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沈瀾星是周五晚上的飛機, 房東吃過晚飯後在院子裏打了會兒羽毛球,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迴家換衣服, 準備出去接人。賀庭嶼正站在陽台打電話,對麵似乎是他的學生,嘴裏時不時說著房東聽不懂的專業術語, 旁邊的小窗開著, 指尖夾著一根煙,一點紅光燃燒著, 燒出嫋嫋的白煙。聽見房東進來, 賀庭嶼餘光瞥了一眼,將手機拿遠了些,“迴來了?”“對,不過待會兒還要出去一趟,”房東邊往臥室走邊說:“我迴來換個衣服, 等會兒去機場接沈瀾星。”聽見沈瀾星的名字,賀庭嶼微微蹙眉, 耐著性子又聽了手機對麵匯報了幾句, 思緒卻總是飄到臥室的房東身上, 終於他還是沒忍住, 問了一句:“接個人還要專門換身衣服?”話一出口他便意識到房東已經進了臥室, 怕是聽不見他說話。“喂?賀老師您有事嗎?您要有事的話先忙也成,我這不著急。”手機那邊的人聽見了他的聲音,適時開口。賀庭嶼迴過神來,露出歉意的表情, “不好意思啊,確實有點事情要處理, 你的報告待會兒發我吧,我晚上給你看看。”“好的,謝謝賀老師。”賀庭嶼掛了電話,推開臥室的門,房東正好彎著腰在穿褲子。“你進來有事啊?”見賀庭嶼進來,房東一臉納悶地問道,“你也換衣服?”賀庭嶼上下打量了一下房東,白色衛衣加藍色牛仔褲,很普通的穿搭,沒帶腕表項鏈等裝飾物,似乎算不得精心打扮的程度。但認識房東這麽久,他專門要換衣服才能見人的時候,還是以前和他哥吃飯的時候,他哥是長得像房東的救命恩人,這次又是因為什麽?“沒什麽事……”賀庭嶼一掀眼皮,雙臂環胸,叫人看不出他現在究竟是個什麽想法,“就是問問怎麽突然想起來換衣服了。”“嗯?”房東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是很懂賀庭嶼的邏輯,“打球出汗了,就換了衣服,要不待會兒去接人,多不禮貌啊。”“你到底想說什麽?”他拉上了自己的褲鏈,“想說就說唄,遮遮掩掩的幹嘛?”房東覺得自己跟賀庭嶼比起來真算不上聰明,賀庭嶼有話不直說,他是真猜不透。“你這個室友,你很熟?”賀庭嶼說,他覺得自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過於在意沈瀾星的心思簡直讓他都有點受不了。“還好吧,”房東想了想,“以前做室友的時候關係還好,雖然他這個人作風不怎麽樣,不過他談的那些男朋友也都和他是一類人……”“男朋友?”賀庭嶼一頓。“呃對,”房東眨巴眨巴眼睛,覺得自己好像抓到了點什麽。賀庭嶼盯著房東。房東也望著賀庭嶼。賀庭嶼走到床邊坐下,屈指敲了敲實木的床頭櫃發出“篤篤”兩聲,他夾著煙,燃燒的那頭指了指房東,“你……”他頓了頓,似乎是想要說什麽又覺得不合適,改了口,“我和你一起去。”“你也去?”房東反問道。賀庭嶼沉默片刻挑了挑眉,“不方便?”“方便倒是方便,”房東不解道:“但是為什麽?你不嫌麻煩啊?”房東本人除了要出去跑車工作,吹風吃宵夜以外,是不喜歡晚上出門的,沒事的時候他就喜歡待在家裏看看電視,吃吃西瓜喝啤酒。“你一個人去,不安全。”房東詫異地指了指自己,“你說我?”別的不說,他這張臉大晚上的走在街上,覺得不安全的一定是別人,誰讓他長了張有點兇的不太像好人的臉。賀庭嶼倒是十分平靜地點頭,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房東總算知道了什麽叫情人眼裏出西施。要是他們兩個人交換一下,他不會也會覺得頂著他的臉的賀庭嶼一個人出門不安全吧?想象了一下這個場景,房東一臉的恍惚。愛情果真使人盲目。他目前是暫時到不了這個境界了。“那走吧。”房東開了自己的凱迪拉克,賀庭嶼坐在副駕,開到機場大約四十多分鍾,距離沈瀾星到s市還有十來分鍾,在大廳看了眼航班信息,走到對應出口的時候,沒等多久,房東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沈瀾星的身影。他抬手揮了揮手臂,沈瀾星左右看看,一眼就瞧見了人群中顯得格外突出的房東,拉著行李箱往這邊快步走。“東兒!”沈瀾星喊了一聲。這已經是賀庭嶼聽過的房東第四個昵稱了。房東接過了他的行李,“走吧,酒店定哪了?我送你過去。”“就這個,”沈瀾星把手機給房東看了一眼,然後轉頭看看旁邊的賀庭嶼,“這你朋友?”朋友兩個字他說的語氣很微妙,上下打量的眼神讓賀庭嶼不太舒服。其實沈瀾星的目光也沒什麽特別的含義,打量的眼神就跟普通人見到一個陌生人下意識的打量動作差不多,隻是賀庭嶼看他不太順眼,總覺得這小子沒安好心。“呃,對。”房東笑了笑,“男朋友,哈哈。”