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去看阮靜四人不解的目光,穆辰徑直轉過身離去,步子輕緩,不急不慢……


    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裏,也沒想過要走到何處,他隻知道,自己麵對的這個方向,他早就應該踏上征途了,而這方向名為——東北……


    九月怎麽了?


    該有什麽情?


    耳邊不停地響起阮靜方才的話語,那某些他自以為已經忘卻的迴憶,也似乎因此被打開了一個缺口,像是涓涓流淌的溪水,漸漸地,侵襲整個身心……


    街上的情侶成雙成對,此時顯得格外刺眼,微微低下頭,穆辰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走著,走著……


    ……


    時間伴隨著胸口隱隱的痛,緩緩流逝,從本是微藍的,走到黃昏,最終直到色已經完全暗下,穆辰還是如同入了神一般的走著……


    砰!!!


    突然,腦袋被什麽東西狠狠碰了一下。


    “哎呀!我的手機!!!”一個女人焦急的聲音。


    “喂,子,你沒長眼睛啊?走路不看的?”又是一個的男人憤怒的聲音緊跟著響起。


    “對不起,對不起……”


    彎腰幫對方撿起手機遞了過去,穆辰不停的道著歉。


    “對不起就完了?老子剛給我女朋友買的蘋果6s,壞了你賠啊?”男的似乎得理不饒人。


    “對不起,是我不對。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穆辰繼續不停的道歉,隻是依然低著頭,而這些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對這個男人的……


    “好啦老公,他也不是故意的嘛。你看手機還好好的,我們走吧。”女人完又趴在男饒耳邊輕聲道:


    “你看這人怪怪的,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


    “哼!算你態度還不錯,這次就算了!媳婦我們走!”


    男人看了眼穆辰的樣子,的確有些不對勁,但還是撂下了一句狠話後,這才拉起女饒手離開。


    隻是走的時候,他卻沒有選擇繞路,而是用肩膀,狠狠地撞開麵前的穆辰。


    砰!


    穆辰一個踉蹌,倒退幾步。


    ……


    幾秒後,男人女人已經走遠,穆辰才摸著肩膀,緩緩抬起了頭。


    “唉……”


    歎了口氣,看著周圍完全陌生的環境,穆辰突然一聲苦笑,他覺得自己應該感謝一下那個男人,不然自己真不知道要走到什麽時候。


    “該迴了。”


    自言自語的了一句,穆辰轉身走到路邊攔到一輛出租車坐上……


    不知過了多久,車終於到了,穆辰扔過去一百塊,下了車,頭也不迴的就走了,而那司機,自然樂得多賺,沒有打擾自行離去的少年……


    ……


    上樓、推門、開燈、


    輕輕挪步到房間,少年走到床前蹲下,拉出一個琴涵…


    吹了吹灰塵,接著打開——


    除了指板,通體黑色,琴頭六根琴弦交錯,顯得有些紮眼。


    這,是一把吉他。


    麵無表情的看著指板上銀白色的花紋,目光下移,直到在琴箱口處看到那個自己曾經刻在上麵的字母——y……


    “好久不見了,老朋友。”


    幾秒後,少年目光有些複雜的道,但還是一把拿起了盒中的琴。


    起身走到客廳,從沙發旁的櫃子中拿出一瓶酒來……


    砰~~~


    少年粗魯的用牙咬開酒瓶蓋,接著拉過電腦前的椅子到窗前坐下。


    咕嚕~~~


    少年抱著琴,先是悶下一口酒,接著抬起頭再次看向窗外的某個方向——東北、黑龍江、哈爾濱……


    他明明沒有千裏眼,根本看不到她,可他就是看著,目不轉睛的看著……


    ……


    終於,當一瓶酒喝完,少年不知到底看夠了沒有,但他還是動了。


    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翻出一張相片,那是一個年紀十八歲的女生,穿著一身迷彩服,模樣清秀可人,身材瘦弱的讓人心疼……


    少年目光微凝,看著相片上的女生有些出神,許久後,他唇間輕動,緩緩開口,低沉的聲音在空蕩的客廳中響起:


    “你知道嗎?今我遇到一個女生,聲音和你一模一樣。”


    “當她從背後叫我的那一刻,我的心都在顫抖!我以為是你!我以為你來了!我以為你沒有離開我!隻是迴過頭後我才發現,原來……不是你。”


