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真看得出來,笑麵虎馬三已經完全控製住了高希,也不知道這馬三用了什麽辦法,也許和催眠術一樣,馬三運用了心裏暗示和潛意識溝通的辦法,契合了高希內心深處別樣的世界,讓高希心甘情願地聽自己的話。


    高希似乎處在夢境一般的幻影裏,這夢一時半會還醒不了,馬三同樣走入他的夢境,神神秘秘,似乎他倆夢中相遇,一個清醒,一個糊塗,卻成了虛幻裏的朋友,知己。


    雖然馬三身上沒有帶槍,張一真覺得,高希在無形中保護著馬三,這幾天馬三不會有什麽危險,再者說,馬三也學了點功夫,黑大刀他對付不了,但對付高麻子的家丁,三個兩個還真近不了馬三的身。


    不用為馬三『操』心了,張一真想迴城裏一趟,對他來說燒掉高麻子家的糧食讓高麻心疼,這事不難辦到,可要把那糧食運出來,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得需要馬車,需要裝車的人,看護,運送,等等都是難題。


    高麻子心狠手辣又精明能幹,家裏養著幾十個人看家護院的家丁,再加上忠心耿耿的黑大刀,要想運走糧食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小馬莊離德州城不過幾十裏,如果走漏了消息,那日本鬼子,那保安團的高路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趕過來,到時候難免一場混戰,怕就怕得不到糧食,倒讓鬼子漢『奸』占了便宜。


    想到這裏,張一真皺起了眉頭,來到蘆葦『蕩』,找到二傻,張一真坐在矮小的窩棚裏,抽起了紙煙,煙從嘴巴裏慢慢吹出來,如霧飄在水麵。


    二傻湊到張一真跟前,擰了擰了張一真的耳朵,“瞧你小子眉頭緊鎖,我就知道遇上了難事,說出來,看看我二傻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張一真深吸一口煙,煙霧繚繞,透過煙霧張一真抬頭看了看二傻,搖了搖頭,“如果你能解決,我就不為難了,問題是十幾個人甚至幾十個人都不可能辦好,別說你我,再加上馬三,這麽幾個人怎麽能行,我沒有辦法找到那麽多的人,所以很為難。”


    “唉,這事你咋不早跟我說啊,我有一幫要飯的朋友,人稱丐幫,對了,你不是常說什麽長棍劉,這小子很講義氣,還和你稱兄道弟,咱可以去找他們啊,這樣人手不就多了。”


    說到這裏,他想起了和長棍劉在一起的章順,想起了這個和張一真長相差不多的家夥。


    張一真拍了拍二傻的肩膀,笑著說:“叫二傻,其實比猴還精,一下想到那麽多人,我都沒有想到,說實在的,我一個人獨來獨往習慣了,遇到事情總想自己解決。看到百姓吃糠咽菜,我覺得高麻子家那麽多的麥子燒了怪可惜了的,所發才找姑姑商量,結果姑姑出了個大難題。要不這樣,你去找下長棍劉,這小子貪財,你告訴他,弄到糧食有他的一份,他一定會來。”


    “好!”看看天『色』,二傻站起身來,牽過大黑馬,把一個幹糧兜子拴在馬鞍上,費力地爬到馬上,滿是皺紋的臉上有了笑容,“一真,你就在這蘆葦『蕩』裏等我,哪也不許去,我可不放心你,老了,老了,沒有人心疼,倒心疼起別人來了。”說到這裏,二傻苦笑了一下。


    張一真拉住馬韁繩,歎了口氣,“老人家,逃荒要飯的人很多,人員混雜,路上鬼子漢『奸』說不定哪會兒盤查,記得走夜路,多加小心。”


    二傻一臉的不在乎,“放心吧一真,鬼子漢『奸』不會捉一個沒用的叫花子,管飯吃。”


    二傻騎馬慢慢離去,迴頭不住地張望,擺著手,嘴裏說著保重。


    張一真一陣心酸,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狠狠地碾滅。


    他覺得六神無主,一時不知道如何行動,他第一次感到這樣的孤獨無助,人多力量大,這句話浮現在腦海裏,想想二傻的丐幫,想想長棍劉還有和自己長相差不多的章順,張一真不由搖了搖頭:一夥走街要飯的乞丐,一幫占山為王的土匪,怕就怕成不了事,倒壞了事,到時候真的打起來,乞丐沒『摸』過槍隻有一根打狗棍,長棍劉帶的那幫土匪,跟著長棍劉練起了長棍,那槍法個頂個的五眼槍打兔子,沒個準頭,真打起來,都是挨揍的主,成不了事,倒死不少人,到時候心裏不安啊!