說到這個詞他沒忍住尷尬地笑了兩聲,幾年前信誓旦旦這輩子都不會像沈瀾星一樣喜歡男人的是他,現在被打臉的也是他。沈瀾星於是和賀庭嶼打過招唿。沈瀾星來之前或許是做過功課,找的酒店距離s市當地幾個旅遊勝地都挺近,也靠近高鐵站,出行很方便。他坐在房東後麵的後座,特別隨性地身體前傾,右手臂搭在房東的靠背上,“哎,發展好啊,畢業兩年車都開上了?這車挺貴吧?”房東嘖了一聲,“沒有,這是我爸以前開的車,留給我的,十好幾年了,早就不值錢了。”“哦,”沈瀾星說:“買房沒啊?”@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沒有,”房東瞥他一眼,“怎麽一見麵就滿口的房車,以前不都說這些全是糞土麽?”“這不最近也要開始考慮這些事兒了麽?”沈瀾星撇撇嘴,“我媽天天催,賺錢買房賺錢買房,想不了解都難。”“哎?咱們班上以前有對情侶你還記得不?就那個齊劉海的女的和那個肌肉練得賊大的男的,他們前不久結婚了。”房東想了想,“記得啊,這才畢業多久,這都能忘我也沒救了。”房東的大學是在外地上的,班上一大半都是本地人,沈瀾星也是,對其他人畢業後的經曆都很了解,彼此間還有聯係,房東迴了s市,跟以前的同學聯係倒不是很緊密了。他們你來我往地在一旁聊從前的種種經曆,時不時對於一些有趣的曆史心照不宣地笑兩聲,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賀庭嶼透過後視鏡偶爾看兩眼沈瀾星,從外貌上看,無疑是一個長相很出色的年輕男人,標準的運動係,一身休閑運動裝,脖子上掛著個銀白色的耳機,頭發染成了炫目的火紅色,顯得整張臉都陽光了不少,整個人健氣十足,像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向日葵。換句話來說,這是在圈子裏很受歡迎的一種長相。但賀庭嶼隻覺得他哪哪都不順眼。到了酒店門口,房東把他放下,又秉持著東道主精神,幫人把箱子拎了出來,沈瀾星背著個背包,在一邊環胸看著,擺出一副很受用的表情,“貼心啊東兒,談了戀愛就是不一樣了。”房東隻得還他一句幹脆的“滾。”“上去坐會兒不?”沈瀾星接過箱子問道:“看美團上邊兒的圖,環境不錯嘞。”房東搖了搖頭,“不去了,你早點休息吧,明天早上帶你在這邊玩玩。”要是賀庭嶼不在,他還有心思上去和沈瀾星開兩把黑,現在賀庭嶼在這,他當然是跟賀庭嶼迴家了。沈瀾星隻能遺憾地說:“好吧,等我上去給你拍照片。”迴去的路上,房東發覺賀庭嶼有些異常的沉默。“你怎麽了?”他想著,難道心情不好也會傳染?前些天是他,這兩天輪到了賀庭嶼?“怎麽了?”賀庭嶼反問道。“我覺得你有點沉默呢?”“沒有,”賀庭嶼反駁道:“平時不也這樣?”房東仔細想了想,好像也是,他向來十分注意交通安全,房東開車的時候賀庭嶼很少和他聊天。“沒有不開心就好。”他說。晚上睡覺的時候,沈瀾星果不其然給房東拍了照片,還附帶一張洗漱時滿嘴泡沫,站在鏡子前的搞笑自拍,房東沒忍住笑了一聲,躺在旁邊的賀庭嶼瞥了一眼,隻看見照片裏一片白花花的□□。這有什麽好笑的?賀庭嶼心裏有點不是滋味,臉上常掛著的禮貌微笑都沒了蹤影,自己一個人拉著被子扯到胸口,翻了個身背對房東,而房東絲毫沒有察覺他的動靜,切換到視頻軟件,正好刷到一個搞笑視頻,又開始樂嗬嗬地笑。賀庭嶼心裏更不是滋味了。傻笑什麽傻笑……一張照片有什麽好笑的,身材也就一般般。煩。第二天,房東起了個大早,賀庭嶼醒來的時候隻覺得神清氣爽,沒有房東壓著,胸口都順暢了不少,他本還以為是房東今天終於注意睡姿了,結果扭頭一看,旁邊已經“人去被空”了。“……”賀庭嶼一愣,才想起來今天房東要帶他同學去玩。他起身洗漱,走到廚房,微波爐上貼著一張亮黃色的便利貼。“早餐順手熱了,起來記得吃。”上麵還畫著一個打著圈的箭頭,可能是經常去照顧福利院的小孩,房東對這些看上去很可愛的裝飾很熟練。賀庭嶼打開微波爐,裏麵放著兩個盤子,一個裝著前兩天房東烤的麵包,一個裝著一片煎蛋,旁邊還有一杯牛奶。的確是房東的早餐風格。他不開火,所以早餐都吃的很簡便西式,賀庭嶼更多的是煮粥煲湯,或者提前訂附近徐記的早點。瞧著那張頗具童趣風格的便利貼,賀庭嶼微微勾了勾唇。一個沈瀾星,其實也沒有什麽,隻是和許久不見的同學出去玩而已,他應該大度一點。到了晚上房東迴家的時候,他覺得這個想法簡直大錯特錯。“想進去看看嗎?”沈瀾星搭著房東的肩膀,指了指麵前的大門笑的一臉曖昧。“哪啊這是?”房東眯著眼瞧了瞧上邊兒的門牌。兩人逛了一圈,幾乎跑遍了整個s市,晚上已經在夜市吃過一趟,喝了點酒,臉上帶了點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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