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刀!


    其餘兩人見狀,已經是渾身發抖,不敢上前。


    我趁這時換上子彈,對準其頭部又是一梭子,後者毫不閃躲,用後腦勺硬接了八發子彈,震顫了幾下,依舊活蹦亂跳!


    我用砍刀劃在它身上,手上的感覺就像是在切水泥!僅能留下淡淡的刀痕!


    這東西他媽的一點兒弱點都沒有嗎!


    它轉身瘋狂劈砍,動作沒有任何章法規律,我隻能向後躲去,沒容我幾步退卻,後背咣當一聲頂在了紅銅巨門之上,門環咚咚直響。


    巨劍直接插進門縫之中,向下劃來,我柴刀向上架去。


    “砰!”刀劍碰撞!巨力傳來!


    僅是稍有停頓,噗呲一聲,血肉綻放的聲音!


    鏽劍砍在了我的肩上,血花噴灑,右側整個肩部都傳來了撕裂一般的疼痛,然而力量還未絲毫減弱,刀尖和我的肩骨僅僅隻隔著一層皮肉組織,劍上的鏽齒深深紮入了我的鎖骨縫中,他將劍拔出的那一刹那,我隻覺那柄巨劍將我的筋條和血肉全部帶了出去,超越一切的劇烈疼痛!!


    我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左手已經完全失去了筋肉的連接,低垂在地上。


    “將死之人,其聲也哀,其言也悲”,隻是我已發不出任何聲音。


    兩個夥計站在我麵前,手裏的衝鋒槍子彈“傾巢而出”的轟擊在它的背部,火力覆蓋住了一切,子彈從它的脊背進入到了身體之中,在五髒六腑內肆虐,強大的衝擊使其跪倒在地。


    “能成功嗎。”


    那是我僅存的最後一絲僥幸和期望,


    僅是向後一掃,兩人便被劍身拍擊倒飛,口吐鮮血,牙齒盡碎。


    當它再次舉起手中劍時,我知道,我已必死無疑,全屍無存。


    一生半未過,這青壯歲月,都給了自己的瘋狂,這一次,認命了......


    我閉上雙眼,等待死神的降臨。


    “父親......”


    夜鶯般的悅耳聲音響起,就在我的腦海裏,就在我的耳邊,就在我的身後......


    “轟隆!!!!!”


    巨門打開了一道縫隙,刺眼的綠色光暈照射了出來,而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血色的迷霧。


    強烈到令我窒息的壓迫感從那迷霧之中擴散開來,待迷霧散去,一道倩麗的身影從中緩緩走出,婀娜的身姿每向前一步,周遭的一切承受的製約都更多一分,連空氣的流動都被擾亂,發出狂風燎原般的轟鳴!


    一身長袍隨風而動,手中古刀發出陣陣鳴響,狐狸麵具下透露著無可挑剔的白皙,所行之路,浮下讓人清醒的花香。


    “大周天......”


    清脆的聲音從麵具下傳來,好似天仙吟唱。


    纖纖玉手,持古刀對準那已被壓製到不能動彈絲毫的紅毛劍屍,濃鬱的氣源源不斷的盤旋附著著那柄古刀,直至運轉至刀尖之上——瞬間噴發而出!


    一聲爆炸響起!強大的氣浪向劍屍席卷而去!那東西四肢都被轟的粉碎,連帶著之前所打在身體裏的子彈,齊刷刷的崩到了石階之下。


    殺氣彌漫,撲在我的臉上,卻又突然散開,那倩麗身影輕拂之下,輕鬆之感掩蓋住了我所有飽受過的摧殘。


    我徹底暈厥......


    ......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夢。


    我站在一處平原之上,那是一望無際的稻野,連童話故事當中的精靈和稻草人都不見,不知是誰在這裏辛勤播種,隻是如此寬廣的世界,隻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吧。


    我向前走著,尋找著,就像是天生的旁白在指引我,完成我的使命。


    在一處鹽湖河畔,有一間茅屋,門前有一張長椅,一對夫婦相互依偎在長椅之上,看天邊的一色,我撥開人高的稻野,他們便轉過頭來。


    父親,母親......就在我的眼前,隻是不再年輕。


    他們臉上布滿了皺紋,寫滿了歲月的滄桑,見我時,笑容卻是依舊。


    “兒子,來...”


