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孫正泰皺了皺眉頭，撫了撫心口，沉聲問道：“誰？”
深更半夜敲門，定有要事。
想到這陣莫名其妙的心疼，孫正泰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大人，是我，沈興德。”
是沈通判。
沈通判乃是孫正泰最為信任的人，一聽沈通判深夜來訪，孫正泰哪敢怠慢，忍著心疼，披衣下床，打開房門。
沈通判忙道：“大人，出大事了。”
“出去說！”孫正泰沉聲說道。
兩人到了外廳，沈通判不等孫正泰做好，急匆匆的說：“知府大人，剛剛接到消息，術虎大軍一個時辰前搶占了城門，悄悄溜出城去了。”
嘶......
孫正泰頓覺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上來，貫穿周身，直抵腦門。
連帶著身子，都重重的打了個激靈。
至於孫正泰那張本來板著的臉，更是瞬間變得煞白。
“糟了......”孫正泰身子一顫，癱坐在地上。
沈通判默然不語，老老實實侍立在側，靜等知府大人的示下。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
那術虎深更半夜率兵出城，總不能說術虎不喜歡繁文縟節，不想參加明日的踐行大會，來了個不辭而別吧？
這也太鬼扯了！
術虎要是真的有這麽高的節操，何至於今日半是玩笑半是逼迫，非讓自己把各縣官員盡數招來參加明日的踐行大會？
因此，術虎深更半夜率兵出城，顯然是蓄謀已久。
而術虎劍鋒何指？
幾乎不用想，也能明白。
畢竟，術虎剛剛在李弘手底下吃了個大虧，術虎又豈能咽下這口氣！
也就是說，術虎這一出城，必定是奔著李家作坊去了！
而這深更半夜的，術虎之前又放了那麽大的一個煙霧，李家作坊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念及於此，孫正泰長歎一聲，隻覺得心口疼的愈發厲害了。
近來，他雖然也覺得李弘賢侄太能折騰了。
但話說迴來，孫正泰真不希望李弘出事。
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已經與李弘賢侄牢牢的捆綁在一起了。
李弘要是出了事，自己也就等於少了一個後盾。
“興德......”孫正泰沉默許久，徐徐的說：“下令點起三千精兵，本官要親自走一趟。”
沈通判聽了，大吃一驚，滿臉難以置信的望著孫正泰。
“還不快去！”孫正泰略帶責備的語氣說道。
“大人！”沈通判這才醒悟過來，忙道：“大人，萬萬不可啊！
如今，李家作坊那邊，肯定是亂成一團。
那術虎，多半已經得了手！
大人這時候去，算是怎麽迴事？
如果，大人去了以後不置可否，豈不是讓世人誤以為大人與術虎乃是一夥的，共同坑害了李弘？
如果，大人去了以後，批判那術虎，術虎惱羞成怒之下，萬一連大人也攻打，可又如何是好？”
孫正泰深深的唿了口氣，望著沈通判，沉聲說道：“你怎麽就篤定李弘敗局已定？”
沈通判一怔，隨即沉聲說道：“大人，雖然李弘麾下的漢營謀克戰力強悍，但他的漢營謀克，善於步戰。
術虎麾下，可都是騎兵。
要是術虎白日突襲，李家作坊事先預警，緊急守護，憑借著作坊的圍牆，或許可以保住作坊。
但如今術虎偏偏在深更半夜發動了突襲，而且突襲之前，術虎又放了這麽大的煙霧！
李弘毫無防備，又豈能守住作坊？
一旦術虎的騎兵突破圍牆，那漢營謀克即便再是精銳，也斷難抵擋！
因此，下官篤定，李家作坊此刻，恐怕兇多吉少了！”
“是嗎？”孫正泰輕輕說道。
不過，不管怎麽說，孫正泰內心深處，雖然仍然有著那麽一線的希望。
但孫正泰卻也不得不承認，沈通判剛才那番話，可謂是入情入理。
如果沒什麽大的意外的話，李家作坊此刻必定是兇多吉少了。
但即便如此，孫正泰依然想去親眼看一看，盡自己最大所能去挽迴一些什麽。
哪怕，孫正泰平時很是膽怯，但是真到了真章的時候，該是自己要做的，孫正泰是絕不會含糊的。
“本官還是要去！”孫正泰沉聲說道：“不論李家作坊此刻是否淪-陷，不論李弘賢侄此時是生是死，本官都要去親眼看一看！”
“可是......”沈通判急忙說道：“大人，萬一你有個好歹，咱們濟南府可如何是好？”
孫正泰淡淡一笑說：“本官身邊，不是還有三千精兵嗎？”
沈通判聽了，心裏頓時嗬嗬了。
就這三千人，也算精兵？
沒錯，對比別的縣城的那些官軍來說，這三千官兵確實也勉強算是精兵了。
但是與女真騎兵、與李弘麾下的漢營謀克，甚至與那賈瑞麾下的兵馬比起來，這三千兵馬，算哪門子精銳！
恐怕，都不夠那術虎麾下騎兵塞牙縫的！
知府大人居然把自己的生命安全，寄托在這三千草包身上？
沈通判深深的唿了口氣，鄭重的說：“大人，術虎麾下，可都是百戰精兵，豈是我等的地方官軍能夠抵擋的？
人家一個打咱們十個、甚至二十個，也不是什麽難事！”
孫正泰淡淡一笑，自己這三千人是什麽水平，孫正泰又豈能不清楚？
但孫正泰依然很篤定：“本官乃是濟南知府......”
