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想中的暴風雨並沒有如期而來,李老爺難得地控製了暴走的衝動:“好,老夫答應你,還有什麽條件,一並提出來吧。”


    李弘沉吟著說:“把張安平、孫衝二人調配給我。”


    李老爺深深地看了兒子一眼:“當然可以,不過,這兩人也不能從家裏拿走一文錢。”


    李弘深深一揖:“我在道口等著他們二人。”


    說完,再不遲疑,轉身就走。


    李老爺悵然若失,這孽障,還真說走就走啊。


    呆愣良久,李老爺才迴過神來,沉吟片刻,徐徐的說:“管家。”


    張讚忙應允:“老奴在。”


    “告訴之煥,把他的兩個兒子也即刻趕出家門,送到孽障身邊。”李老爺頓了頓,冷冷一笑:“之煥的那兩個孩兒,都是餓死鬼投胎。正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別的不說,光是這兩張永遠填不完的肚皮,就夠孽障喝一壺的。到時,還怕孽障不主動服軟!”


    張讚忙道:“老爺英明。”忙布置去了。


    道口,李弘靠在牆頭,閉目沉吟著,琢磨著生財之道。


    以他後世的學識,想要在這個年代發財,門道還是很多的。


    但問題的關鍵是,如今他被老爺子給趕出家門,連最基本的溫飽都成了問題,還談什麽發家立業?


    本小利微的情況下,就有本小利微的賺錢門道。


    心裏正細細籌劃呢,張讚已經領著張安平、孫衝以及堂叔李之煥的兩個兒子李毅、李力來了。


    張安平、孫衝二人滿臉的無奈,二人也是剛剛在來的路上才被告知,老爺與少爺鬧翻了,少爺被老爺趕出家門了,少爺臨走之前點名要二人陪著一起出去白手創業。二人聽了,不由得哭笑不得,這算是無妄之災呢,還是少爺信任有加呢。


    至於李毅、李力兄弟二人,則是一副傻大哈的模樣。在他們看來,在家裏閑著也是閑著,陪著少爺最好不過,至少能夠保證一頓三餐都有飯吃。即便不能頓頓管飽,但總比家裏的夥食強吧?


    張讚道:“少爺,老爺身體剛好,您就讓他一步何妨,要不然老爺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李弘微笑著說:“本少爺如今連偌大的家業都讓給他了,想必他也知足了。”剛剛把瀕臨倒閉的家業拯救了,結果因為一成的利潤,直接被掃地出門,落了個淨身出戶,換做是誰,心裏也窩火的。


    張讚尷尬一笑,這事老爺確實做的有點不地道,雖然想要通過這種手段逼迫少爺就範,但少爺本來就不是個省油的燈,豈會輕易讓步?


    哎,這一對父子啊。


    清官也理不清家務事,更何況張讚還是個老奴。


    張管家決定先不理會這些頭疼的問題,接著說:“老爺交代了,讓李毅、李力兄弟二人也跟著你,這樣人多了也好有個照應。”


    李家這些年來,一直秉承強幹弱枝的傳統,因此隻有李弘這一支嫡傳才獨掌家業,其餘那些旁支都要靠著主家過活。可以說,這些旁支人的地位,甚至還不如張讚這樣的主家家奴地位高。


    李弘頓時笑了,老爺子原來也懂兵法,還會一箭雙雕啊。把李毅、李弘派到自己身邊,一方麵固然是因為這兄弟二人是一對吃貨,自己本來都身無分文,搞不好都要討飯去了,身邊再有這兩個吃貨哇哇亂叫,每天光是煩都夠嗆。但另一方麵,這兄弟二人渾身又有使不完的力氣,有這兄弟二人在身邊,可以確保自己的人身安全。


    所以說,老爺子心裏肯定自鳴得意,認為他把李毅、李力二人派來,乃是神來之筆。但是,卻絕不會想到,自己也有廢物變為寶的本事,不論這廢物是物還是人。


    李弘笑嘻嘻地說:“如此最好。”說著,就要告辭。


    張管家長歎了口氣,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塞給少爺:“少爺,老奴身上就這麽多,你先省著點花,等夫人迴頭勸解勸解,老爺的氣消了就好了。”


    李弘卻推開了那錠銀子,搖了搖頭說:“我說要白手創業,就要白手創業。”


    張管家歎了口氣,這少爺怎麽還一副死腦筋呢,白手創業聽著好聽,問題是這年頭,連街頭賣炊餅的,不還得需要幾兩銀子的本錢嗎?你身無分文,分分鍾餓死的節奏,還創什麽業?


    李弘哈哈一笑,招唿:“走!”扭頭就走。


    張安平等人見狀,不敢怠慢,也都趕緊跟上去。


    張管家忙叫住兒子,鄭重囑咐:“不管在哪裏落腳,一定要告訴一聲。”


    張安平應允,一行人隨著李弘,快步而去。


    走了一會,李毅、李力兄弟二人巴巴地說:“哥,我餓了......”


    李弘陣陣無語:“這才申時,你們就餓了?”早就聽說這兩個堂弟是餓死鬼投胎,如今一看,傳言果然不虛。


    李毅很是委屈地說:“今天中午家裏活計多一些,開飯也就晚了一會,我們兄弟倆剛剛拿起筷子,就被火急火燎地叫來了。”


    你妹啊!李弘心裏暗罵了一聲。看著這對活寶,這算不算還未創業,先負債運營呢?問題是,自己現在身無分文,想要負債,負誰的債?


    李弘深吸了一口氣,考驗團隊核心領袖攻堅克難能力的時候到了,緩緩取出今年生日時母親送給自己的玉佩。雖然,近些年來家業愈發艱難,但是父母卻在生日禮物上從來沒有虧待過自己,光這塊藍田玉,就能值個三四十兩銀子。


    如果,要是把母親的嫁妝當了,那啟動資金就更豐厚了。


    但李弘很快就堅決打消了這個想法。


    本錢小了一些就小一些吧,不論如何也不能把母親的嫁妝當了,這是原則問題。


    也是時候考驗大宋合夥人覺悟的時候了。


    想到這,李弘不懷好意地看了看四人,那眼神,好像看待宰的羔羊似的。


    張安平等四人被他看得,隻覺得心裏直打鼓,這少爺出了名的頑劣,不會要把自己賣了吧。


    李弘的目光先定格在張安平身上,笑吟吟地說:“安平,你的金猴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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