    他們輕聲唿喚,我跑過去,身體慢慢變小,時光慢慢流轉,我仿佛變成了童年時的幼孩,我伸出手,眼看就要抓住他們,天地卻突然變換。


    我們之間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所分隔,那不單單是無形之力,更是超越了時間和空間。


    我眼看著他們被“擄走”,與我分離,“上帝的旁白”讓我無能為力,我跪在地上哭著,廣袤無垠的闊野使我那麽的孤獨。


    ......實質的淚痕流在我雙頰,不知為何,醒來之後,我有些釋然。


    我感覺身體失去了什麽,肯定是右肩的那塊兒皮肉了,再一看,肩上纏滿了繃帶,傷口上墊著一些東西,滲出了綠色的汁液,像是某種草藥。


    我睜開眼,她的麵容出現在我眼前。


    我以為我必死無疑,曾認為她也一樣,好在她並非我想象的那般早夭,隻是沒想到,再次見麵,我如此落魄。


    我伸手去摘她臉上的麵具,她沒有抵觸躲閃,露出了瑩玉剔透的麵容。


    真是她!


    “石頭...你沒死。”我嗓子非常難受,比那膘壯男子還要沙啞。


    她沒有說話,盤膝而坐,淡金色的眸子泛起一陣漣漪,靜靜地看著我。


    此刻真想說什麽,可又能說什麽,噓寒問暖,亦或是想念,不知如何開口。


    我喝了好多水,嗓子也依舊不見好,劍傷中的劇毒已經擴散到了我的喉嚨,還能活多久是個問題了,這水像麻藥,咕咚咕咚喝了兩口,疼痛都緩解不少,我總算有些力氣說話了。


    “你怎麽老戴著這麵具。”我問。


    她天仙般的雙唇微動:“不想讓任何人見我真容...哪怕一絲一毫。”


    見她如此說,我這才感覺剛才的動作有點唐突了,石頭兒本就自帶不凡,如今也是和我一樣大的年紀,我便要將麵具還給她,她卻沒有結果,而是滿眼溫柔的笑了:“除了你。”


    渾身發熱不說,頭一次被女生這麽說,我這敏感的老臉肯定是比猴兒屁股還紅了。


    她的確還是那個石頭兒,看來,現在她已經記起了她的“往事”,我還是問了她自己的名字。


    “我叫風子煦。”


    “那我就叫你子煦吧,咳,咳咳——!”


    我現在每說一句話,肺子就像是被人用力撕扯,從腹腔到氣管,無處不疼,她遞給我一瓶溫水,是用裝小黃的瓶子接的,我這才看到小黃早就靜靜地趴在了她的肩膀上,很喜歡子煦的樣子。


    我才想起那個承雯,氣就不打一處來,自己跑去追那兩人,給我們幾個留下了個最棘手的東西!


    昏迷了三四個小時,能看到遠處那扇巨門和外頭的屍體,我現在是在門內,那三個夥計全都死了,對於那巨大僵屍來說,根本就是屠夫殺雞,不費吹灰之力。


    我才看到這門內七零八落的還有好多紅毛僵屍,隻是都已被擊殺躺在地上,這些都是子煦做的?


    我看向她,她的眼睛沒有一絲渾濁,她睫毛微微顫動,就那樣看著我,我在她周身發現了好似公孫浩然所練的“氣”,但唯一不同的是,她散發出的氣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人不禁戰栗發抖,隻不過和我在一起有意收斂罷了。


    我問她走後到底經曆了什麽,她說她隻記得走了很遠的路,記不大清了,她的身世一直都是個謎,時間的法則在她身上都黯然失色,她可能隻是不想說吧,或許她也有一些無可相告的苦難經曆。


    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血腳印,是光著腳踩出來的,好像老家那邊鄉下的土地菜市場趕集過後留下的場景。


    三座古代模樣的大殿出現在眼前,中間那座,更是極致輝煌,手電筒打過去,映射黃金般的流光,那真的是金子打造的宮殿!