沈通判搖了搖頭：“大人率領三千兵馬去，很容易讓那術虎產生一些不好的想法。
到時候，大人見了術虎後，萬一一句話說的不對頭，術虎殺紅了眼之下，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率兵攻打大人，又該如何？”
孫正泰一怔，術虎可是皇上派來的，竟然有膽子攻打我這濟南知府？
沈通判早已看破孫正泰的心思，鄭重的說：“知府大人！你可要明白！
術虎是皇上派來的不假，但術虎竟然能節外生枝，去招惹李弘，本來就說明這人已有問題！
大人又豈能對那術虎抱以太大的希望？”
孫正泰呆了呆，隨即長歎一聲。
沈通判所言不錯！
那術虎既能不管不顧突襲李弘，還有什麽他不敢做的？
這種情況下，自己確實不能對術虎有太大的希望！
但就這樣老老實實坐在府衙裏，等著李弘賢侄敗亡的消息嗎？
孫正泰自問做不到這一點！
“本官非去不可！”孫正泰在短暫的沉吟後，斬釘截鐵的說道。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孫正泰皺了皺眉頭，撫了撫心口，沉聲問道：“誰？”
深更半夜敲門，定有要事。
想到這陣莫名其妙的心疼，孫正泰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大人，是我，沈興德。”
是沈通判。
沈通判乃是孫正泰最為信任的人，一聽沈通判深夜來訪，孫正泰哪敢怠慢，忍著心疼，披衣下床，打開房門。
沈通判忙道：“大人，出大事了。”
“出去說！”孫正泰沉聲說道。
兩人到了外廳，沈通判不等孫正泰做好，急匆匆的說：“知府大人，剛剛接到消息，術虎大軍一個時辰前搶占了城門，悄悄溜出城去了。”
嘶......
孫正泰頓覺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上來，貫穿周身，直抵腦門。
連帶著身子，都重重的打了個激靈。
至於孫正泰那張本來板著的臉，更是瞬間變得煞白。
“糟了......”孫正泰身子一顫，癱坐在地上。
沈通判默然不語，老老實實侍立在側，靜等知府大人的示下。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
那術虎深更半夜率兵出城，總不能說術虎不喜歡繁文縟節，不想參加明日的踐行大會，來了個不辭而別吧？
這也太鬼扯了！
術虎要是真的有這麽高的節操，何至於今日半是玩笑半是逼迫，非讓自己把各縣官員盡數招來參加明日的踐行大會？
因此，術虎深更半夜率兵出城，顯然是蓄謀已久。
而術虎劍鋒何指？
幾乎不用想，也能明白。
畢竟，術虎剛剛在李弘手底下吃了個大虧，術虎又豈能咽下這口氣！
也就是說，術虎這一出城，必定是奔著李家作坊去了！
而這深更半夜的，術虎之前又放了那麽大的一個煙霧，李家作坊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念及於此，孫正泰長歎一聲，隻覺得心口疼的愈發厲害了。
近來，他雖然也覺得李弘賢侄太能折騰了。
但話說迴來，孫正泰真不希望李弘出事。
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已經與李弘賢侄牢牢的捆綁在一起了。
李弘要是出了事，自己也就等於少了一個後盾。
“興德......”孫正泰沉默許久，徐徐的說：“下令點起三千精兵，本官要親自走一趟。”
沈通判聽了，大吃一驚，滿臉難以置信的望著孫正泰。
