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真為了安全,近段時間居無定所,或許找間廢棄的空屋子將就一晚,或許半夜醒來,收拾一下東西,再找間空屋子,或許天當被,地當床,睡在城市的角角落落。


    仇恨在心,他心中有一個目標:做一個獨行俠,殺日寇除漢『奸』。


    德州自古就有“九達天衢”、“神京門戶”之稱,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水路,陸路、鐵路交通方便,溝壑樹林,敗屋閑舍,給他提供了隱蔽之所。


    鬼子漢『奸』偽政權,軍統特工遊擊隊,各『色』人等匯聚之處,總有施展拳腳的機會,他喜歡這個魚龍混雜烏煙瘴氣的地方,為了心中的夢,他甘願舍棄自己的生命。


    馬三尋找著張一真的住所,他知道張一真獨來獨往,住的地方也不固定,鬼子漢『奸』,說搜查就搜查,住在一個地方不安全。


    但馬三知道張一真可能住的地方,他有時候和張一真住在一起,有時候馬三也自己行動,他倆的行動不一樣,張一真時時尋找報複鬼子漢『奸』的機會,而馬三,憑借自己的本事,無論賭、偷還是算卦相麵,總能搞到錢,當然,他的心中有一根弦,對鬼子漢『奸』的仇恨依然沒有減。


    喝好酒對馬三來說如同喝涼水,但他沒有想到,好酒喝多了也讓人打別腳,頭重腳輕走不好路。


    要說這馬半仙還真的好酒量,暈暈乎乎居然找到了張一真大概的位置,『迷』『迷』糊糊他走過了,迴頭望一處空宅子,點了點頭,這頭一點下去,就掛在了胸前,雙手使勸摁住牆麵,皺起眉,閉上眼,張開嘴巴往外噴了一會兒酒氣,轉身想往迴走,還沒等他邁開步子,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他的身後,有七隻狼一樣的眼睛盯著他,一胖一瘦的倆小子走在前麵,高路在後,他們隔開了一段距離。


    窄小的巷子,長長的,仨人並肩通過都有些困難,這樣的巷子真的不多見,高路雖然去過德州的很多地方,但這樣小巷他還是第一次見。


    以前這塊曾是繁華的地方,做生意的人多,鬼子來了,又砸又搶,殺人放火,這兒有錢的居民大多逃了出去,剩下不少空房子。


    殘垣斷壁,破磚碎瓦,黑爛火燒,一片破敗淒涼,古老的小巷裏長滿了雜草,一看就知道,這兒很少有人光顧,倒是藏人的好地方。


    高路扭著腦袋,將那隻獨眼抬得更高一點,他望著巷子裏沒有倒塌的破房子,心中有了些譜子。


    高路覺得張一真聰明,在這地方藏身,很難被人發現,穿街過巷也十分方便,就算不會武功的人,從巷子這邊的房頂牆頭,跳到巷子對麵,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順著馬三眼瞅的方向,高路看了一眼,這是間廢棄的二層小樓,兵荒馬『亂』,主人不知道去了哪裏,屋頂的布瓦縫隙裏,牆頭上,飛簷翹角的門樓上,長滿了一叢叢的雜草,雜草在風中搖動著,好像在訴說著主人過去的輝煌。


    門樓高大,恰和小樓匹配,望著這棟小樓,高路點著頭笑了,他覺得張一真極有可能躲藏在這個地方,不過,他要看到張一真,那怕是個影子。


    仨小子躲藏在離馬三不遠的斷牆裏,等待著馬三,看他到底要去哪裏。


    馬三雖然酒喝得不少,可這小子並沒有醉,頭腦還算清醒,坐了一會兒,這小子扶著牆,爬了起來,他的兩腳好像踩在棉花上,低頭,晃晃悠悠轉過身來,眯著眼向後望了望,沒看到什麽人,『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他『摸』到了牛一員的那把小手槍,臉上『露』出了笑容,想了想,他覺得不能去見張一真了,醉了吧嘰,如果說漏了嘴,讓張一真知道自己偷來了一把小手槍,萬一大哥相中了,一把搶了過去,自己心中的美好的想法就無法實現了。


    他要把手槍送給李紫蕊,他看到了,看到了張一真送給李紫蕊手槍的那一刻,李紫蕊那幸福燦爛的笑臉,他真的好羨慕,又好心酸。


    他也要和張一真那樣,送李紫蕊一把手槍,他要親眼看到幸福,看到李紫蕊如花般的笑臉,


    愛讓他感覺到幸福,他要編一段在漢『奸』手裏空手奪槍的故事,讓李紫蕊覺得自己也是個大英雄,馬三知道,女人喜歡張一真那樣的男人,一身傲骨嫉惡如仇,敢和鬼子漢『奸』玩命,馬三覺得,他也在玩命,隻是方法不同。


