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章：老舅上京危如累卵；元春染恙大廈將傾（二）
事情一個接一個地來，這會子的寶玉有點上頭，腳下走的很急。不想才到院中，尤氏迎了過來，“寶兄弟幾時來的？”對於尤氏，寶玉很是敬重的，忙停下來道，“來了會子了！”
尤氏不理賈珍殺雞抹脖使眼色，問道，“可有事？”說完見寶玉不語，又笑道，“可是不好同嫂子說的？”寶玉想了一迴，把字帖遞給尤氏。尤氏看了兩眼，歎道，“我已經知道了，才剛兒還和你大哥哥說了一迴。”
寶玉道，“嫂子說這事該怎麽辦？”
“這等畜生，怎麽辦都不為過的，隻是……”尤氏說著，往前進了一步，低聲道，“我是怕委屈了鳳丫頭！”
寶玉吐了口氣，方才就覺得什麽地方不對，自己忘了事情的，尤氏一說才想起來，這賈芹是鳳姐用的人。接過尤氏遞過來的字帖，寶玉又想了一迴，才道，“不然大哥哥這邊先把人捆迴來，我去問問鳳姐姐，然後在發落？”賈珍聽了，偷偷鬆了口氣。事情隻要不到老太太跟前就成。至於旁人怎麽樣，自己管不了那些個。
尤氏道，“人捆迴來倒是成，隻是寶兄弟想著如何發落？”
“依我說不過兩樣！”寶玉說著比劃了兩根手指，“拉到宗祠去，直接杖斃了；不然便是打二十板子，家譜除名！”賈珍聽了嚇的一抖，心想寶兄弟幾時這般狠辣呢？
尤氏道，“會不會太重了？再說此事尚未查明……”
“大嫂子想，那東西必然不是這兩日才胡鬧的，可偏偏這會子有人送帖子上門來。”寶玉說著見尤氏反應過來，又道，“不管他做下何等事，這筆爛賬，卻都要記在兩府頭上。這不也說榮府好名聲嗎？”
尤氏思量再三，才點了點頭。“寶兄弟說的很是。隻是改打發什麽人過去呢？”
寶玉道，“叫包勇帶人過去。大哥哥大嫂子在分派個體己人，把家廟先管起來。暗裏查一迴，有事的攆走。無事的命其恪守本分，打理家廟。”
尤氏先看眼賈珍，然後道，“就按寶兄弟說的辦。不過鳳丫頭那邊，還要勞煩寶兄弟走一迴的。”
寶玉先應了尤氏的話，又道，“分派人過去就要快著些，不然我們那邊就要走漏風聲了。”寶玉說著把方才賴大情形簡單說了一迴，不理賈珍罵賴大，繼續道，“這等東西也是一樣的，個個外麵作惡，壞的卻是咱們府上名聲的。”
尤氏道，“既是如此，便可著這一迴了！”
“嫂子說的很是！”寶玉讚了一句，又上前，伏在尤氏耳邊低聲道，“這些大魚要留著的，萬不得已之時，可以請客用。”尤氏點頭，送寶玉去了。便要去尋包勇。
賈珍見了道，“你也不說勸著些，居然還陪著瘋起來了。”
“怎麽勸？這會子正是他明白的功夫，誰能勸得了？”尤氏說著輕聲一歎，“不記得焦大了嗎？那是什麽脾氣，還不是被這小爺幾巴掌打服帖了！再說眼下最好，事情到了鳳丫頭那邊，到底怎麽樣還不知呢。隻要不到老太太哪裏，咱們看著就是了！”
賈珍道，“哪裏能看著呢！又不是沒聽方才那話，就是要看我呢。”賈珍心裏明白，自己是族長，要把賈芹族譜除名，哪裏躍得過自己呢。
尤氏道，“看就看，咱們判他，也是敬祖，誰個會說什麽了？誰個又敢說什麽呢？”賈珍少見尤氏如此強勢，一時間卻也無法。
寶玉之所以要過去知會鳳姐一句，便是怕唬了她，即便此時鳳姐的身子比原本中要壯，可依舊不敢讓她有個閃失。平兒正站了院子裏，見寶玉來了緊忙相迎，笑著道，“如何這會子來了？”
