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驚住了?”影兒也顯得詫異,停下手裏的活,歪著頭思索著:世子爺那麽高的武功,因為帶著主子,所以才能人家打個平手,沒能傷到人家半分……以主子那點水平的暗器,怎麽能傷到人家呢?


    “是啊,就因為最後差點傷到人家,人家才惱羞成怒的,把我挑下馬車,”撇撇嘴,翎萱覺得想不明白。


    “這個有什麽好奇怪的,”正在往碗裏盛湯的錦娘突然抿嘴笑著說道:“那個人肯定是覺得大小姐不會武功,所以大小姐猛的發出暗器,把人家給嚇了一跳,所以反應才慢了半拍。最後惱羞成怒啊,定然是覺得自己這樣的高手,差點被大小姐這樣身手的人傷到,就惱了!”


    錦娘說完之後,把碗裏盛好的湯放在了大小姐的麵前,準備去請二小姐迴來喝湯,但被翎萱攔住了。


    “為何會這麽想呢?”


    “奴婢以前跟隨著父親出診,人家瞧不起我一個小姑娘,輕視藐視是有的,可父親告誡我,作為一個大夫,就該不驕不躁,醫術讓人去議論,所以每每輪到我開口的時候,就會引來眾人的驚歎,更多的人就會惱羞成怒,因為他們連個姑娘都不如,”錦娘隨口解釋著,笑道:“大小姐遇到的事情,跟奴婢以前遇到的,是同樣的一個道理!”


    “因為人家不了解,所以發生這樣的誤會?”影兒隨後說道。


    “嗯,奴婢更覺得,那個殺手應該是認識大小姐,知道大小姐不會武,所以最後才有點措手不及,”錦娘想了想之後,咬唇說道。


    “對,錦娘說的太對了,”翎萱終於知道自己感覺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裏了,有些激動的說:“一開始,那人要殺我的時候,就不敢開口,就怕我會聽出他的聲音來。最後,我質問我爹娘是否被他所殺,他那表情算是承認了。那麽,我定然是見過他的,他也知道,我是不會武功的!”


    “大小姐的父母做的盡是善事,怎麽會有人做那種畜生不如的事情呢?”錦娘隨後出聲問道。


    “我若是知道是誰殺了我爹娘,就算傾盡一切,這個血海深仇,我都是要報的!”竟然是自己熟悉的人,可誰有如此高的武功呢?


    翎萱的心裏充滿了不甘心,自己沒有去找人家算賬,人家卻偏偏的來找自己,是覺得自己好欺負嗎?


    “主子,想要知道的話,就從主子認識的人裏開始慢慢的查,總會查到的,”影兒不忍她那麽失望,再說了,主子身邊藏著這麽一個危險的人,以後遇到,若是不知道的話,隨時都會有危險。


    下一次,可沒有這一次那麽幸運了。


    錦娘見沒自己什麽事情了,就轉身離去,請二小姐過來喝湯。


    “爹娘寵我,可我畢竟是個姑娘家,又不愛跟著爹娘出門,所以他們出門辦事,極少帶著我,我認識的人也不多,”翎萱慢慢的迴憶著,想從記憶裏找尋到底是什麽人,有這樣的可疑。“若真的要認識的話,肯定是我爹娘帶著迴雲家的,我才能見到,才會認識……,”


    “那大小姐可記得有什麽人嗎?”若是太早了,也不知道大小姐有沒有什麽記憶。


    “我不記得,但和伯肯定記得,他是雲家的老人了,”對於以往的記憶,翎萱怕兩世重疊,所以不敢亂想。


    隻是,雲家的事情,和伯是記得一些,腦子裏卻從未有過眼神冷漠陰沉的人。


    “大小姐,若真的有你說的那樣的人,老奴肯定記得,可老爺跟夫人帶迴來的客人,那個不是和藹可親,對大小姐疼愛有加的,所以這樣的人,老奴真的想不起來!”和伯絞盡腦汁的想著,可最終沒有找到答案。


    翎萱是滿臉的失望,她對和伯抱著很大的希望,因為他是從一開始就跟著爹娘的,不像府裏另外的人,走走換換的,早就記不得以前的那些樣子了。


    雖然還有個林媽媽,可她那樣的人,會說說話才怪。


    影兒若有所思的思索著,隨即想到了什麽,雙眼一亮,低聲道:“大小姐,你說會不會是那人原先一直用一副和藹的樣子欺騙老爺跟夫人,所以老爺跟夫人對他一點防備都沒有,所以才會被害的?”


