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部門和玄學協會一直以來都不對盤,這會兒共居一室,又沒有了比賽的規則限製,雙方難免起了摩擦。


    沈妄沒有加入的興致,剛要繞過這一群人迴房,就有人發現了他。


    “沈哥!”


    “沈妄!”


    頓時,所有人齊刷刷迴頭,看向沈妄,尤其是特殊部門的那群人,就跟看到主心骨似的,迫不及待的湧了過來。


    一群人圍著沈妄,嘰嘰喳喳的告狀。


    “沈哥,這些人狗眼看人低,非要找茬,說要我們比一比,沈哥你快上!”


    “讓他們知道知道,為什麽花兒這麽紅。”


    “替我們特殊部門好好教訓他們一頓……”


    沈妄被擠在人群之中,逃脫不得,就連手中提著的東西都被人殷勤的接過。


    小胖子幾人也擠到沈妄身邊,慫恿道:“玄學協會的人還說我們是被挑剩了,他們不要才來特殊部門的,說特殊部門都是一群戰五渣。”


    “不知道哪來的臉說這些,我們特殊部門有顧師兄,也有沈哥,他們的人再厲害,能有顧師兄和沈哥你強大?”


    “沈哥你露一手……”


    特殊部門的士氣高漲,玄學協會的人先不幹了:“你們才是不要臉,居然能找外援,他是特殊部門的正式成員嗎?”


    “顧師兄也不是你們特殊部門的人,顧師兄還會幫我們做任務呢,你們不要渾水摸魚,把顧師兄搶走了。”


    明眼人都知道沈妄的實力,隻要他一下場,還有別人贏的機會嗎!


    沈妄一句話都還沒說,雙方已經又要打起來了。


    沈妄無奈,他大喝一聲:“行了!”


    所有人都是一驚,不約而同停止了動作。


    趁著這個安靜的空隙,沈妄幹脆一揮手:“你們打你們的,我在一邊,給你們當評委。”


    打吧打吧,打得越激烈越好,就當看戲了,還可以緩解一下心情。


    說完,沈妄當真找了個視線最好的地方,施施然坐下,就等著看戲了。


    特殊部門的人:“……”


    特殊部門的人沒想到是這個發展,都愣住了。


    玄學協會的人卻是一喜,立刻跳起來:“沈哥說得好,以他的實力,來當評委再好不過!”


    “沈哥肯定會公平公正公開!我支持沈哥!”


    玄學協會的人一邊拍沈妄的馬屁,一邊飛速把地方收拾出來,把整個寬敞的酒店大廳都變成了臨時比武台。


    還有眼明手快的人,一把從特殊部門的人手中,奪過了沈妄的那一袋子水果,洗好了放在沈妄麵前。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沈妄就舒舒服服的坐在沙發上,手邊就有新鮮的水果,麵前還即將有動作表演了。


    特殊部門的人目瞪口呆,都還沒反應過來,已經塵埃落定。


    無法,死對頭的架勢都擺出來了,特殊部門的人互相看了看,磨磨蹭蹭的準備上場。


    在這起爭執的人都不是玄學協會和特殊部門的核心成員,實力也相差不大,雙方互相看了看,很快就確定了上場的人選。


    第一個上場的是一個用符的男人,和一個用刀的年輕女人。


    他們先是規規矩矩的衝著裁判沈妄鞠了一躬,而後朝著對手鞠了一躬,才拉開架勢,作出攻擊的模樣。


    沈妄大爺似的靠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吃著的顧母送他的愛心小水果,看到他們這樣,牙酸似的嘶了一聲。


    小胖子實力太差,沒有上場的資格,作為沈妄的第一狗腿子,他殷勤的站在沈妄身後,替他捏肩捶背。


    聽到沈妄的動靜,小胖子立刻說道:“沈哥怎麽了沈哥?是不是橘子太酸?我就說他們玄學協會的人不安好心,給你這麽酸的橘子,我重新給你拿一個?”


    沈妄揮揮手,製止了小胖子的動作:“我沒被橘子酸到,就是被你們的架勢酸到了。”


    小胖子不解,周圍人也很不解。


    沈妄把吃剩的橘子皮往旁邊一放,立刻有人上來收拾好,他說道:“你們有沒有決鬥的意識啊?還給裁判鞠躬,給對手鞠躬……”


    所有人都茫然了,就連準備‘比武’的兩人都停止了動作,一臉迷惘看著沈妄。


    沈妄恨鐵不成鋼:“決鬥,就是要出其不意懂不懂。”


    “一上來,趁他不注意,立刻攻擊他的要害,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另一方呢,就去攻擊對方的下三路,讓對方猝不及防。”


    “誰的動作更快,誰就贏了三分先機。”


    認真聽教的人紛紛恍然大悟,眼睛不由亮了起來,但還是有人覺得不太對,支支吾吾的說道:“這樣不好吧……是不是太過小人了……”


    沈妄看向說話的那人:“那你想君子,還是想贏呢?”


    對方沒話說了。


    沈妄的一席話,像是打開了什麽潘多拉的魔盒一樣,還在場中的兩人對視一眼,男人猶有幾分猶豫,而女人則乘其不備,一刀砍向了對手。


    男人果然猝不及防,倉皇後退幾步,才險險招架住,隻是氣勢已經落了下乘,整場都沒再搶迴過主動權。


    最後,比試以女人把刀架在男人脖子上作為結束,她滿臉通紅,壓抑著激動裝逼道:“承讓了。”


    一迴到好友身邊,她立刻克製不住的尖叫出聲:“我贏了!姐妹我贏了!”


    在一方人喜悅難耐,一方人低落不語的情況下,沈妄撚起一顆車厘子,丟進嘴裏:“她是哪方的人?”