    迴頭望了一眼二層小樓,馬三踉踉蹌蹌繼續往前走,出了巷子,過了大街,不遠處,一條小河攔住了去路。


    反正不再尋找張一真,馬三索『性』坐在河邊的一棵大樹下。


    陣陣清涼的風吹過來,令人心曠神怡,馬三搖晃了幾下腦袋,用手拍拍頭,感覺清醒了許多。


    高路納了悶了,他搞不清楚,馬三這小子看了看小樓,卻不進院上樓,來到河邊做什麽?難道這小子喝傻了,『迷』『迷』糊糊找不到了住處。


    不管馬三怎樣,反正盯住才有希望。


    仨小子躲藏在河邊的草叢裏,這草叢可不比樹下,無數的蚊子嗅到仨塊臭肉的味道,一下湧了過來,臉上,胳膊上,腳踝上,甚至隔著衣服,那蚊子也照樣紮進去,仨小子咧嘴呲牙,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努力堅持著。


    胖小子爬到高路麵前,用力撓著臉蛋子,小聲說:“高隊長,看,天就要黑下來,一會兒蚊子更多,我怕癢,可受不了這罪,總不能讓蚊子把咱給吃了,咱還是迴去吧!”


    “他,他,他媽的,受不了也得受,你,你不會知道,大日本皇軍答應了我,細,細川五郎大佐親口告,告訴我,找到張一真的下落,咱也不用動手,隻要情報準確,細,細川五郎說,那,那金,金,金票大大的。想一下,手裏有了錢,瀟瀟灑灑,找女人抽洋煙,咱啥事都可以幹。”


    倆小子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感覺叮咬自己的蚊子,就是一塊塊的大洋,為了不發出一點聲響,強忍著,舍不得拍打一下。


    身下的蟲子,順著袖口褲口往肚皮,大腿根上爬,叮咬起來比蚊子還邪乎,高路首先堅持不住了,這小子使勁擰著被蟲子叮咬的大肚皮,瞪著一隻眼,小聲對瘦子說:“這蚊蟲專他媽的咬胖子,你瘦,渾身上下都是骨頭,蚊子咬不動,你在這兒盯著點,我跟小胖去那小樓裏看看。”


    還沒等高路動身,瘦子一下拽住高路的胳膊,帶了哭音小聲哀求,“高隊長,帶我去吧,我瘦不假,可我實在抗不住了,這渾身上下都癢得慌。”


    高路白了一眼瘦小子,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下命令也不頂個屁用,瘦小子雖然老實,但無人監督,他耍滑偷懶誰也看不見,沒有別的辦法,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隻有動用金錢的力量,才能讓瘦小子戰勝叮咬,看住馬三。


    高路從口袋裏『摸』出一塊大洋,拿過瘦子的手,摁在瘦小子的手心裏,“先給你一塊,給我看住馬三,等我迴來,再給你兩塊。”


    瘦子緊繃著臉,努力控製著發自內心的笑,他想討價還價,讓高路再加上一塊。


    可到手一塊大洋讓他無論如何也控製不了內心的喜悅,“噗”地一聲,瘦子終於憋不住,一股氣體衝開了他緊閉的嘴巴,他一下捂住了嘴巴,那塊大洋緊緊地貼在了嘴唇上。


    “滿意了吧?看你小子喜的,憋不住地樂。”望了一眼那個小巷,拍了拍瘦小子的後背,高路一本正經地說:“我和小胖就去抓張一真,那小子多厲害,危險的很,你隻是挨點咬,我們卻要冒生命危險,哪頭劃算,你自己個算算。”


    瘦子咧著嘴,把手伸進褲襠裏,用力撓著皮股蛋子,也不說話,探頭看了看馬三,點了點頭。


    馬三似乎找到了睡覺的好地方,微風習習,這小子躺在樹下,也感覺不到蚊蟲的叮咬,也許蚊蟲喝過馬三的血也醉了,和馬三一樣睡著了。


    聽到馬三發出唿嚕嚕地聲音,高路大膽地爬起身,彎腰帶著小胖子,迅速離開河岸,朝小巷快速地跑去。


    已黑下來,亮亮的月兒掛在天空。


    鑽進巷子,高路顧不得喘口氣,蹲在牆根,脫掉上衣,扒掉褲子,瞪著一隻眼,急急地招唿小胖子,“快,快,快點,給,給,給我撓,撓撓。”


    小胖忍著渾身的刺癢,一隻手給高路撓,一隻手撓自己的肚皮,還沒撓幾下,隻聽得轟的一聲響,德州城裏閃出一片火光。?: 或搜索 《搜索的時候記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這裏有小姐姐幫你找書,陪你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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