“有句要緊的話同姐姐說。”寶玉才說了這，便聽上屋裏傳來爭吵之聲，不用看，光聽都知道是賈璉和鳳姐。寶玉細聽兩句，心裏有數。賈璉埋怨鳳姐不該用賈芹。鳳姐辯白兩句，又說王子騰升遷之事，果然賈璉昨晚上迴來的晚，不知此事。聽鳳姐一說，忙問了起來。見鳳姐作死，寶玉不敢怠慢急忙走了進去。平兒見寶玉一動，不攔著她說話，立時喊了出來。
寶玉一腳門裏一腳門外說道，“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才進了院子，便聽你們兩個吵，把我都帶了壞了！”
鳳姐一笑，“寶兄弟還用帶了壞了？”
寶玉道，“我倒是不用了，原本就是壞的。隻是咱們家廟裏麵的……也都是壞的不成？”
“寶兄弟坐了說話。”賈璉讓了寶玉，又道，“我已經命賴大去拿人了！”賈璉已經聽了賴大迴話，寶玉說賈芹玷汙了廟上的好女孩。
寶玉謝了坐，又道，“賴大肯聽二哥吩咐？”
賈璉道，“如何不聽呢？”
寶玉道，“看來還是二哥的麵子大些，才剛兒在府門，我可是磨破了嘴的，那賴大都不肯動一下。無奈之下，隻得過去求了珍大哥那麵打發人去了。”
鳳姐道，“寶兄弟何苦舍近求遠呢？過來與你二哥說話，豈不便利？”
寶玉道，“這事早晚要到珍大哥那邊的，這會子過去說了也好。免得珍大哥再出去，反倒麻煩了。”
賈璉道，“家廟一直由咱們這邊管的。寶兄弟何苦還要去尋珍大哥呢？”不等賈璉說完，鳳姐後麵輕輕拉了他一下，笑著對寶玉道，“寶兄弟這樣會不會太也嚴厲了？”
“姐姐這樣想，家廟是什麽地方？在想這些人娘娘日後萬一要用，可還能用？在想舅舅這會子正要上來，咱們家出了這事，會不會牽連了舅舅。”寶玉說著，把兩張字帖遞了上去，“珍大哥那邊也收了一張的。這會子有人等著看咱們的笑話倒是好的了，萬一有人借機下蛆……”
賈璉鳳姐別看是久經事兒的，可聽了寶玉的話，還是唬了一迴，的確如此，那處不少尼姑道姑都是元春省親時候用的人。真的傳出去了，那可是不好說，也不好聽的事情。而鳳姐想的更多，昨晚上王子騰夫人急著來，必是有事的。自己被喜訊衝昏了頭。現在家中出了這等醜事，會不會遭來言官呢？一旦在攀扯了叔父那邊，可不是說笑的。想著，急忙推賈璉。
賈璉道，“寶兄弟說的很是道理，我這便過去同珍大哥再議一迴。”
鳳姐一皺眉，心裏怪賈璉看不清，明顯寶玉已經去那邊說完話了。於是插話道，“寶兄弟可有主意，說出來，你二哥過去也好說話。”
寶玉道，“該說的都和珍大哥說了，之所以過來打個招唿，是怕哥哥嫂子心裏不得勁兒。”
“寶兄弟有心了。”鳳姐笑著說了一句，又罵道，“那芹兒……那東西原本也是好的，誰知這兩年就變得這麽壞了呢？也怪我這身子……”
不等鳳姐說完，寶玉一笑，“姐姐太也過了，咱們姐弟幾時還要這般呢？”
“可說了，我這是怎麽了呢？平白辜負了寶兄弟的心。”鳳姐說完又推賈璉，“怕是珍大哥心裏也不自在呢，過去勸勸也好！”
賈璉知鳳姐送了台階過來，免得自己被弟弟壓製，笑著領了情，又對寶玉道，“寶兄弟坐了說話，我這便過去看看。”
寶玉道，“二哥先過去也好，不過別急。等我過去再說。即便咱們在情在理，可畢竟是得罪人的事。所以還是我來吧！”賈璉訕訕一笑，也不說什麽，隻勸寶玉多坐一會子，自己先去了。紅樓之嬌妻美眷