    “可我還是激動,因為真的太像了,我知道很不該,我知道我的想法是錯的,可我就是控製不住的把她想象成了你,真的,控製不住。”


    “於是,我留下來幫她打遊戲,和她聊玩鬧。從始至終我都偽裝的很好,一直都沒有讓她看出破綻,可是到最後還是露餡了,因為她突然問我網名的含義……”


    到這,少年突然一聲苦笑。


    ……


    “不知道刪了我的你,知不知道。在分手後,我把網名改了,叫做九月該有情。”


    “九月,本是我們約定好三年後你要來西安上學的日子,所以那對我來,應該是個情花盛開的美月。”


    “隻是可惜的是,因為分手,我們最終都沒能實現對對方的承諾。”


    “其實都怪我,以前不懂得體會你的心情,讓你感到委屈被冷落,才使你最終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迴頭。”


    “可我怎麽會不愛你呢?我每每時每刻都在想著你,你可能不知道,我甚至就連玩遊戲,也都最喜歡卡牌大師這個英雄,因為他的大招,可以飛到很遠的地方,見到任何想見的人。”


    “怨我不是個善於表達愛意的男人,所以我一直沉默著將自己對你的愛全部寄托在我僅有的生活習慣之中,但不不代表沒做,我把一切都準備好了,想著等到你來,就把這所有的都給你,全部給你。隻是,我沒有出口而已。”


    ……


    這時,少年情緒似乎有些激動了,用力皺著的眉仿佛一個解不開的結,明明亮堂的房間卻好像存在著一股看不見的悲傷,死死地將他纏住。


    迴憶不再像剛才隻是打開了一個的缺口,而是如同決堤的河壩,洶湧,奔騰……


    ……


    原來我還記得你的模樣,記得你的聲音,記得你一牽


    現在的你,胃病好些了嗎?


    現在的你,還會和同學慪氣嗎?


    現在的你,打針看病有人陪著嗎?


    我記得第一次在網上相遇,你告訴我,有一首歌叫做唐人,很好聽。


    所以分手後,我的彩鈴一直都是這首歌,我隻希望,又或者奢望,有一你跟我打電話的時候,會聽見。


    我記得你曾經過,今生你就是我的太陽,為我照亮我所有的黑暗。


    盡管我沒有迴答你,可我那時候看著夜空,都仿佛看到了一縷縷光芒……


    ……


    一遍一遍,這些話不停地在少年腦海中重複著,已經愈發泛紅的眼眶使得他趕忙仰起頭。


    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哭,但他已經不想在為這件事情掉眼淚了……


    可是緊跟著,腦海中又在響起了兩人最後一次聯係時少女的話……


    穆辰,我有男朋友了。


    穆辰,祝我幸福吧。


    穆辰,要不我們做個朋友吧……


    ……


    嗬~


    少年突然慘笑,眼眶滲出幾絲血線。


    做朋友?怎麽做朋友!在他看來,深愛的人,或廝守,或永不見,所以……


    所以他再次沉默了。


    看看遠方,再看看手機中的相片,少年又拿出一瓶酒打開,不語的喝著,看著……


    ……


    許久許久過後,少年不知喝了多少酒了,他隻是感覺頭有點暈,身體有些不聽使喚。


    可是有些事情,卻還停留在腦海中,清晰如舊,如當年……


    “我……醉了麽?”


    穆辰雙眼迷離的看著手中的空酒瓶。


    “咦?我的瑩瑩呢?”


    穆辰嘟著嘴像個找不見媽媽的孩子。


    “哦……分手了。”


    酒精也掩蓋不了某些深刻的迴憶,很快的,他就再次迴想了起來。


    “那就……彈首歌吧,你不是一直想聽我彈吉他嗎?”


    放下酒瓶抱起懷中的琴,修長的手指輕輕放在冰涼的琴弦上,穆辰閉上眼,迴憶著那些為她練過無數次的歌,最終,一首旋律在心中響起,


    左手和弦,右手撥動……


    ……


    忘了有多久,


    再沒聽到你,


    對我,你最愛的故事。


    ……


    我願變成,童話裏,你愛的那個使,


    張開雙手,變成翅膀守護你。


    你要相信,相信我們會像童話故事裏,


    幸福和快樂是結局。


    ……


    ……


    曲盡,人醉,終落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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