    “也因為這樣,和伯的記憶裏,並沒有這樣的人,是不是?”翎萱的反應也快,立刻就想起了那個男人一直不願意開口的最終原因。


    “若是有這樣的人,老奴一定記憶深刻的,”和伯在一邊附和著。


    “可是,會是誰呢?”戴著一張虛假的麵具,誰都有可能,這個要怎麽分辨呢?


    “這個要一一查探了,”這個是誰也幫不上的,因為誰都有可疑。若是弄錯了,那是便宜了敵人。


    翎萱也知道這一點,就讓和伯好好的迴憶一下,到底有什麽人經常在雲家出入,不管是誰,她都要把人給揪出來,為爹娘報仇。


    “大小姐的及笄禮,該怎麽辦?”白嬤嬤不管那些複雜的事情,她隻知道,今年是大小姐的及笄禮,一定要風風光光的。


    “一切從簡,”翎萱想也沒想的迴答說,心裏真的無法歡喜,畢竟心裏裝著太多的事情,全身不得勁。


    白嬤嬤不同意,苦口婆心的勸著:“大小姐,那是一輩子一次的大事情,怎麽可以從簡呢?”雲家也算是大戶人家了,辦的隆重一些,又不是沒有那個實力,何必白白委屈自己呢。


    這一次,連錦娘都覺得有點道理,所以在一邊點頭附和。


    看著白嬤嬤急切的樣子,翎萱知道,她是在心疼自己,不想讓自己在人生大事之上委屈自己。可是,她的及笄禮,又怎麽可能是那麽簡單的。


    前世,她的及笄禮是由上官老夫人給辦的,說是隆重,可得到關注的卻是上官煙嵐,雲家一個人都沒有參加,唯有她這個主角成了陪襯,成了一場笑話。


    “嬤嬤,你說我的及笄禮,該請誰主持呢?”翎萱聲音緩慢,問的漫不經心。


    “這個還用說嗎?自然是老夫人了,”白嬤嬤口裏的老夫人,說的是雲柯氏。


    “是啊,自然是我的祖母,可是,白嬤嬤,你別忘記了,就是因為我與雲府那邊的人不怎麽親近,所以上官家的人就算是找茬都找不到什麽借口。若是我的及笄禮請的是老夫人,那麽上官家的人能善罷甘休嗎?他們可一直雙眼如狼般的緊盯著雲家呢,有此機會,會放過嗎?”現在提起上官家的人,翎萱沒有一點點的情緒,她早就知道,那不是她的親人,是她的仇人,何必那麽在乎。


    白嬤嬤張張嘴,幾次想說什麽,但最後都梗在喉嚨口,說不出來。


    “大小姐,不能因為如此,就委屈了自己,平白的讓人看了雲家的笑話啊!”錦娘心裏清楚自己的遺憾,因為家裏出事,莊家落魄,她的及笄禮根本沒有人記起過,所以成了她一生的遺憾。


    她不希望大小姐將來後悔。


    “就是啊,老夫人是大小姐的親祖母,這一點,相信上官家也沒什麽好阻止的,”白嬤嬤在一邊附和錦娘的話,也明白錦娘是想看著大小姐的及笄禮彌補自己心裏的遺憾,也不想讓大小姐有遺憾。


    揉著額頭,翎萱看著積極的兩個人,忍不住的提醒說:“以前的話,是沒什麽可阻止的。可現在,你們不要忘記了,上官煙嵐成了未來的軒王妃,我那外祖母本就是個自我清高的,難道還會放過此次機會嗎?”


