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的院牆東麵有一小的訓練場,南北長東西短目測足有百畝。訓練場裏有低板牆、高低台、深坑、獨木橋、鐵絲網、大水坑、雷區、火場,最後一道高板牆,越過這些障礙物須全付武裝,槍、子彈、手榴彈、大刀、幹糧袋等一樣都不能少。


    全軍挑選出九名精幹的士兵,他們個個精神煥發,從臉部表情不難看出他們的心中洋溢著幸福,真是萬裏挑一啊,能站在這裏能不自我陶醉得意洋洋嗎?他們一個個從張一真麵前走過,麵對他這個新兵蛋子他們的臉上充溢著不屑,和我們久經殺場的老兵比,你還嫩點。他們展示著軍人威風凜凜不可戰勝的風姿,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把火,不比則已,比爭第一。


    班長帶著尖子兵,排以上幹部都來觀看這場比賽,黑壓壓整整齊齊象四麵圍牆將十名選手圍在中間。


    寒風唿唿地吹,北方的冬天無風的日子顯得那麽少,輕輕地『亂』一點風帶著寒氣總讓感覺透骨的寒。


    張一真緊咬著下嘴唇,幾顆潔白牙齒『露』在外麵,一股堅韌剛強不可戰勝的表情掛在臉上,他嫩白的臉蛋略帶紅暈,兩隻眼睛流『露』出一點點羞澀,畢竟和老萬裏挑一的老大哥比,自己又他代表新兵連,從連長排長到班長甚至每一個新兵都對他寄予厚望,巴不得張一真拿第一,讓這些老兵嚐嚐敗在一個新兵蛋子手裏的滋味。


    張一真立正站在九人隊列的前麵,心裏說不出的緊張,身體微微有些顫抖,他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告訴自己:別緊張,一定贏。


    陳參謀長陳國林主持這場比賽,他來到張一真身邊拍拍他的肩膀:“現在我把任務交給你,戰勝他們勇拿第一。”


    “是,絕不辜負參謀長的期望。”


    陳參謀笑:“別緊張,放鬆些,拿出自己最輕鬆的姿勢放鬆自己,記著:不管身處何地,麵對任何對手,贏是英雄。”說完陳參謀長來到話筒前,簡單講了幾句話宣布比賽開始。


    從起跑開始每個障礙前都有一名軍官監督經過障礙的動作質量,全程有專人計算時間。


    九位士兵都順利通過了障礙,他們重又站在原來的位置,觀看這位新兵蛋子的表演。


    張一真站在起跑線上,他深吸一口氣彎下腰等待著發令槍響。


    “砰!”張一真如同離弦的弓箭衝了出去,跑到半程掌聲響起來,他的動作是那麽的瀟灑自如輕快如燕,人們看不清他如何經過火海隻看到一團火從他胸前閃過,最後一道高板牆他似乎故意放慢了動作表演給所有人看,右腳起跳左腳已到高板牆的上半部,隻見左腳在高板牆輕輕一蹭人竟如燕般飛了過去。


    全場雷鳴般的掌聲,九位參賽老兵由衷地鼓掌,叫好聲響成一片。


    張一真跑步來到自己的位置,他沒有一絲笑容,立正敬禮,他用這神聖的方式向戰友們表達自己尊敬和謝意。


    當陳參謀長宣布張一真獲勝時,人們發現張一真笑了,他笑的那麽天真開心,似乎不是在參加比賽而是在玩一場遊戲,他孩子般天真地笑,給人一股溫暖的感覺。


    新兵們夾道鼓掌歡迎獲勝的張一真,連長讓張一真講幾句話,張一真紅著臉搖頭,在熟悉的戰友麵前他顯得不好意思。


    推辭不過,張一真開始講:“咱們新兵連有線人,我確信這個線人就在你我身邊,但隱藏的很深我一時搞不清是哪一位,如果你是線人請你悄悄告訴我,我絕不會告訴任何人,改了就行。這個線人為了錢透『露』我的行蹤,錢算什麽,在生命和錢之間那個更重要。”


    連長聽得雲裏霧裏,又不好阻止他,是他讓張一真講得,連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想聽明白,他點頭聽張一真往下說。


    “高麻子,咱這裏麵有人知道高麻子是誰,要不消息也不會到他耳朵裏,他給我放煙霧彈誣陷好人,我怎麽會上他的當?不說了,言歸正題:我戰勝老兵取得第一是我的光榮更是我們新兵連的榮光,其實我個人又算得了什麽,謝謝連長,謝謝戰友們聽我講話。”


    沒有人鼓掌,場麵很尷尬,一班長尤戰洪站到隊伍前麵站在新兵連長馮文成的身邊說:“我們班的張一真取得了好成績不但是我們一班的光榮也是咱們新兵連的光榮,剛才張一真講的話,似乎沒有人會聽得懂,但有人會聽得懂,線人說難聽一點就是『奸』細,給別人通風報信,很危險的,如果張一真遭遇了暗算為了幾個錢心安嗎?”


    尤戰洪看了臉長一眼,又瞟了一眼張一真接著說:“借如張一真講的是事實就很嚴重,但我們軍人不能聽見風就是雨,不能上了壞人的當,怨枉了好人。”


    連長馮文成聽得胡裏胡塗,在這種場合張一真說這些他很理解,這種情況總不能一個人一個人的問,張一真喜歡調個皮他心裏清楚,也許這次迴家不太順利怨別人透了信,有什麽大不了的,又不是把情報透給小日本鬼子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再說,你張一真又不是什麽重要人物,別人花錢買你張一真的行蹤有點不可思義小題大作了。想到這裏連長宣布:給張一真記連嘉獎一次。


    當新兵連解散,新兵們各自迴到自己屋裏,張一真還站在原地,他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不該在這樣的場合講這些話。


    班長站在他身邊,看著張一真陰沉憂慮的臉,拉一下張一真的衣襟輕聲說:“迴屋吧,外麵冷。本來高興的事看你弄得自己都不開心,隻要我們這裏沒有人做漢『奸』給小日本鬼子送信就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自己人嘛可能有點小矛盾,不知不覺就會透『露』些什麽,不要往心裏去。”


    聽班長這樣說張一真心裏舒適了許多,心裏想有什麽大不了的,管他什麽線人,隻要有民族大義不為日本鬼子當漢『奸』沒什麽大不了的。


    兩人往宿舍走著,尤戰洪開心地告訴張一真:“連長說了,為了慶祝你的勝利,咱們連晚上匯餐,你可要吃飽喝足睡好了,明天還有一場比賽,不會是那九位和你比障礙的選手,是軍裏精選的九名『射』擊高手。”


    “啊!”張一真聽班長這樣禁不住啊了一聲,還比,比『射』擊,咱們那些武器又破又爛也沒什麽先進家夥,比也沒意思。”


    “可不能這樣說,咱拿大刀片子還殺得小日本鬼子膽戰心驚。對了,明天還要比刀,比賽『射』擊之前的熱身項目,每年都這樣搞,你是新兵當然不清楚。”


    “明天,比就比,我張一真怕什麽!”他說著輪起拳頭砸在牆上,牆晃動了一下,留下了他打擊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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