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同欲......同心同德......”“摸著天”咀嚼著。


    李弘對旁邊一名女真人說:“這位老哥,請問如何稱唿?”


    那女真人很是驚寵:“迴恩公,某叫烏達。”


    “烏達大哥,今天晚上多虧了你們奮勇殺賊,要不然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哪裏話,恩公言重了。”


    “烏達大哥,等會麻煩你安排一些人清點一下裏麵賊寇的屍體,到時候李某就按照屍體的數目,還有這投降的十六名賊寇數目,把酬勞一並交給你們,你們到時候再根據各戶所出的人工分發酬勞,如何?”


    雖然這些女真人沒有與賊寇們真正交戰,但是如果沒有聲勢浩大的女真人迅速殺來的話,賊寇又豈會倉皇敗逃?因此,這份人情,李弘是斷斷不能忘掉的。而且,即便是頂格給人家酬勞,也不過是四五百兩銀子罷了。這點錢,以李弘現在的財力,也給得起。


    “這......”烏達顯得很不好意思:“我們也沒幫上什麽忙......”


    “哪裏話?烏達大哥,如果沒有你們及時出手,賊寇豈會倉皇逃竄?一旦賊寇真的突破了高牆,我李家作坊損失錢財是小,連我李弘的性命恐怕也難保了。”李弘義正言辭的說:“因此,你們就別客氣了,這些酬勞,是你們該得的!”


    “這......”話說到這個份上,烏達也不客氣了:“既然如此,那某就代替大家,多謝恩公了。”


    “還有一件事......”李弘接著說:“這十六名賊寇,且先關押在我作坊裏,如何?”


    烏達忙道:“沒問題!”


    李弘便吩咐張安平,立刻隨著烏達去清點戰果,折算酬勞後第一時間交給烏達,由烏達代為發放,這件事務必在今夜就完成,如此才凸顯出自己的工作效率,取信於女真人。


    這時候,辛棄疾也率領家丁隊下來,兩處家丁合在一處,押解著“摸著天”等十六名賊寇迴作坊了。


    李弘則與辛棄疾連夜組織審訊,務必問出一些有價值的情報。


    章丘縣城裏,酒席散了以後,庫勒擦要率眾離開。


    哪知黃錦輝卻執意相留:“將軍,如今天色已晚,出城多有不便,況且明日禦史大人還有很多事情要問,且率領部屬在城內住下,本官已經在驛館那邊安排妥當了。”


    庫勒擦聽了,也不推辭。反正臨行之前,李弘已經叮囑庫勒擦,如果黃錦輝挽留的話,務必應聲留下。


    當晚,庫勒擦率眾在驛館裏休息。


    庫勒擦的房間在二樓臨街位置,他迴到房中,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又怎麽睡得著?索性披衣起來,打開窗子,向外眺望。


    窗外正對的卻是縣衙。


    庫勒擦雖然粗獷,沒什麽文化,但也不乏遊牧民族的智慧,他料定李弘借了那麽多的火藥,如果賊寇真的在今晚突襲李家作坊的話,李弘必然動用火藥,如此動靜自然非同小可。屆時,城樓執勤官兵必然有所警覺,第一時間跑來縣衙稟報,自己隻要看住縣衙大門,必有發現。


    子夜過後,庫勒擦不覺陣陣倦意上來,卻不敢有絲毫怠慢,強打精神,死死盯住縣衙大門。


    忽然,隻聽見街頭那邊,陣陣疾馳的馬蹄聲傳來,在這寧靜的夜空中顯得分外響徹。


    庫勒擦精神一振,隻見三人已在縣衙門口下馬,擊起鼓來。


    庫勒擦再不遲疑,立即換上衣衫,走下樓去。


    那鼓聲好生響徹,連帶著在驛館裏住下的禦史竟也驚醒。


    庫勒擦才一下樓,正好撞見那禦史孫正泰以及沈通判出來。


    孫正泰問:“出了什麽事?”


    “不清楚。”庫勒擦皺眉說道:“去縣衙看看,就知道了。”


    孫正泰看了一眼沈通判。


    沈通判說:“深夜擊鼓,必然軍情緊急,我等去看看,也是好的。”


    孫正泰點了點頭說:“既然如此,我們一起去。”


    三人一起去了縣衙,隻見那黃錦輝正在大堂裏來迴踱步,顯得憂心忡忡。蔣青、周斌等人則老老實實站在下麵,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出了什麽事了?”庫勒擦大咧咧的問。


    黃錦輝朝三人各自行了禮,說:“實不相瞞,剛才城樓值夜官兵發現城外埠村一帶火勢衝天,不知出了什麽事!”


    “啊?”庫勒擦頓時戲精附體:“竟有此事?”隨即勃然大怒:“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突襲我猛安謀克駐地!”


    沈通判說:“莫不是叛賊所為?”


    這些年來,北方各地抗金義軍此起彼伏,時不時偷襲一下金軍也是常有的事。


    黃錦輝搖了搖頭:“不,據守城官兵觀察,那火勢在山腳處,那裏所處位置,應為李家作坊所在。”


    “啊?”庫勒擦演技依然沒有掉線,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如此說來,我的兄弟豈不是......”轉身就要走。


    “將軍!”黃錦輝叫住庫勒擦:“且稍安勿躁!”


    “怎麽說?”庫勒擦問。


    黃錦輝正色說道:“事發突然,我等應從長計議!”


    庫勒擦聽了,立在原地,沉默不語。


    “將軍的兄弟?”孫正泰忽然問道。


    黃錦輝將李弘的事情與孫正泰簡單介紹了下。


    “原來如此。”孫正泰說:“那依黃大人之見,當務之急,應如何是好?”


    黃錦輝徐徐的說:“李家公子雖然年輕有為,但行事過於張揚。要不然,便是太平年月,也都財不可露白,更何況如今盜賊頻仍的時代?本官猜想,多半是那盜賊‘摸著天’聽說李家作坊內堆放大量的真金白銀,因此貪念驅使之下,鋌而走險,今夜洗劫李家作坊!”


    “沈某也聽說過那盜賊‘摸著天’的名頭,聽說這人彪悍無比,而且手底下有數百名亡命之徒,平時隱藏在泰沂山區潛伏,一旦看準時機選準目標,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奔苦主,洗劫一空後迅速收隊,可謂是來去如風。官軍數次組織圍剿,也都無功而返。”


    “如此說來,那‘摸著天’此次深夜突襲李家作坊,李家作坊豈不是兇多吉少?”孫正泰問道。


    黃錦輝沉痛的點了點頭說:“沒有奇跡發生的話,恐怕這次不但李家作坊被洗劫一空,便是李家公子,這位少年英才,恐怕也兇多吉少了!”說到這裏,忽然眼圈都紅了:“想那李家公子雖然年少輕狂了一些,但也算是我章丘縣裏一名了不得的青年才俊,誰曾想天妒英才,竟然年紀輕輕,就殞命於此,真是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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