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爺忽然憔悴了許多,右手一鬆,棍子當啷的跌落在地上:“孫業,既然李弘來跟咱家酒坊談生意的,咱們自然要以禮相待。如果利潤可觀的,咱們自然不能白白錯過。你經營酒坊多年,這件事你就全權負責吧,不必再來知會我。”說完,默默轉身,朝屋裏走去。


    “老爺......”望著李老爺黯淡的背影,孫業忍不住喊道。


    李老爺頭也不迴,無聲的揮了揮手,繼續朝屋裏走去。


    張讚歎了口氣說:“還不快去?”


    孫業也歎了口氣:“張兄你說這事......”這算什麽事啊,孫業也無話可說了,隻好默默離開,迴到了酒坊。


    李弘正與張安平、孫衝等人低聲商議呢,一見孫業迴來,忙站起身來:“孫叔叔,怎麽樣?”老爺子麵子窄不肯來,早在李弘預料之中。


    孫業苦笑了一聲說:“少爺啊少爺,老奴可真算服了你了。”迴來的路上,孫業總算是琢磨過味來,少爺顯然是吃透了老爺的性格,知道隻要一提出要去與梁家合作,老爺為人厚道,又死要麵子,肯定會答應少爺的條件的。


    雙方簽訂了合作協議,李弘笑著說:“接下來,就全靠孫叔叔張羅了。”


    孫業笑道:“少爺,老奴如今可是李家酒坊的全權代表......”


    李弘笑著說:“我明白,該我們做的,我們一定會做。隻不過如今我們人手緊張,很多事少不得麻煩孫叔叔。”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孫叔叔,我現在可是以一個子侄的身份,懇求您老人家多多幫襯一把啊。畢竟,您老在這章丘縣認識的人多,幫忙找一些工匠,總不是什麽難事吧?”


    大年初一,本該講感情的時候,偏偏來一本正經的談生意;等到真跟他一本正經談生意了,他又來跟你談起了感情。老爺那麽厚道的一個人,怎麽生出這麽個沒臉沒皮的少爺來。此時,孫業對少爺也算是徹底的服氣了:“好,好,少爺盡管放心,老奴能做到的,肯定全力以赴去做。”


    “那就好。”李弘說著站起身來:“時候不早了,我們就告辭了。”


    “不吃完飯再走?”孫業挽留著。


    “還是別了。”李弘還是頗有自知之明的:“要是讓我家那位老爺子知道我在這吃飯,肯定會氣得嘔血三升。”


    “少爺你......”孫業徹底無語了:“哎......”


    李弘哈哈大笑,領著眾人告辭而去。


    既然該談的都談妥了,那麽接下來自然就二話不說,擼起袖子開幹就是了。


    由於此時還沒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工坊,即便是興建,也不是一兩天就能建成的,但是李弘如今實在是亟需賺錢,於是隻好先在租賃下的那棟平房裏開工。


    好在,張安平、孫衝連續忙碌了好幾天,又有管家張讚、孫業的幫襯,另外還有錢東亮幫忙聯絡,很快就有三十名年輕工匠到位。


    有了這批工匠,李弘頓時有了底氣,把工匠分好組別,每組工匠負責不同的工序,如此一來,就最大限度的做好保密了。


    很快,第一批肥皂、油蠟、甘油就生產出來。


    錢家在城中自有一間寬敞的鋪麵,李弘又分給錢東亮半成油蠟的利潤,錢東亮將那鋪麵貢獻了出來,掛上了一個“李記雜貨”的牌匾,肥皂、油蠟以及用甘油調製好的果酒連夜運送過去,滿滿的擺在貨架子上,就等著第二天一大早營業了。


    第二天一早,李弘穿戴整齊,先叫來孫衝,低聲吩咐了一番,孫衝領命,自去準備去了。


    李弘率領眾人,徑直朝雜貨鋪而去。


    到了雜貨鋪,卻見錢東亮早已到了。


    李弘笑吟吟的說:“錢伯伯。”


    錢東亮笑著說:“賢侄,今日能否一戰成名,可就看賢侄的了。”


    李弘笑著說:“錢伯伯盡管放心就是。”


    此時,周邊早已有不少喜好熱鬧的百姓圍攏看著,李家那紈絝子弟被李老爺趕出家門的事情,在這章丘縣早已人盡皆知。不過,大家也都聽說那李家少爺倒是頗有本事,隨手幾招就把本來瀕於倒閉的李家宴賓樓與酒坊給擺弄的日進鬥金。因此,今天圍觀的百姓們都很好奇,這李家公子又要弄出什麽大手筆來。


    人群裏,一個聲音滿臉不屑的說:“故弄玄虛罷了,錢東亮一大把年紀了,平時看著無比精明的人,也不知道怎麽就忽然昏頭昏腦,竟然信了這小子的忽悠。”


    “表弟有所不知,李弘這小賊,別看不學無術,但卻懂得幾分奇淫技巧,錢東亮就是看準了他這一點,覺得有利可圖,所以才肯跟他合作的。”


    “表哥,錢東亮當初不是你家酒樓的老主顧嗎?怎麽忽然跟李家小賊如此熱絡?”


    “要不怎麽說最是無信經商人呢,那錢東亮如果不是見利忘義之人,豈能有如此之大的家業?”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梁芳讚。而跟他說話的,卻是他的表弟,章丘縣知縣黃錦輝的幼子黃一勳。


    黃一勳聽了,似笑非笑的說:“表哥,你家的家業,可也大得很呢。”


    呃......怎麽說話一不留神,連自家也罵了?梁芳讚臉一紅,沒有做聲。


    眼看著李弘忙碌的樣子,黃一勳忽然笑道:“表哥,你們梁家與李家可是死對頭呢,你就這樣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看著他開張營業啊?”


    梁芳讚歎了口氣:“哎,我們梁家雖然與李家存在競爭關係,而且他當初不但對我梁家不敬,即便是對表姨夫也是多有得罪。但是我與李弘自小還是有幾分交情的,如今他已經被李叔叔趕出家門了,好不容易自力更生開了個雜貨鋪,這雜貨鋪可是他生計的最大倚靠,我這個做哥哥的,怎麽忍心壞他的好事呢?”


    黃一勳聽了,想起那日父親迴家黑著臉的場景,臉色陡然變冷:“當日這小賊竟敢得罪我父親,就該想到今日!”


    “表弟你可不能亂來啊!”梁芳讚假惺惺的勸道。


    “哼哼,對付這種上不得台麵的小賊,還需要勞煩本公子親自出馬?”


    梁芳讚心裏一抖,你不親自出馬,難道還要你表哥我去觸這個黴頭?


    “這不,收拾小賊的人來了!”黃一勳伸手一指,笑吟吟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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