    劉伯溫跑到這裏來化解天災,為何要建造如此金碧輝煌的宮殿?這不是史書中所記載的行事風格,雖泛金光漣漪,可我望過去,總覺那屋簷橫檻之間透露著一些邪氣。


    “石頭兒,你怎麽會到這兒?”我問。


    她嘴角出現一抹淡淡的笑容:“想吃你做的菜了。”


    “額...迴頭我再做給你吃。”我有些尷尬,其實當時那幾道菜是我現成到網上看教程學的,因為那時她還小,我便給她做了幾道營養餐,想不到都這個時候了,她還記得。


    “糟了!差點忘了!!”我才想起,苗苗她們至今還下落不明,才上了一個學期的大學,就跑到這種鬼地方來,數個小時之前就和她徹底失去了消息,如今那倒了八輩子血黴的蠟屍沒找上我,肯定是纏上她們,她和那幾個夥計在一起,不知道能否平安。


    “你在想地上那個小姑娘?”


    “對,呃...不是。”


    我本想承認,卻看到她那天仙般的臉一下子陰沉了下來,神情嚴肅,像是在質問著我,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那女孩兒沒事兒,隻是她遠非你想的那麽簡單。”


    “為啥這麽說?”


    她淡淡的搖了搖頭,說隻是猜測。


    我有些納悶兒了,一個花季少女,清純的女大學生能如何不簡單,要說不簡單,他家裏確實是很有錢,他老父親白手起家,能到現在這個地步倒是不簡單。


    之前我也見過幾次他的父母,都是為人很低調的那一類,住的都是普通的樓房,雖然開的車都是大奔係列,但是那點錢對他們來說僅僅是九牛一毛罷了,他們家裏的公司業務很廣,而且都是很具有潛力的,這幾年應該是掙了不少錢。


    我不去想這些,就是對子煦的實力產生了好奇,從她身上,前所未見,恐怕和那公孫浩然的能力相差無幾了!


    她站起身,背負古刀,戴上麵具,攙扶我起來,看向門外,淡然道:“你朋友迴來了。”


    我朋友?


    巨門之外,承雯攙扶著滿身鮮血的王梓玉走了進來,是真的滿身鮮血,就像是在血池之中浸泡過,隻有那雙“淩空漂浮”在腦袋上的眼白還屬正常,否則根本就無法辨認清楚。


    承雯身上受了些輕微的傷,隻是王梓玉好像遭受重創一樣,不攙扶著可能連走路都費勁,他自己一人掉入棺中,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這麽一看,承雯可能就是王學林安排過來的一個“高手”,但是這裏的危險超過了我們所有人的逾期,剛開始她還裝作那般較弱,現在脫離掌控了才跑到下麵來。


    他們剛進來,見到我二人,或者說見到我旁邊負刀而立的風子煦那一刻,氣氛突然開始變得緊張起來,承雯的眼中流露出一絲驚訝之色,轉瞬間就消失不見了,她似乎很忌憚我身旁的石頭兒,又轉動眼睛看向我,咬了咬牙,便要攙扶著王梓玉往外麵走。


    “喂!外麵兇險無可估量,你們倆就在這兒呆著吧!”


    承雯身體突然一顫,腳下步伐停止,她站在原地頓了頓,下定決心一般的快速將王梓玉放躺在地上,拿出繞在腰間得骨叉警惕的看著我們。


    “子煦...”


    我點點頭,示意沒事,身旁的子煦輕拂衣袖,這才盤坐了下來。


    雖然我對這個承雯的印象不怎麽好,但她好說歹說也算是間接的救了我們一命,那幾個夥計死的淒慘,足以見得這地宮之中的危險無處不在,我又不是什麽不懂得知恩圖報的冷血怪物。


    更是怕他們打起來,雖然子煦帶給我的實力讓我驚歎,但承雯顯然不是什麽省油的燈,那一身本領絕非三腳貓的功夫,搏命之下,我怕子煦受了傷,就是沒想到她和子煦剛見麵就火藥味兒十足,簡直就像是戰場上的陣地衝鋒一般刺鼻猛烈!


    承雯固然不會妥協,可風子煦自帶無比高傲。


    看他那樣子,顯然是與那二人追逐之下沒占上風,那兩個人對這地宮顯然是比我們更加熟悉的,圖追窮寇,不吃鱉就怪了。


    現如今她手裏已經拿到了那柄石劍,估計等那王梓玉醒來,稍作休整之下就會離開。


    我本身和王梓玉還是聊得來的,不知道他醒來,得知王學林背著他在其身邊安插了個“女俠”做貼身保鏢會如何想,他本就不想活在父親的陰影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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