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啊!”


    當和諸葛亮交接完戶部的事情,陸遜又跑到吏部,和前任尚書陳**接了一下,後者將要到青州去做刺史。


    等交接完了之後,陸遜終於有時間去見一下自己那個從來沒有謀麵的侄子陸凱。雖然從來沒見過麵,但這份血濃於水的親情,還是無法割舍的,在將陸凱在自己家中多住了幾日後,陸遜也是把陸凱送到了太學之中。


    陸凱是被秦誼征辟到大將軍府中的,不過在那裏待了一段時間後,恰逢朝廷開設的官員培訓班開課了,陸凱也是被安排進培訓班進行學習。


    這個培訓班是設在太學之中的,都是從各地官員之中選拔的青年才俊,由朝廷中的各路大員們進行授課,教授出來的,都是大漢官場上著重培養的後備幹部。所以陸凱被安排到這裏來學習,也是沒有絲毫的不悅。


    乘坐著叔父的車駕,陸凱也是來到太學中專門為各路學員們準備的培訓點兒,卻發現這邊已經是人山人海。


    這次的培訓和太學每年固定的招生還不一樣,這次可以說是把過去幾年間冒頭的青年才俊全都搜羅過來,至於下一次能有這麽一次培訓會,那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這些人中,有的是被察舉和九品中正製推舉上來的,還有的是通過州郡的考試脫穎而出的學霸,還有一些則是已經當了一段時間官的人,過來培訓鍍金一下。


    其中很多人,尤其是像交州或是揚州等偏遠地區的士人,差不多都是提前一年便收到了這次培訓的統治,跋山涉水來到雒陽,而經過培訓之後,他們將會到帝國的各處任職,此後再根據他們的表現提拔或是罷免。比起其他的官員們,這幫子人在晉升上麵更加有優勢。


    而之所以亂七八糟的,主要是因為這裏不隻是有過來培訓的各路官員,還有一些過來尋找乘龍快婿的京城富戶們,畢竟到這裏來培訓的都是大漢帝國的精英們,有點兒像是宋朝榜下捉婿那樣。


    “敢問一下,丙區二十號房間怎麽走?”


    進入太學之後,馬車什麽的都不能進去,陸凱也是將大部分行禮放在太學外麵的馬車上,帶著一個貼身仆人進去尋找自己的住處,然後再把東西搬進來。而在找了一會兒後,陸凱卻沒有找到分配給自己的宿舍,看到遠處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士人也是帶著自己的仆人在那裏張望,也是忍不住向他打聽道。


    “巧了!我也是住在丙區二十號房間,鄙人東陽陳騫陳休淵,不知道兄台如何稱唿?”


    “原來是季弼公的公子,鄙人吳郡陸凱陸敬風!”在這個年代裏麵,能夠到雒陽來培訓的精英,本身家世肯定差不了。而陸凱這種世家大族的子弟,也是對朝廷裏麵的人事非常清楚,一聽陳騫的名字,馬上便把他與尚書陳矯的兒子陳騫給對上號來。


    “原來是吏部尚書伯言公的侄子,失敬失敬!”而陳騫也是馬上便通過陸凱的自我介紹判斷出對方是什麽人來。


    這一次很多世家子弟都對這次培訓非常重視,因為過去的科舉,已經形成了一種同學關係,所以有誌於建功立業的青年才俊們,也都希望能通過這次的培訓,結識一下有用的人物。就在剛才,陸凱和陳騫確認過眼神,已經知道自己遇到了對的人。


    有了結伴的朋友,陸凱和陳騫兩人一起尋找,不一會兒便找到他們的宿舍丙區二十號房間。


    而當他們兩人走進去之後,卻是發現這丙區二十號房間這個四人間裏麵,已經有了兩個人在裏麵。


    隻是這兩個人比起陳騫和陸凱這兩個年少得誌的富二代來,卻是顯得落魄不少,首先比起還不到二十歲的他們兩個,這兩個人一個都已經三十多歲了,另外一個也是在二十五歲左右。


    而且身邊帶的行李非常簡單,不像是陳騫和陸凱這兩個世家子弟一樣,不僅帶著仆人,還帶來了亂七八糟的不少東西。


    “在下吳郡陸凱陸敬風!”


    “鄙人東陽陳騫陳休淵!”


    “在下……新野鄧範……範鄧士則!”


    “在下東萊王基王伯輿!”


    隨著陸凱和陳騫做完自我介紹,房間裏麵的另外兩個人也是趕緊自我介紹起來,年過三旬的那人叫做王基,二十五歲左右的這個則叫做鄧範。


    “好名字啊!我曾經聽聞陳太丘碑文上麵有‘文為世範,行為士則’一句話,士則兄這個名字是取自陳太丘碑吧!”


    鄧範和王基這兩個名字,陸凱和陳騫都沒有聽說過,尤其是這個鄧範,還有著說話結巴的毛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叫鄧範範呢。不過陳騫也是一下子便想到了鄧範這名字和表字的來曆,和這兩個人有些無話可說的他,也是隨口說道。


    “不……錯!正是這個……來曆!”而聽了陳騫的話後,鄧範也是結結巴巴得迴答道。


    而就在說起這事的時候,鄧範忍不住又想起一些陳年往事來。雖然鄧範也是係出名門,乃是新野鄧氏之後,但是到鄧範這一枝已經破敗,再加上父親早逝,小的時候鄧範隻能靠著給人放牛為生。


    不過即便是在這種艱苦的環境下,鄧範也沒有放棄過求學,而運氣似乎也偏愛努力的人,就在鄧範想要去縣城之中旁聽講座的時候,卻是遇到新野縣令的親戚,那個人被鄧範求學的熱情感動,將他托付給了新野縣令秦英。


    如果不是因為秦英的庇護,別說現在能夠有機會做官,恐怕鄧範連名字都不不知道該成了什麽。


    正如陳騫所猜測的,鄧範這個名字就是鄧範在聽聞陳太丘碑文上的碑文時取得,不過鄧範同族之中也有一個叫做鄧範的人,總覺得被人起個重複的名字非常不好,想要強迫放牛娃出身的鄧範改名字,如果不是秦英出麵,家裏麵勢單力薄的放牛娃鄧範,可能真得要改掉這個名字了。


    這秦英真得是鄧範的貴人,在秦英的資助下,鄧範這才有了求學的機會,更是有機會參加科舉,獲得授官的資格,盡管隻是一個芝麻粒大的典農都尉佐吏,但也是改變了鄧範的命運。


    再加上還有秦英這麽一個“劉家人”後台,因為秦誼的關係,秦英在新野幹了沒幾年縣令,便高升成兩千石的太守,對鄧範頗為欣賞的他,也是提拔了一下鄧艾,讓他進一步成為典農功曹。


    憑借著在典農功曹崗位上的努力,鄧艾也是擠進了這次的培訓班,有資格與陳騫和陸凱兩個世家子弟做同學。


    而與他們同宿舍的最後一人王基,則與他們幾人又是另外的不同。青州東萊人王基少年時父親王豹去世,便與叔父王翁住在一起,王翁悉心撫養他,王基也非常孝順。


    因為這個名聲,王基也是得以舉孝廉入仕。後來世居東海之濱的臨郡人王朗王司徒也是聽聞王基的賢名,這才把他給征辟到司徒府中,這次也是得以參加這次的培訓。


    說實話,今年已經三十歲的王基,在同學之中,已經算是年紀偏大的,這次的培訓對出身寒族的王基來說,也是一次很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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