    前世,她就恨不得爬到雲柯氏的頭上去,今世,還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嗎?避免雲府的人受辱,就是不辦自己的及笄禮。


    雖然遺憾,可她更不希望自己的及笄禮成了跳梁小醜鬧騰找茬的借口。


    這樣的好日子,隻有自家人會受委屈,其餘的 人,是變本加厲的放肆,完全不把自己的感受放在心裏的。


    這一次,白嬤嬤與錦娘保持了沉默,對於這一點,還真的沒法子拒絕。


    “再來,要是上官煙嵐開口,你們覺得,我是該答應呢?還是該拒絕?”答應了,她自己心裏膈應。拒絕了,上官煙嵐如今的身份擺在那邊,自己是得罪不起的。至少,現在是得罪不起,所以該忍的時候,她忍,由得上官煙嵐囂張得意去。


    白嬤嬤跟錦娘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保持沉默,不在勸說了。


    好好的一個及笄禮,弄的那麽複雜,連她們都歇了那點要大辦的心思了。


    隻是,她們心裏還是為大小姐委屈,雲家真的不差錢,要辦的熱鬧一點,根本不是什麽事情。一般人家的及笄禮,也都會請來親戚熱鬧的,結果大小姐卻要委屈自己,這樣的委屈,讓她們心疼。


    白嬤嬤等人不知道,她們在商議雲翎萱的及笄禮的時候,上官家的人也在算計,尤其是上官煙嵐,早就打定了注意,要在雲翎萱的及笄禮上,給她難堪。


    要知道,她的及笄禮,雲翎萱跟雲翎嫣送的禮物在打她的臉,讓她完全的抬不起頭來。而自己算計雲翎萱的事情,結果被焦綠萼給破壞了,所以這一次,自己不去好好的羞辱一番,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以自己的身份,雲翎萱想要造次,就得掂量掂量了。


    “嵐兒,你說的是真的嗎?”上官老夫人心裏還是憎惡雲翎萱的,畢竟上官媛的存在,是在打她的臉,不管上官媛給上官家帶來了什麽,都無法抹滅當年老爺子抱著上官媛迴來打自己臉的行為。


    但是,不管怎麽憎惡,她還是喜歡在雲翎萱的麵前耀武揚威,讓雲家的人知道,上官家的人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聽出了祖母語氣裏的濃烈期盼,上官煙嵐點點頭,很是篤定的笑道:“如今,祖母的身份可比雲家老夫人的身份要高貴,孫女可是皇上欽賜的軒王妃,雲家敢不給這個麵子?”她到希望雲翎萱不給這個麵子,到時候,自己就能找到借口刁難了。


    隻是,希望雲翎萱不要太難堪了。


    自己及笄禮上受到的委屈,這一次,要加倍的還給她,才能卸掉自己的心頭之恨。


    “娘,聽嵐兒的準沒錯,那雲家老夫人敢無視未來的軒王妃嗎?”焦氏看著自己端莊高貴的女兒,想著看到她成為軒王妃,讓她死都心甘情願。


    她的女兒,果真是最最好的,以後上官家算是出頭了。那些看她兒子笑話的人,哼,等到嵐兒成了軒王妃,還怕找不到好閨女嗎?


    雲翎萱,你瞧不起我兒子,到時候,我要你跪著求我。


    上官家此刻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萬俟晟炎也知道,今年就是翎萱的及笄年,尋思著送什麽賀禮才能表達自己的心意——可是,他這個從未送過姑娘東西的人,能想的出來才怪了。最後,不得不求助於自己的妹妹,因為他不敢去找自己的父王,免得他不幫忙還添亂。


    “喜歡什麽禮物?”萬俟梅兒語氣古怪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神色有些不自在的大哥,有些好奇的問道:“大哥,你是要送禮物給梅兒嗎?”大哥送什麽東西,可都是隨心所欲的,什麽時候那麽體貼的來問過自己了?


    嗬嗬,這件事,有貓膩喔!