事情一個接一個地來，這會子的寶玉有點上頭，腳下走的很急。不想才到院中，尤氏迎了過來，“寶兄弟幾時來的？”對於尤氏，寶玉很是敬重的，忙停下來道，“來了會子了！”
尤氏不理賈珍殺雞抹脖使眼色，問道，“可有事？”說完見寶玉不語，又笑道，“可是不好同嫂子說的？”寶玉想了一迴，把字帖遞給尤氏。尤氏看了兩眼，歎道，“我已經知道了，才剛兒還和你大哥哥說了一迴。”
寶玉道，“嫂子說這事該怎麽辦？”
“這等畜生，怎麽辦都不為過的，隻是……”尤氏說著，往前進了一步，低聲道，“我是怕委屈了鳳丫頭！”
寶玉吐了口氣，方才就覺得什麽地方不對，自己忘了事情的，尤氏一說才想起來，這賈芹是鳳姐用的人。接過尤氏遞過來的字帖，寶玉又想了一迴，才道，“不然大哥哥這邊先把人捆迴來，我去問問鳳姐姐，然後在發落？”賈珍聽了，偷偷鬆了口氣。事情隻要不到老太太跟前就成。至於旁人怎麽樣，自己管不了那些個。
尤氏道，“人捆迴來倒是成，隻是寶兄弟想著如何發落？”
“依我說不過兩樣！”寶玉說著比劃了兩根手指，“拉到宗祠去，直接杖斃了；不然便是打二十板子，家譜除名！”賈珍聽了嚇的一抖，心想寶兄弟幾時這般狠辣呢？
尤氏道，“會不會太重了？再說此事尚未查明……”
“大嫂子想，那東西必然不是這兩日才胡鬧的，可偏偏這會子有人送帖子上門來。”寶玉說著見尤氏反應過來，又道，“不管他做下何等事，這筆爛賬，卻都要記在兩府頭上。這不也說榮府好名聲嗎？”
尤氏思量再三，才點了點頭。“寶兄弟說的很是。隻是改打發什麽人過去呢？”
寶玉道，“叫包勇帶人過去。大哥哥大嫂子在分派個體己人，把家廟先管起來。暗裏查一迴，有事的攆走。無事的命其恪守本分，打理家廟。”
尤氏先看眼賈珍，然後道，“就按寶兄弟說的辦。不過鳳丫頭那邊，還要勞煩寶兄弟走一迴的。”
寶玉先應了尤氏的話，又道，“分派人過去就要快著些，不然我們那邊就要走漏風聲了。”寶玉說著把方才賴大情形簡單說了一迴，不理賈珍罵賴大，繼續道，“這等東西也是一樣的，個個外麵作惡，壞的卻是咱們府上名聲的。”
尤氏道，“既是如此，便可著這一迴了！”
“嫂子說的很是！”寶玉讚了一句，又上前，伏在尤氏耳邊低聲道，“這些大魚要留著的，萬不得已之時，可以請客用。”尤氏點頭，送寶玉去了。便要去尋包勇。
賈珍見了道，“你也不說勸著些，居然還陪著瘋起來了。”
“怎麽勸？這會子正是他明白的功夫，誰能勸得了？”尤氏說著輕聲一歎，“不記得焦大了嗎？那是什麽脾氣，還不是被這小爺幾巴掌打服帖了！再說眼下最好，事情到了鳳丫頭那邊，到底怎麽樣還不知呢。隻要不到老太太哪裏，咱們看著就是了！”
賈珍道，“哪裏能看著呢！又不是沒聽方才那話，就是要看我呢。”賈珍心裏明白，自己是族長，要把賈芹族譜除名，哪裏躍得過自己呢。
尤氏道，“看就看，咱們判他，也是敬祖，誰個會說什麽了？誰個又敢說什麽呢？”賈珍少見尤氏如此強勢，一時間卻也無法。
寶玉之所以要過去知會鳳姐一句，便是怕唬了她，即便此時鳳姐的身子比原本中要壯，可依舊不敢讓她有個閃失。平兒正站了院子裏，見寶玉來了緊忙相迎，笑著道，“如何這會子來了？”
