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合,東曹掾蒯公找你!”告別了高昌高大俠,秦誼再次迴到大將軍府,結果老朋友鄭信馬上找到了秦誼。


    剛翹了一會兒班便被領導找上門來,秦誼也是有點兒蛋疼,而且找自己的人還是蒯明的族兄蒯越。


    秦誼之前便和蒯明很不對付,後來秦誼當了令史,還是把摔斷腿的蒯明的名額給占了,因為令史是朝廷官職,在大將軍府的編製是有數的,秦誼的上位便把養傷在家的蒯明給擠掉了,估計蒯明心中都快要把秦誼給恨死了。


    隻是這蒯越找自己來幹什麽?反正秦誼是不敢大意,按照暗恥《三國誌》係列裏的數值,秦誼穿越過來後見過的人中,除了荀氏叔侄和曹操以外,就數蒯越的智力最高,都逼近90大關了。


    “秦誼見過蒯公!”不一會兒秦誼便來到蒯越的辦公室,一進去之後也是馬上便向蒯明行禮。


    秦誼倒不是第一次見蒯越,畢竟一個係統裏的,能不認識這種領導嘛,但是蒯越這種司局級領導就未必留意秦誼這種臨時工辦事員,所以蒯越第一時間也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秦誼。


    “你就是秦文合嗎?原先我就聽子亮(蒯明)提起過你,果然是一表人才,這大將軍府真是一個藏龍臥虎的地方,不想竟還有文合這樣的奇才!來坐!”蒯越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胖子,和他那個尖嘴猴腮的族弟長得一點兒都不像,而且見到秦誼之後也是非常客氣,完全沒有上官的架子。


    “蒯令史真是可惜(活該)了!之前多承蒙照顧(妹的,老是欺負我),隻是不知道他的腿傷什麽時候能好(最好永遠也好不了)?”一提到蒯明,秦誼也是露出了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關切得問道,不知道的還以為受傷的人是他的好朋友。


    “子亮的腿傷有些嚴重,已經送迴中廬老家去養傷了,隻是這麽一來,未免在仕途上要多蹉跎幾年了!”說起蒯明的事情來,蒯越也是有些難過,作為捆綁自己進入大將軍府的蒯明多幹幾年至少可以外放做縣令的,隻是這下子全都黃了,也不由得蒯越有點兒小鬱悶。


    “子亮博學多識,將來肯定前途不可限量,這隻是人生的一段小插曲罷了!隻是不知道蒯公這次找我過來有何事?”心裏想著蒯明最好永遠不要再站起來的秦誼也是不想繼續聊蒯明這個話題,直接切入主題。


    “是這樣的,大將軍府中用度開支不小,恰好馬上便要春耕,何公想要派人到慎縣封地那裏去收一下租子用來補貼大將軍府裏的開支。這種事情曆來都是府中令史去做,文合你雖然博學多識,但是還是需要經曆一點兒實務的鍛煉,於是我便做主把這個事情安排給了你!”


    何進因為平定黃巾之亂的功績被他妹夫漢靈帝封為慎侯,封地在汝南慎縣。一般來說,封邑僅僅是表示名義上的屬地,隻是把這塊封邑上的稅收作為被封爵者的收益,實際上還是由朝廷派出去的縣令直接管轄。


    但是作為權傾朝野的大將軍,何進家的情況卻稍微有些不一樣。按照漢製,何進需要在封地設置家丞和庶子各一人,於是何進便派了一個老家人何伯還有庶子何鹹到慎縣去。


    然後這個何伯頗有些手段,再加上天災人禍不斷,背靠大樹好乘涼,幾年下來的土地兼並,也是讓何進在慎縣真得擁有了一片不小的土地,成了慎縣最大的地主。


    這部分土地的收入不需要經過大漢朝廷走一圈再到何進手裏,一直都是大將軍府趁著春耕的時候收稅再將這部分收入帶到雒陽城的。


    按照大將軍府的慣例,一般也是讓些令史去做這件事,作為大將軍府對低級的屬吏,地位與下麵的縣長、縣令相仿,交涉起來也算對等。像是原先和秦誼關係不錯,最近卻是有些疏遠的宋晨,前年便到過慎縣去收了一波租子。