    看著臉上露出壞壞表情的梅兒,萬俟晟炎發現,自己對這個妹子也不是很了解。


    “是,不知道梅兒喜歡什麽?”硬著頭皮,萬俟晟炎迴答的很心虛。


    明明不是,還迴答的那麽理直氣壯,哼,萬俟梅兒在心裏腹誹著,然後計上心來,故作為難的說:“大哥突然這麽問,梅兒到一時想不起來了。”讓你不說實話,活該!


    萬俟晟炎的麵色微微凝滯,有些不自在的說:“那梅兒好好想想,喜歡什麽,告訴大哥,大哥一定給你買,”送個禮物而已,有那麽難嗎?


    見他想溜了,梅兒可不願意現在就放他走,所以伸出纖長的手指抵著自己的額頭,故作為難的呢喃道:“梅兒喜歡的東西可多了呢,前幾天還喜歡玉笛來著,可今兒個突然想要開的燦爛的花骨朵……,”吧啦吧啦的小嘴一張,數出個十幾樣想要的東西,還麵不改色的,弄的萬俟晟炎差點崩潰。


    隻是想要送個及笄禮,哪裏會弄的那麽複雜?


    看著一向冷靜自製的大哥露出的那種“見鬼了”的奇異表情,萬俟梅兒死死的壓著自己快衝到喉嚨口的笑意,轉身低聲的呢喃著:“我得好好的想想,到底要什麽禮物……大哥,我想好了,一定告訴你啊!”說完,不等人家迴答,就轉身帶著丫鬟離去,嘴角帶著抑製不住的笑意。


    “郡主,你太壞了,”一邊的丫鬟見世子爺還站在那邊發呆,不禁出聲笑道。


    “誰讓他故意騙我,明明不是送禮給我的,還那麽迴答,”萬俟梅兒到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的,隻是心裏好奇,大哥是想送禮給哪位姑娘,那麽的慎重。


    要是換成平日裏精明的萬俟晟炎,自家妹子那點本事,可真的騙不了她。可惜啊,他腦子裏現在被自家妹子那說出來的禮物給填滿了,完全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


    因為萬俟梅兒的捉弄,萬俟晟炎第一次頭大了。


    翎萱是完全不知道,她的及笄禮,會惹來那麽多人的關注,好在她早就下定了決心,不會大辦,免得到時候自己心裏不樂意,還得陪襯著給人家找樂子。


    “穿暖花開,又一個暖暖的春天,”這漸暖的天氣,讓翎萱有種出去走走的心思。


    隻是,從上一次自己出事之後,出個門,就會惹來一大堆惹得反對,連翎嫣在內,都不允許她隨意的出門,弄的她鬱悶不已。


    “今年的天氣好,不像去年,讓人擔驚受怕的,”白嬤嬤順口迴了一句。


    “秦姐姐去了莊子幾個月了,也不知道怎麽樣了?”翎萱想起自己答應秦雲裳的,說要去看她的,結果因為自己受傷就耽擱了,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


    “秦姑娘有汝南王府照應著,就算有人想找茬,也得掂量一番,”對於秦雲裳,白嬤嬤還是有幾分喜歡的。


    明事理,懂分寸,雖然害得大小姐受傷了,但她能在自家出事之後,那麽快的做出決定,離開富貴的汝南王府,獨自去簡陋的莊子守孝,也算是個知分寸的。換成一般眼皮子淺的,還不死死的拽著汝南王府不放,就怕失了那份富貴。


    翎萱知道白嬤嬤是不願意出門,所以才這麽安撫自己的。隻是,秦姐姐的身份不如以前,加上守孝,汝南王妃也不能送貴重的東西去,就不知道這日子,還能不能好過。


    翎萱惦記秦雲裳,寧玥兒跟端木瑤也是,就在翎萱心裏舉棋不定的時候,寧玥兒發了帖子來,邀請她一起出遊……翎萱知道,出遊隻是個借口,該是去看秦雲裳才是。


    她心裏微微感歎,如今的寧玥兒的身份早已經不同了,卻還惦記著秦雲裳,真是個有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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