“有句要緊的話同姐姐說。”寶玉才說了這，便聽上屋裏傳來爭吵之聲，不用看，光聽都知道是賈璉和鳳姐。寶玉細聽兩句，心裏有數。賈璉埋怨鳳姐不該用賈芹。鳳姐辯白兩句，又說王子騰升遷之事，果然賈璉昨晚上迴來的晚，不知此事。聽鳳姐一說，忙問了起來。見鳳姐作死，寶玉不敢怠慢急忙走了進去。平兒見寶玉一動，不攔著她說話，立時喊了出來。
寶玉一腳門裏一腳門外說道，“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才進了院子，便聽你們兩個吵，把我都帶了壞了！”
鳳姐一笑，“寶兄弟還用帶了壞了？”
寶玉道，“我倒是不用了，原本就是壞的。隻是咱們家廟裏麵的……也都是壞的不成？”
“寶兄弟坐了說話。”賈璉讓了寶玉，又道，“我已經命賴大去拿人了！”賈璉已經聽了賴大迴話，寶玉說賈芹玷汙了廟上的好女孩。
寶玉謝了坐，又道，“賴大肯聽二哥吩咐？”
賈璉道，“如何不聽呢？”
寶玉道，“看來還是二哥的麵子大些，才剛兒在府門，我可是磨破了嘴的，那賴大都不肯動一下。無奈之下，隻得過去求了珍大哥那麵打發人去了。”
鳳姐道，“寶兄弟何苦舍近求遠呢？過來與你二哥說話，豈不便利？”
寶玉道，“這事早晚要到珍大哥那邊的，這會子過去說了也好。免得珍大哥再出去，反倒麻煩了。”
賈璉道，“家廟一直由咱們這邊管的。寶兄弟何苦還要去尋珍大哥呢？”不等賈璉說完，鳳姐後麵輕輕拉了他一下，笑著對寶玉道，“寶兄弟這樣會不會太也嚴厲了？”
“姐姐這樣想，家廟是什麽地方？在想這些人娘娘日後萬一要用，可還能用？在想舅舅這會子正要上來，咱們家出了這事，會不會牽連了舅舅。”寶玉說著，把兩張字帖遞了上去，“珍大哥那邊也收了一張的。這會子有人等著看咱們的笑話倒是好的了，萬一有人借機下蛆……”
賈璉鳳姐別看是久經事兒的，可聽了寶玉的話，還是唬了一迴，的確如此，那處不少尼姑道姑都是元春省親時候用的人。真的傳出去了，那可是不好說，也不好聽的事情。而鳳姐想的更多，昨晚上王子騰夫人急著來，必是有事的。自己被喜訊衝昏了頭。現在家中出了這等醜事，會不會遭來言官呢？一旦在攀扯了叔父那邊，可不是說笑的。想著，急忙推賈璉。
賈璉道，“寶兄弟說的很是道理，我這便過去同珍大哥再議一迴。”
鳳姐一皺眉，心裏怪賈璉看不清，明顯寶玉已經去那邊說完話了。於是插話道，“寶兄弟可有主意，說出來，你二哥過去也好說話。”
寶玉道，“該說的都和珍大哥說了，之所以過來打個招唿，是怕哥哥嫂子心裏不得勁兒。”
“寶兄弟有心了。”鳳姐笑著說了一句，又罵道，“那芹兒……那東西原本也是好的，誰知這兩年就變得這麽壞了呢？也怪我這身子……”
不等鳳姐說完，寶玉一笑，“姐姐太也過了，咱們姐弟幾時還要這般呢？”
“可說了，我這是怎麽了呢？平白辜負了寶兄弟的心。”鳳姐說完又推賈璉，“怕是珍大哥心裏也不自在呢，過去勸勸也好！”
賈璉知鳳姐送了台階過來，免得自己被弟弟壓製，笑著領了情，又對寶玉道，“寶兄弟坐了說話，我這便過去看看。”
寶玉道，“二哥先過去也好，不過別急。等我過去再說。即便咱們在情在理，可畢竟是得罪人的事。所以還是我來吧！”賈璉訕訕一笑，也不說什麽，隻勸寶玉多坐一會子，自己先去了。紅樓之嬌妻美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