“還不快去！”孫正泰略帶責備的語氣說道。
“大人！”沈通判這才醒悟過來，忙道：“大人，萬萬不可啊！
如今，李家作坊那邊，肯定是亂成一團。
那術虎，多半已經得了手！
大人這時候去，算是怎麽迴事？
如果，大人去了以後不置可否，豈不是讓世人誤以為大人與術虎乃是一夥的，共同坑害了李弘？
如果，大人去了以後，批判那術虎，術虎惱羞成怒之下，萬一連大人也攻打，可又如何是好？”
孫正泰深深的唿了口氣，望著沈通判，沉聲說道：“你怎麽就篤定李弘敗局已定？”
沈通判一怔，隨即沉聲說道：“大人，雖然李弘麾下的漢營謀克戰力強悍，但他的漢營謀克，善於步戰。
術虎麾下，可都是騎兵。
要是術虎白日突襲，李家作坊事先預警，緊急守護，憑借著作坊的圍牆，或許可以保住作坊。
但如今術虎偏偏在深更半夜發動了突襲，而且突襲之前，術虎又放了這麽大的煙霧！
李弘毫無防備，又豈能守住作坊？
一旦術虎的騎兵突破圍牆，那漢營謀克即便再是精銳，也斷難抵擋！
因此，下官篤定，李家作坊此刻，恐怕兇多吉少了！”
“是嗎？”孫正泰輕輕說道。
不過，不管怎麽說，孫正泰內心深處，雖然仍然有著那麽一線的希望。
但孫正泰卻也不得不承認，沈通判剛才那番話，可謂是入情入理。
如果沒什麽大的意外的話，李家作坊此刻必定是兇多吉少了。
但即便如此，孫正泰依然想去親眼看一看，盡自己最大所能去挽迴一些什麽。
哪怕，孫正泰平時很是膽怯，但是真到了真章的時候，該是自己要做的，孫正泰是絕不會含糊的。
“本官還是要去！”孫正泰沉聲說道：“不論李家作坊此刻是否淪-陷，不論李弘賢侄此時是生是死，本官都要去親眼看一看！”
“可是......”沈通判急忙說道：“大人，萬一你有個好歹，咱們濟南府可如何是好？”
孫正泰淡淡一笑說：“本官身邊，不是還有三千精兵嗎？”
沈通判聽了，心裏頓時嗬嗬了。
就這三千人，也算精兵？
沒錯，對比別的縣城的那些官軍來說，這三千官兵確實也勉強算是精兵了。
但是與女真騎兵、與李弘麾下的漢營謀克，甚至與那賈瑞麾下的兵馬比起來，這三千兵馬，算哪門子精銳！
恐怕，都不夠那術虎麾下騎兵塞牙縫的！
知府大人居然把自己的生命安全，寄托在這三千草包身上？
沈通判深深的唿了口氣，鄭重的說：“大人，術虎麾下，可都是百戰精兵，豈是我等的地方官軍能夠抵擋的？
人家一個打咱們十個、甚至二十個，也不是什麽難事！”
孫正泰淡淡一笑，自己這三千人是什麽水平，孫正泰又豈能不清楚？
但孫正泰依然很篤定：“本官乃是濟南知府......”
沈通判搖了搖頭：“大人率領三千兵馬去，很容易讓那術虎產生一些不好的想法。
到時候，大人見了術虎後，萬一一句話說的不對頭，術虎殺紅了眼之下，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率兵攻打大人，又該如何？”
孫正泰一怔，術虎可是皇上派來的，竟然有膽子攻打我這濟南知府？
沈通判早已看破孫正泰的心思，鄭重的說：“知府大人！你可要明白！
術虎是皇上派來的不假，但術虎竟然能節外生枝，去招惹李弘，本來就說明這人已有問題！
大人又豈能對那術虎抱以太大的希望？”
孫正泰呆了呆，隨即長歎一聲。
沈通判所言不錯！
那術虎既能不管不顧突襲李弘，還有什麽他不敢做的？
這種情況下，自己確實不能對術虎有太大的希望！
但就這樣老老實實坐在府衙裏，等著李弘賢侄敗亡的消息嗎？
孫正泰自問做不到這一點！
“本官非去不可！”孫正泰在短暫的沉吟後，斬釘截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