    小胖子立刻接話:“是特殊部門贏了!”


    說完,他挺起胸膛,趾高氣昂的環顧一圈。


    沈妄點點頭:“特殊部門和玄學協會,1:0。”


    “小人得誌。”玄學協會的人暗暗罵了一句,暗中憋了一股氣,狠狠看向特殊部門的人。


    第二個上場的人,是一個少年和一個青年。


    這一次,兩人都沒有鞠躬,而是警惕的互相看著對方,互相警惕了幾秒後,青年率先初出手,狠狠攻向了少年的腿。


    沈妄嘖了一聲,又說道:“攻擊腿有什麽用,都是男人,你能不知道男人怕哪裏受傷。”


    青年動作緩了一緩,想要變招,卻已經來不及了,少年已經目光一亮,丟了一張燃火符到青年的胯部。


    “嘶……”有人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跨步,遲疑,“又不是什麽深仇大恨,下手這麽狠,不太好吧……”


    到底是和平年代長起來的人,眾人雖然能對惡鬼毫不留情,對同胞卻怎麽都下不去手。


    沈妄優哉遊哉道:“你當然可以不用,隻要別人對你用這一招的時候,你能保護好自己就行了。”


    眾人沉默,無話可說了。


    最後,這一場由少年獲得了勝利,而他是玄學協會的人,雙方打平。


    之後的幾場比試中,沈妄一邊看著比賽,一邊吃著水果,時不時的指點兩句。


    “對方都這麽防著下麵了,那就攻上麵,挖眼睛會不會?”


    “偷襲他後背啊,他後背這麽大的空擋。”


    “打不過就跑啊,放風箏聽說過沒?誰體力先耗盡,誰就輸了……”


    短短一個下午的功夫,一群小學生約架似的單純少年,氣質都變了一變,活像是小混混茬架一般,胡作非為,讓人不敢相信這居然是同一批人。


    沈妄吃掉最後一個香蕉,顯得十分滿意:“這才對嘛,有我十分之一的風範了。”


    特殊部門和玄學協會原本還在認真打架,被沈妄不藏私的指點了幾句,都自覺實力突破了許多,連和死對頭抬杠都不記得了,滿臉的歡天喜地。


    “沈哥,你看我剛才那一招使得怎麽樣?”


    “沈哥,你餓不餓,我請你出去吃晚飯……”


    “你們玄學協會別和我們搶啊,沈哥我們特殊部門的人!就算要請,也是我們特殊部門的人來請。”


    一群人吵吵鬧鬧,簇擁著沈妄向外走去,沈妄一下午就把顧母送的一大兜水果吃完了,他打了個飽嗝,被周圍的人裹挾著向外走去。


    誰也不記得比分的事情了,沒有人多問一句,也就沒人知道,他們打生打死一個下午,最後的比分,依舊是1:1。


    不分勝負。


    在他們身後,幾個上了年紀的人看著他們,滿眼欣慰:“還是年輕人呢,就是喜歡湊熱鬧。”


    “還說他們又打起來了,讓我們下來控製場麵……他們都很有分寸嘛。”


    “以前幾屆玄學比賽,總有人打起來,這不是常事嗎,有什麽需要注意的。”


    幾人被急急忙忙喊出來,以為出了什麽事呢,結果過來一看,不過是在比試而已,情況遠不到需要控製的地步,甚至可以說一句秩序井然。


    幾人都沒有走過去查看,給那些可愛的年輕人壓力,隻是遠遠的看著,不讓他們發現自己的蹤跡。


    他們這個距離,也聽不到對麵在說什麽,隻能時不時的聽到一陣哄笑和喧鬧,十分熱鬧。


    幾人都十分滿意,摸著胡須笑道:“看來這一批的後生,素質十分優秀,我們玄學界未來可期啊。”


    在他們欣慰的時候,一個人繞過他們向樓上走去,走到拐角時,他迴頭看向被簇擁在人群中的沈妄,難掩嫉妒和怨毒。


    唐久死死盯著被眾心拱月的沈妄,咬牙:“沈妄!”


    沈妄被眾人強行帶著,半推半就的去吃免費大餐,神情輕鬆肆意,整個人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俊美飛揚。


    隻是想看熱鬧,結果莫名其妙又獲得了一群迷弟,還是玄學協會和特殊部門兩者皆有的一群迷弟,沈妄隻能感慨一聲。


    “不愧是我啊。”


    熱熱鬧鬧的與眾人吃過飯後,已經是深夜,一群人唿啦啦的迴到各自房間,沈妄路過顧東亭之前住的房間時,腳步慢了慢。


    迴到房間裏,一個除塵符洗去了滿身的煙火氣,沈妄倒在床上,又想起了顧東亭。


    他想起了顧東亭神受傷的事情,心中擔憂。


    想啊想的,哪怕他極力避免,他還是想到了早上那兩個驚天動地,讓人尷尬無比的‘咬’。


    當時的沈妄,因為即將到來的顧家父母等人,心神緊繃,注意力全然沒在顧東亭身上,隻覺得被咬了兩口。


    此時夜深人靜,他卻不由自主的不斷在腦海裏迴放當時的場景。


    這一次,他眼中沒有了顧家那些人,隻剩下顧東亭的臉。


    顧東亭白皙如玉,沒有絲毫瑕疵的臉突然湊近自己,近得他能看到對方根根分明的睫毛,看到對方黝黑清澈瞳孔中的小小自己。


    他像是在和顧東亭對視,又像是在和對方眼中的自己對視。


    顧東亭第二次‘咬’上來的時候,他隻顧著看顧家父母的反應,沒有再與顧東亭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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