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勝足足在床上躺了三日。


    鋤奸盟自有上等的療傷藥,於勝的身子骨又足夠硬。


    三日之後,於勝便能靠在床頭上說話了。


    鄒遠、黃毅走了進來。


    於勝掙紮著就要下床。


    鄒遠、黃毅趕緊扶住於勝。


    於勝也就不再客套,在床上朝二人拱手道:“大恩不言謝,從今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們的了!”


    鄒遠笑了笑問:“於都頭就不問問我們鋤奸盟為什麽要救你?”


    “你們真的是鋤奸盟的人?”於勝卻凝視著鄒遠問道。


    “我們不是誰是?”鄒遠笑著說。


    “為什麽要救我?”於勝沉聲問道。


    鄒遠說道:“第一,於都頭的名氣,我們早就聽過,我們鋤奸盟就缺於都頭這樣的人才!


    第二,我們還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於勝心念一動,問:“你們也與那尹俊有仇?”


    如果那天晚上自己的體力足夠,於勝必然會一鼓作氣的去殺死尹俊的。


    隻可惜,體力難以支撐,隻好先把更加痛恨的陳輝先幹掉了。


    如今,經過了好幾天,想必那尹俊早已逃之夭夭了。


    鄒遠搖了搖頭,滿臉的不屑:“區區尹俊,我們鋤奸盟的一個小字輩,就足以殺他全家!”


    “你們與那賈瑞有仇?”於勝動念問道。


    早在牢中的時候,於勝就把這件事想的很明白,那賈瑞當初所以執意挽留自己半個月的時間,恐怕早就居心不良,為的就是斷絕自己的後路,逼迫自己落草為寇。


    “賈瑞,不過是一條狗罷了!”鄒遠搖了搖頭。


    “什麽意思?”於勝聳然動容。


    鄒遠哈哈一笑:“於都頭,你何必明知故問呢!


    那賈瑞背後是誰,咱們濟南府但凡有點頭腦的,無不一清二楚!


    如果沒有李家那位公子撐腰,賈瑞又豈會有今天?”


    “你的意思是,我所以落到今日地步,李家公子是罪魁禍首?”於勝顫聲問道。


    “雖然沒有十足的證據,但既然賈瑞是李家公子的一條狗,那就不妨把這筆賬也算在李家公子身上了!”鄒遠點著頭說。


    “可是......”於勝望著鄒遠,猶疑片刻,終於問道:“可是我聽說,你們鋤奸盟與李家公子,似乎結盟了?”


    雖然,鋤奸盟與李弘結盟一事,乃是“機密”。


    但是於勝這樣的耳目遍布市井各個角落的都頭,自然有一定的消息渠道,因此聽見這樣的風聲,也不足為奇。


    “沒錯!我們鋤奸盟是與李家公子結盟了!”鄒遠並沒有否認。


    迎著於勝詫異的目光,鄒遠頓了頓,接著滿臉肅然的說:“隻不過,我們鋤奸盟與李家公子結盟,乃是一時的權宜之計!


    想那李家公子是什麽人!


    他終日與金狗混跡在一起,是我們鋤奸盟必欲殺之而後快的奸賊!


    跟他這樣的人結盟,會壞了我們鋤奸盟的根基的!


    要不是那完顏褎逼的太緊,我們又豈會與這樣的奸賊結盟!”


    於勝嘶的一聲,望著鄒遠:“你的意思是......”


    “結盟,不過是權宜之計。”鄒遠沉聲說道:“我們鋤奸盟與李家小賊,必有一戰!


    於都頭權且把仇恨埋在心裏,等到我們鋤奸盟與李家小賊開戰之日,就是於都頭報仇雪恨之時!”


    於勝聽了,重重的點了點頭。


    要不是那賈瑞,自己哪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而那李家公子既然是賈瑞的後台,那李家公子就也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既然如此,隻要有機會,自己必定會殺死那李家小賊,一雪前恥!


    “好了,於都頭你快好好休息吧。養足了精神,下午我家堂主還要見你呢。”鄒遠笑吟吟的說。


    於勝一凜,鋤奸盟的堂主竟然要親自見自己!忙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陳輝慘死在驛館裏的事,早已在整個濟南府鬧得沸沸揚揚。


    孫正泰坐在府衙裏,接連下達了一道道指令。


    當日值守的官差早已稟明整個事情的經過,因此孫正泰等人早已知道是鋤奸盟劫牢救了於勝、於勝到驛館尋仇,殺死了陳輝。


    至於此事的源起之人寇氏,則已下落不明。


    雖然,這件事乃是陳輝咎由自取,但朝廷自有朝廷的律法,那鋤奸盟竟然公然在驛館裏殺死一地知縣,簡直是大逆不道。


    朝廷要是沒個表示的話,朝廷的法度何在?


    孫正泰一麵寫了奏章,申報朝廷;一麵派人四處鎖拿那寇氏。


    畢竟,鋤奸盟的名氣太大,以自己區區一個知府,要是真的得罪狠了,便是能夠保住性命,後半輩子也不得安生。


    因此,剿滅鋤奸盟一事,還是留給像完顏褎那樣的女真豪傑來幹吧。


    但自己身為濟南知府,轄區內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要是什麽進展都沒有,實在是交代不過去。


    因此,孫正泰就把主意打在了那寇氏身上。


    在孫正泰看來,隻要抓住了那寇氏,就說明自己的破案工作還是有“進展”的。


    如此,倒也勉強可以搪塞過去了。


    一時之間,濟南府府衙以及各縣縣衙,紛紛出動。


    大街小巷,遍布都是官差衙役。


    至於目標,自然是寇氏一人。


    章丘縣的城頭上,李弘佇立著,望著城下忙碌不停的官差們,歎息不已。


    沒想到,賈瑞掀起的這場“絕戶計”,最終竟然是這麽個諷刺的結局。


    “公子。”趙陽走了過來,低聲說:“賈瑞要見你。”


    李弘點了點頭。


    他可以想象得到,此時此刻的賈瑞,一定是氣急敗壞的。


    這種情況下,兩個人見麵,實在是沒有什麽好說的,搞不好會幹起架呢。


    但不管怎麽說,賈瑞也是自己的“盟友”。


    現在不去見他,局勢隻會更糟。


    “走吧。”李弘揮了揮手,抬腳下了城樓。


    一行人騎著馬,徑直朝作坊而去。


    穿過埠村,卻沒有直接到作坊,而是轉了向,朝斷頭峽而去。


    才一見麵,賈瑞果然是鐵青著臉。


    “你指使的鋤奸盟?”賈瑞二話不說,沉聲問道。


    趙陽等人一見賈瑞這架勢,紛紛上前一步。


    李弘一抬手,製止了趙陽等人,平靜的看了看賈瑞,徐徐的說:“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要是能夠指揮鋤奸盟的人,用得著每天這樣深居簡出,唯恐被人刺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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