    這次的任務輪到秦誼頭上,其實完全沒有什麽問題,作為新晉的新人,也是應該要搶著做一些累活髒活。畢竟這個類似於下基層的事情,沒人願意幹。


    雖然汝南和雒陽所在的河南很近,和潁川、南陽一起是漢末有名的大郡,但是一來一迴也得一個多月,路上顛沛流離,吃不好睡不好,哪有雒陽這個花花世界來到好。萬一再遇到一個什麽瘟疫,那就更糟糕了,也不是沒人客死他鄉的。


    “怎麽?文合是不想去嗎?”看著秦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蒯越也是追問道。


    “下吏定當鞠躬盡瘁,將慎縣的租子帶迴來!”


    秦誼的確在那裏思索,倒不是在思索不去的借口,畢竟他這麽一個剛被提起來的青年幹部馬上就開始拈輕怕重,風評肯定好不了。既然必須要去了,那麽秦誼就該想想自己能從這件事中撈到什麽好處。


    對普通令史而言,這事還真沒有什麽油水可撈,難倒還能吃了熊心豹子膽去貪汙何進的租子嗎?要是何進馬上要死了還可以渾水摸魚,但估計秦誼迴來的時候漢靈帝還沒有嗝屁,這個時候跳出來難倒還要讓何進打蒼蠅嗎?何進不太敢打十常侍那些打老虎,拍死一個令史這種小蒼蠅還不是輕鬆加愉快。


    但是秦誼卻並不是一個普通人,他在雒陽城裏麵待了幾個月,也是過得異常壓抑。很簡單,秦誼的身份地位在雒陽城裏麵實在太過卑微,即便是成功轉正當上了令史這種科級幹部,在偉大的首都雒陽人民眼中依舊不算是什麽,正所謂不到雒陽不知道官小。


    眼看著天下大亂,秦誼想要招攬一些人才都招攬不到,雒陽城內那些世家子弟們或許因為秦誼的才華能高看他一眼,但是想要讓秦誼收為己用那是不可能的。至於次一級的豪強子弟,有那麽多的大官可以追隨,找一個小小的科級幹部幹什麽?偌大的雒陽城,已經成了秦誼身上的桎梏,也該到了秦誼走出雒陽去的時候。


    宰相門前七品官,這句話雖然出自後世,但是咱們大漢朝也是有人懂這個道理的。


    比如說三姓家奴孟達的老爹孟他就深明這個道理,仕途不順的他傾盡家財來巴結中常侍張讓的家奴,以至於家產傾空,甚至讓張讓的家奴們都過意不去,主動想為孟他做一些事。


    而孟他的要求也很簡單,就是讓張讓的家奴們給自己下拜,終究是受了孟他的好處,張讓的家奴們一口答應下來。


    當時張讓家門口每天都有幾百輛車輛排隊等待張讓的接見,孟他來了以後,張讓的家奴對孟他紛紛下拜,然後又把孟他乘坐的馬車單獨迎進張府內。


    這下子門口那些想著巴結張讓的賓客全都震驚了,以為孟他是個和張讓密切的大人物,紛紛賄賂孟他。孟他便把自己收到的賄賂分給了張讓一半,覺得孟他是個人才的張讓也是給孟他謀取了涼州刺史這個官位。


    可能孟他和張讓背後還有著其他什麽樣的利益交換,但孟他利用張讓的家奴給自己壯聲勢的道理是沒錯的,沒理由秦誼這麽一個大將軍府的令史不能有樣學樣,拿著何進的名頭來狐假虎威。


    就在蒯越說起到慎縣收租的事情來後,秦誼馬上便決定利用這個機會到汝南好好轉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一些曆史上的人物收到自己麾下。


    自己堂堂大將軍府的令史,汝南各縣的縣長們還想不想進步了,趕快來巴結討好我啊!我也不要金不要銀,給我介紹點兒能幹活的人就行了。隻要借著何進的虎威,地方豪強什麽得還不得削尖了腦袋想要擠進來。