    姑姑說遇到難處就找她,想起姑姑的話,張一真把小黃馬牽出來,飛身上馬,他要去德州城裏找姑姑。


    還有兩天的時間,張菊正忙著準備高路的婚事,也不知道張菊從什麽地方弄來一個姑娘,細皮嫩肉,柳眉大眼。


    高路坐在張菊的屋裏,一見這麽漂亮的姑娘,搓著手嘴裏直咽唾沫。


    張菊看著有些失態的高路,提高了嗓門說:“本姑『奶』『奶』說話算數,人給你弄來了,這麽好看的姑娘可不能白給,十塊大洋拍在桌了上,明天一天,後天就可以入洞房。”


    聽張老板這樣一說,高路激動地結巴起來,他站起身,手伸進口袋裏,“我的親姑,親姑,親姑『奶』『奶』,錢,錢,錢咱有的是。”高路說著,一隻眼望著張菊,恨自己瞎了另一隻眼,不能看到坐在一旁的姑娘,這小子從口袋裏一塊一塊地『摸』出大洋,嘴裏數著,“一,兩,三個,四塊……”一直數到了十,高路在褲腿上擦了擦手,想了又想,又慢慢把手伸進口袋,眼睛盯上了姑娘,漂亮姑娘勾動了高路的魂,血往上湧,手也顫抖起來,嘴巴也不聽使了,“姑,姑,姑『奶』『奶』,再加上一塊。”


    姑娘坐在炕上,低著頭,突然抬起頭來,看了高路一眼,扭動了幾下細腰,邁著方步,慢慢來到張菊麵前,輕聲細語卻態度堅決地衝張菊說:“我不願意了,這人長得醜,一隻眼,還有點傻。”


    張菊忙拉姑娘坐下,摟住姑娘的肩膀,忙著解勸,“好閨女,可別小看了高路,雖然人家一隻眼,可人家有本事,幫著日本人做事,有花不完的錢。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更何況人家高路還是個小隊長,有權利會搞錢,這樣的好男人天底下都難找,人家高隊長可是猴精猴精的,你咋說人家傻?”


    “他看著我,叫我姑『奶』『奶』,這不是傻又是什麽?”姑娘噘起了小嘴,站起身來,也不看桌子上的錢,更不看高路一眼,轉身就要往門外走。


    高路那一隻眼差點瞪出眼眶,別說姑娘的長相,聽姑娘說話的聲音,那真是燕語鶯聲『迷』死個人,高路可不敢失去這個美麗的姑娘,他簡直就要跪在地上,彎了彎腿,又怕姑娘突然衝出屋子,他伸出了粗短的胳膊,擋住了屋門,“姑,姑,姑娘,聽,聽,聽我跟你,解,解釋。”


    張菊看到高路這副狼狽相,扭頭捂嘴笑了笑。


    那姑娘沉下臉來,瞪著高路。


    高路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怪,怪我這張嘴,剛,剛才,我喊姑,姑,姑『奶』『奶』,是在叫,叫老板,娘,啊,老板娘,不是叫你啊!我這嘴,這嘴一緊張,就,就,就結巴,請你,姑,姑,姑娘,多原諒。”


    “多原諒”這三個字,高路倒說的很利索,他擦了一把滿麵的汗水,望著姑娘。


    姑娘哼了一聲,一跺腳迴到了炕邊,屁股挨著炕沿,也沒坐下,紅了臉,突然改變了態度,含情脈脈地望著高路說:“其實,我喜歡有錢有勢的男人,兵荒馬『亂』的,好想有個安穩的家,生兒育女過日子,你要是想娶我,兩天後準備十輛馬車,到我家裏去接我。”


    姑娘一鬆口,高路激動的渾身直發抖,他笑望著姑娘,搓著兩隻手,好想抱住姑娘親一口,光顧著激動,也沒多考慮,這小子也不敢多說話,生怕那結巴壞了姑娘的好心情,隻重複一個字,“好,好,好!”


    姑娘抬頭看著高路,捂住小嘴笑起來,邊笑邊衝著高路說:“這才叫男子漢大丈夫,真痛快!你,這不是不結巴嗎?”


    高路也跟著姑娘笑起來,他似乎找到了治結巴的小竅門,隻說一個字:“是,是,是!”?: 或搜索 《搜索的時候記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這裏有小姐姐幫你找書,陪你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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