死他,也絕不能讓張一真逃脫。


    鬼子兵將院子圍起來,崗樓上還支起了機槍。


    這樣的比武牛議員第一次看到,他有些緊張,手心裏出了汗。


    豬頭翻譯心在狂跳,他想說句公道話,看了一眼可憐的張一真,他有點心酸,一個人帶著銬子,還反銬著,麵對提著戰刀眼『露』殺氣的小鳥遊一,胖翻譯覺得,張一真斷沒有贏的可能,不被殺死就不錯了。


    看著坐在桌前,麵『露』兇相的細川五郎,胖翻譯張張嘴巴,沒敢說出話來,喘了一口粗氣,輕輕地咳了一聲,他清楚,規矩都是強者製定的,怎麽對自己有利怎麽來,斷不會向著弱小的張一真。


    今天,鬼子要利用這不平等的比武讓張一真感知一下,大日本皇軍的厲害。


    強者永遠欺侮弱者,在這裏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隻見小鳥遊一突然奔向張一真,舉刀照著張一真的脖子橫劈過來。


    張一真不躲不閃,等待著小鳥遊一靠近再靠近,戰刀接近脖子的瞬間,張一真單腿下蹲,脖子躲過戰刀,突然來了個掃堂腿,小鳥遊遊一摔倒在地,鯉魚打挺一下站起,揮刀又砍。


    兩人你來我往打在一起,院子裏塵土飛揚,一時分不出勝付。


    張一真負了傷,他的胳膊後背被刀片劃傷,血流下來,滴在地上,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那幫“犯人”盼著張一真打敗小鳥遊一,而這幫日本鬼子,卻盼望著小鳥遊一刺死張一真。


    細川五郎滿臉驚訝,這小子張開嘴巴呆呆地看著,他萬沒想到,反銬著的張一真竟然能堅持這麽長時間,搖了搖頭,這小子心裏想:多虧沒有摘下手銬,如若張一真摘掉手銬,用不了幾下就能把小鳥遊一打死,這小子,真是太可怕了。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張一真》,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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