    別的不說,出生汝南的呂蒙好像家庭條件就很差,這個時候有一個京城的官員來招攬自己,說不準呂蒙就從了秦誼。


    等有了呂蒙在手,再好好調教一番,秦誼倒要看看裝逼犯關羽還敢不敢打自己老婆的注意,到時候就讓呂蒙爆他的菊花。


    “文合倒是爽快,府中很多令史都是將出差的事情當做苦差,沒想到文合卻沒有如此多的顧慮!”秦誼的這個迴答也是稍微出乎蒯越的意料,畢竟秦誼也是剛剛結婚,一般這個時候的男青年往往貪圖床笫之歡,讓他出差肯定會很有情緒。


    “我聽人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也是想著趁這個機會鍛煉磨礪一下自己!”秦誼這句話也是發自內心,現在的雒陽可以說是一個安樂窩,讓秦誼根本就不了解外麵真正的世界是什麽樣的,所以秦誼也是想著去汝南看看。


    隻是聽了秦誼的話之後,蒯越卻是愣了片刻,許久這才笑道:“剛才我又想起了子亮出的事來,子亮那匹馬是我給他選的。也不是我自誇,我還是非常擅長相馬的,一匹馬是什麽樣的脾性,我一看便知道。子亮那匹青馬在我眼中可是一匹性格非常溫順的馬,隻是不知道怎麽一下子突然間就像是瘋了一樣呢?”


    “為什麽?”聽蒯越突然這麽一問,秦誼心中也是咯噔一聲,本來以為這事情已然過去了,怎麽蒯越突然提這件事。不過秦誼的演技這段時間也是得到突飛猛進的磨練,所以他臉上沒有顯露出任何的波瀾。


    “我也很是納悶,於是便把子亮的青馬養了幾日。也不知道為何,這匹青馬隻要見了大將軍府中的書令史對它作揖行禮,便會暴躁起來,真是奇怪啊!”


    一瞬間秦誼的心髒跳動加快了不知道多少,演義中點評的盧的蒯越還真是了解馬的脾性,竟然已經猜出來有人對青馬做的手腳,還把懷疑對象縮減到穿著統一製式工裝的書令史身上。


    但秦誼很快也是穩下來,這事根本就沒有什麽證據,蒯越拿自己沒有辦法的,就是要給自己穿小鞋,也得看看王匡願不願意,受蔡老師的托付,王匡成了秦誼在大將軍府裏的靠山。


    “說起來,那日子亮出事的時候我也在場,還恰好給子亮行了一個禮,莫不成這事竟然是我引起的嗎?那可真是過意不去了,還請蒯公責怪!”


    “子亮他平日裏有些心胸狹隘,可能不知不覺間便得罪了什麽人,有人便做了這麽一個局。進過這麽一次教訓,希望子亮也能夠有所長進,不要再像原先那樣沾沾自喜,說不準什麽時候便會釀下大禍。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至於青馬的事,文合你自己知道便行了,也不用到處亂說,省的讓府裏的書令史們不自在!”


    這件事隻是蒯越的猜測,他也沒法確定就是秦誼做的,但是根據和蒯明的聊天,他是知道自己這個族弟老是找秦誼的別扭。再查明這件事之後,蒯越一度想要找秦誼報複。


    隻是隨著秦誼的飛速崛起,讓蒯越有點兒不敢出手了,他犯不著為了自己那個不爭氣的族弟得罪秦誼背後的蔡邕和王匡。就在幾個月以前,秦誼背後還隻有一個遠在天邊的王允,這麽幾天的功夫竟然為自己找來這麽多的靠山。


    而今日見了秦誼又與秦誼聊了一會兒天之後,蒯越有點兒吃不準秦誼將來的成就,至少十六歲的秦誼,所擁有的誌向和定力,不是一般的青年所能比擬。


    漢朝這個時候階級固化還不像魏晉南北朝那樣嚴重,理論上秦誼這種人還是有著崛起的可能。


    將來秦誼要是真有所成,豈不是給他們蒯家豎一個大敵,於是蒯越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青馬的事情說出來,敲打一番秦誼的情況下,把秦誼和蒯明的不愉快揭過去。


    聽了蒯越的話之後,秦誼也是帶著點兒雙關得稱讚道:“蒯公的氣度,真不是普通人所能企及的!”


    ——我是終於有點兒主角氣場的分界線——


    “越善相馬品人,或以馬喻人,言秦文合似馬有逸足之力,如牛能負重致遠也。”——《東都雜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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