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你們果真怕了?”


    嚴姓儒生嘲笑起來。


    “我可得提醒你們,這次因為春闈而來到京城的讀書人可是很多,你們若是不願意,這兩個官職有的是人去做。”


    “嚴師弟,可否告知我等,你口中所說的這兩個官職,究竟是什麽官職呢?”


    嚴姓儒生緩緩地看了一圈屋內的人,方才道:“輜重校尉!”


    “輜重校尉?”


    眾人又是一陣沉默。


    所謂之輜重校尉,說簡單點,就是負責給大軍運送各種物資的。


    這種官職,隻有在遠離本土作戰的時候才會設置。


    李虎這次成為救援車遲國的統帥這件事情,為何會被人知道,自然不得而知。


    眾人還在思量的時候,嚴姓儒生便爽朗地笑道:“我已經得到了秘密消息,皇帝這次會任命李虎帶兵出征,到時候你們中的人如果出任了輜重校尉,把軍糧、軍械壓一壓,或者質量上動動手腳……”


    “尤其是,這種遠征之戰,軍糧運送不及時,戰馬補給,兵器補給等等出了什麽問題,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就算是時候朝廷追責,上邊也有把握保住你們。”


    嚴姓儒生似乎有些不耐煩,“說了這麽多,你們中間,到底誰願意去?”


    “我願意!”鄒姓儒生立刻站起身來,“嚴師弟,請給我個機會!”


    “好,你算一個!”嚴師弟眯眼一笑:“還有誰?”


    “嚴師弟,請給我一個機會,我也想去!”另外一個儒生站起身來道。


    其餘的人見狀,雖然很心動,可是這個輜重校尉是臨時的官職,就算是立了功,迴來後也要從最底層的官員做起。


    更別說,這次奔著去弄死主將李虎。


    到時候,主將都死了,這仗還能打勝嗎?


    就算活著迴來,也是被問責。


    嚴師弟雖然明說會保住,但這出力不討好,最後不也一樣還是不能做官兒?


    “行了,事情既然確定下來,那就各自散了!”


    嚴姓儒生起身便往門外走去。


    其餘眾人互相看了看,也都各自散了。


    唯獨留下來了鄒姓儒生和另外一個儒生。


    “王鵬師兄!”鄒姓儒生拱手一禮。


    “鄒盧師弟,你為何趟這渾水啊?”王鵬苦笑著問道。


    鄒盧倒也沒什麽隱瞞:“鄒陽的事情,我們報複了一下那個小畜生,結果被小畜生逼得沒辦法,現在公主大婚上的事情又鬧成這樣,我這是不得已為之。”


    “再加上前段日子,我們想壞他的名聲,結果反而被他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甚至連帶著煙花幫的都給他端了,我這是跑到邊境上去躲躲風頭。”


    “倒是不知,王鵬師兄你……”


    王鵬是個外貌看起來儒雅的中年人,聽著鄒盧如此坦誠,倒也沒有遮掩什麽。


    “我把新任戶部主事給綠了,這事兒雖然做得幹脆,但總怕那個賤人嘴巴不嚴,把這事兒捅了出去,所以鄒師弟,我也不瞞你,若我這邊活不下去的話,我想跑國外去。”


    “跑國外去?”鄒盧有點意外。


    王鵬道:“師兄與你說真話,便是我家有條商路,是走西域那邊的,西域那邊缺少懂得我中原禮樂的人去協助那邊的君王教化強國。”


    “所以我就想,若是這件事情真的瞞不住了,我就去西域那邊!”


    鄒盧一聽,頓時動了心思:“師兄受我一拜,若是小弟無望,也請師兄提攜一二!”


    “嗐,這話就見外了,為兄一人在外,哪裏有師弟陪我一起謀劃更能成大事的?”


    “擇日不如撞日,既然是這樣,那不如我們去外邊喝一杯?”


    “好!喝一杯!”


    兩人直奔青雲樓而去,卻不曾想一直都有暗子在盯著。


    隻是,兩人一出了這個門,談的都是些風花雪月,詩詞歌賦,對於此前所說的事情,竟然是隻字不提,真是叫跟在邊上的暗子,也覺得束手無策。


    東廠對鄒氏眾人的調查,就這樣陷入到了瓶頸之中,但是第四天的時候,李文軒就見到了黃鶯兒說的那個臉上有一顆很大很惡心黑痣,黑痣上還長了一根黑毛的捕頭。


    從這家夥臉上的舊傷來看,就知道他是吃了不少苦頭的。


    李文軒也沒多想什麽,先丟進屋內,給黃鶯兒暴打了一頓出氣……


    這種奇怪的做法,讓守在邊上的禦史董宣都瞪大了眼睛。


    這數日時間以來,李文軒漸漸與他也熟絡了。


    他從李文軒的言談舉止來看,這位新駙馬爺不太像是個吃慣了山珍海味,就一定要去吃鄉下野菜的人。


    但是,在事情沒有徹底水落石出之前,他也不會貿然做出決斷。


    第十三日,李文軒看到了羅城縣令。


    此人對於黃鶯兒狀告的事情供認不諱,並且一邊流淚一邊哭著表明,自己是害怕李文軒的權勢,所以才不敢接下案子的。


    李文軒輕歎一聲:“你要那個時候願意接下案子就好了,現在哪來這麽多的破事兒?”


    羅城縣令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眼睛有些賊賊地看了一眼邊上身披大紅色金鷹披風的樓千戶。


    樓老魔何許人也?


    這般明顯不過的動作,如何能逃出他的眼睛?


    “想起什麽便說,免得等會兒受刑才說。”樓晚西冷冷道。


    羅城縣令一聽這話,頓時低下頭,咬牙切齒道:“李將軍難道忘了!你那個時候派人送給了我一千兩銀子,讓我不要理會這個瘋婆子嗎?”


    “哦?”李文軒樂了,“我給你送了一千兩銀子?可有憑證?”


    “有!”羅城縣令也是豁出去了,“這一千兩銀子都是十足兌現的大武龍行,我知道此番前來京城兇多吉少,東西我都帶著呢!”


    說話之間,這羅城縣令就從身上摸出來了銀票。


    一遝的銀票看起來還很新。


    樓晚西認真掃了幾眼,深吸一口氣:“是大武龍行十足兌現的銀票,都是五十兩一張的!”


    李文軒忍不住接過,拿在手中看了看,“給你銀票的人,還說了什麽?”


    “隻是說,讓下官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若非受到這種威脅,下官為地方上的父母官,又何至於為民做主的事情,都這般推脫?”


    “那送你銀票的人長什麽樣子,你總該記得吧?”


    樓晚西總能抓住重。


    羅城縣令點頭道:“當天晚上,下官就畫了一幅畫像,畫像下官也帶在身上。”


    說話之間,羅城縣令立刻從寬闊的衣袖中,取出一份卷折的紙張。


    樓晚西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後,眼神有些不善地看了一眼李文軒。


    “駙馬可知,這畫像上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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