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敬麟不禁眉頭微凝。他雖然阻止了趙勿能派人去知會尚書府,但在此之前,卻大意漏掉了一個人。


    他在春風不度樓和七名黑衣大漢打鬥時,曾打倒一名黑衣大漢,並奪了他手中之劍,然後迅速抹了其餘六名大漢的脖子。


    那被奪劍的大漢立即嚇得不敢起來。石敬麟憤怒之下徑直帶張峰龍來八城府,便忽略了那大漢。


    那大漢待人走後,從地上爬起,趕去尚書府別苑知會。張宰也正好住在別苑,因而能第一時間帶人趕到了八城府府衙。


    “父親!你來了!”張峰龍見到張宰和黑衣人們,驚喜叫道。旋即側臉朝石敬麟陰惻惻冷笑:“小垃圾,你很能打是麽?如今我尚書府地榜高手齊集,每一個殺你都如捏死螞蟻!我看你還憑什麽跟我鬥!”


    石敬麟捏緊拳頭,目光穿過人群讓出的空道,落在了張宰身邊的五個黑衣人身上。


    這五名黑衣人,腰纏金帶,從服飾來看就知道級別比其他人高出許多。而五人當中,四個都是威風凜凜,立在那裏便有一股逼人氣勢,剩下一人高大威猛,卻是數日之前還在府衙當捕頭的秦追遠!


    從站位來看,那四人的在吏部尚書心裏的地位,顯然比秦追遠還要高!


    趙勿能此前還有些忌憚石敬麟的武力,聽聞吏部尚書帶了高手前來,這向哪邊倒還用思考麽?當下忙不迭地迎了上去:“尚書大人,尚書大人明鑒!下官正要派人去知會大人,卻被石敬麟這個小賊攔阻!”


    “哦?”張宰麵無表情地應了聲,雙手背在身後,在黑衣人的擁護之下,穿過層層人群,大步邁入朝知府座椅走去。


    臨近公案之時,張宰頓了下,示意黑衣人搬來一張大椅,放在知府大椅旁,自己坐下,又招唿趙勿能坐下。


    “多謝大人。”這般平起平坐之意,讓趙勿能受寵若驚。


    張宰看了一眼張峰龍,又看了一眼石敬麟和江楓荻,而後清嗓問道:“聽說犬子牽入了一樁命案,不知趙大人審得如何了?”


    “這個嘛……”


    張宰道:“有什麽便說,不必拘謹。隻要證據確鑿,本官絕不會偏私。”


    眾百姓聽他這樣說,心道:“這吏部尚書竟是個大義滅親的清官!”不由發出一片稱讚。


    趙勿能應道:“迴大人,方才令郎是有親口承認殺人罪行。噢,下官絕對沒有用刑!”


    “哦,親口承認麽?”張宰雙眼微眯,說道,“本官聽聞石敬麟在春風不度樓殺了我尚書府六名護院。峰龍,為父看你神情驚恐,似有癲狂,可是此前被石敬麟殺人所嚇,思緒混亂,故而胡言亂語?”


    張峰龍聞言忙道:“父親英明,兒子此前正是驚嚇過度,一時囈語。”


    張宰點了點頭,朝趙勿能問道:“若是驚嚇過度,精神失常,所言所行,可算是證供?”


    趙勿能會意,連忙附和說道:“算不得,當然算不得!尚書大人英明,下官方才也對此也有存疑,就是石敬麟這小賊非要揪此說事,擾了公堂!”


    石敬麟勃然大喝:“趙勿能,你……”


    砰的一聲,張宰怒然拍案,打斷喝道:“公堂之上,你吼什麽!”


    張宰為官幾十年,發揮慣了,一怒似雷霆。石敬麟雖並不怕他,但突然遭他這麽冷不丁一喝,一時語痹。


    “除了犬子不作數的證詞,可還有其他證人,證物?”張宰轉即又放輕了聲音,向趙勿能問道。


    趙勿能應道:“迴大人,事發之時,令郎、江楓荻、舞妓幽若和書生李華四人處於一室,其他人員都在房間外麵,故而沒有人證。證物的話,有帶血匕首一把,上麵沾有江楓荻的手印。”


    張宰道:“這麽說來,這證物倒是確切。這人證,則是變成犬子和江楓荻互為指證了?那趙大人,是相信犬子峰龍的證詞,還是相信江楓荻的證詞?”


    趙勿能笑道:“官府取證,也是要參考證人往來品性的。江楓荻青樓女工,素來低劣,這證詞沒有說服力。張公子滿腹經綸,知書達理,這證詞自然假不了。”


    張宰上身微微向趙勿能湊去,道:“這麽說來,看來這人證物證俱已清晰。那趙大人還在等什麽呢?還不秉公斷案?”


    張峰龍聞言大喜,道:“對對對,趙大人明鑒,我對天發誓,就是這女人殺害了舞妓和書生。”


    “你胡說,大人,是此人殺了幽若和李華公子,民女絕無虛言!”江楓荻驚唿反駁。


    “肅靜!”趙勿能用力拍驚堂木,喝道,“賤婢江楓荻,你謀害舞妓幽若、書生李華,如今有證物及張峰龍證詞為憑,證據確鑿!你還敢惡人告狀,誣賴尚書公子?本官現就判你斬決,待上報刑部後執行。”


    滿堂聞言頓時哄然。百姓直到此刻才知張宰人品,都恍然驚醒,響起一陣噓聲。


    江楓荻不敢相信,驚恐地望向石敬麟:“麟哥,這……”


    “趙勿能,你找死!”石敬麟氣得渾身發抖,憤怒朝趙勿能衝了過去。


    “九江歸海!”


    忽然一聲沉喝響起,一名金帶黑衣人,搶到石敬麟身前,雙肩一振,將身上黑衣震碎,隨即雙掌平推,拍向石敬麟胸口。


    這一推掌風唿嘯,破空直響!石敬麟心下大凜,連忙跟著雙掌拍出。


    四掌相接,石敬麟運起傲川訣,雙脈流勁,然而對方掌中,卻似有九股內勁傳來,直淹石敬麟掌上雙勁。


    “傲川訣?”石敬麟心底一陣驚噫,噔噔蹬地被擊退半丈!


    那出掌的中年人受了反勁,退了一步,心底也是驚詫。


    此人名喚陸海風,與其他三名同來的黑衣中年人,都是東海騎鯨莊的弟子。四人都已將“傲川訣”練至廿脈境,名列地榜中遊,同時也是秦追遠的好友。


    秦追遠不小心輸給石敬麟後,投奔尚書府,順便又將石敬麟的武功說於陸海風四人聽。


    陸海風等人知道端木聞濤已不再收弟子多年,這突然出現的石敬麟,肯定是偷學了外流的傲川訣,故而一聽之下便動了殺意。剛好今日有了機會。


    陸海風自然沒有將石敬麟的雙脈境放在眼裏,但實際交手之下,他才發現:石敬麟的雙脈境竟能強悍到與自己的九脈境抗衡!


    這便如一個秀才和一個私塾啟蒙的孩子鬥了個旗鼓相當,若按東海騎鯨莊的天賦考核,陸海風已經輸得臉都沒了!


    陸海風一念至此,又羞又怒,不待石敬麟站穩,便已搶上雙掌再推。石敬麟避無可避,隻得出手再接。


    這一次,但覺對方掌勁之中藏著二十股內勁,如同二十條巨龍出海,兇猛得不可名狀。


    石敬麟體內兩股內勁根本守護不過來,瞬間內腑重創,吐血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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