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坤被我拉的一個踉蹌,差點一頭栽在花壇裏麵。


    他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然後以一種士可殺不可辱的姿態環抱雙臂對我低嚷,“喂,我告訴你啊,我可是賣藝不賣身的,你要是有這種嗜好,還是趕緊去找我師父,我幫你迷暈了也行,你可不要對我這未來祖國的花朵下手。”


    我被他氣得抬腳踢了他一下,“你給我閉嘴,我看到一個熟人,你別說話!”


    許坤見我緊張也跟著探出去頭去看,帶著墨鏡的女人從辦公大樓裏出來,走到外麵廣場上的停車場,上了一輛紅色的甲殼蟲,隨即開車離開。


    時隔一年,她的確變化很大,可是我不可能認錯,那個人是張嘉嘉。


    “哇,還是個漂亮的小富婆,顧晚,你認識?”


    “哼,是啊,認識,你喜歡,我給你介紹啊!”


    “你可以問問她那輛車買不買,我覺得不錯!”許坤一本正經地摸著下巴,我抬手就是一巴掌過去,“她是袁紹的人,你確定要認識?”


    “袁紹?他的人為什麽會來這裏?難不成對那個案子又有了新的認識,打算從中插上一腳?”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你覺得袁紹的段位就是這麽低?派人過來就是為了跟裴少北搶生意?要真是這樣,當初為什麽非要這個外商去找裴少北,說自己解決不了那?許坤,我心裏有種預感,這件事情肯定沒那麽簡單。這樣,你一會自己進去,旁敲側擊的問一下。我就不去了,那個外商認識我,我怕這事再傳到袁紹耳朵裏,會打草驚蛇!”


    許坤怔了一下,麵色也漸漸沉靜下來,他凝眉想了想問道,“顧晚,你的意思是說,袁紹和這個外商合起夥來給師父下套?”


    我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證據,可我就是這麽認為。現在想想,我被這個外商拉去做什麽翻譯,也是袁紹搞的鬼。當時任務很急,我所在的工作室求了我好久,非讓我過去。可是也就隻用了我那麽一次,就再沒找過我,難不成就那一次見裴少北需要翻譯,其他時候就不需要了?”


    “聽你這麽說還真是有點兒門道在裏麵,行了,我知道了,看我進去怎麽給這群人下套,娘滴,還敢欺負我師父,真當我師父還是一年前那個軟蛋啊。”


    “喂,你這是誇你師父那,還是在罵他?”我氣得又踹了他一腳。


    許坤一邊往外走一邊摸著屁股,有些氣憤不平地抱怨,“你當時不要我師父了,我師父頹廢的跟個乞丐似的,能不是軟蛋嗎?做都做了還不準我說,真是沒天理啊!”


    我心裏越發憋悶,這個許坤,總是能把一些話當成笑話說出來,卻句句戳人心窩,讓人心裏端的是難受酸澀。


    我看著他進了辦公大樓,便一個人坐在花壇邊等著,心裏卻是在想張嘉嘉到底過來幹什麽?


    一年的時間,如果當初袁紹找上她是因為蕭晨的指引,聯合起來對付我和裴少北,那麽現在,一年過去了,我也和裴少北分手了,她還在幫著袁紹做事?


    袁紹看上她什麽了,怎麽警惕算計的一個人,怎麽會一直在用張嘉嘉?


    我忽地生出一個很荒謬的念頭,難不成,是因為我迴來了,他又重新找上的張嘉嘉?


    我連忙搖頭,隻覺得這個想法太不和邏輯。


    袁紹現在也是個有名望的大律師,借著裴少北的名聲打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風頭正勁的時候,為什麽非得再給裴少北使絆子,還是用一個老辦法?


    難不成他覺得,到現在這個時候,裴少北還會因為我頹廢的像個乞丐任由他羞辱拿捏?


    不知道我是該感激袁紹對我的看中,還是該嘲笑他對於裴少北的看輕。


    如果當初我離開不是那麽決然匆忙,不留隻字片語,裴少北又怎麽可能被一時刺激亂了方寸。


    我又想起那次在醫院給父親辦理手續的時候遇見張嘉嘉,那張親密的照片就是張嘉嘉給我看的。


    現在想想,還真是怪我當初的不自信。


    如果我能等裴少北迴來,能相信他,信任他不會始亂終棄,腳踩兩隻船,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時過境遷,現在懊悔也來不及,我知道裴少北對那種類似案件的偏執,或許這件事,袁紹也知道?不,我猛地站起來,這件事袁紹不可能知道,他那麽年輕,差了裴少北好幾年,而他的師父是一個專門解決家庭糾紛的,不可能對經濟糾紛這一塊那麽了解,能知道這件事情的,一定是和裴少北在過去的時間有著某種聯係的人,比如老同學蕭晨!


    捋順了這一點,我心裏頓時明白過來。


    蕭晨的複仇一直沒有停止,隻不過再找合適的機會罷了。


    而袁紹,一個憑著打敗裴少北而出名的律師,想要更上一層樓,最好的捷徑不就是將那個被他打到卻又站起來的行內標兵給徹底撕碎嗎?


    我正想到這裏,許坤已經從裏麵走了出來,樣子帶著某種興奮,一看上去就知道是有所收獲。


    我心中大喜,趕緊快步迎上去,拉著他先走遠了一段路,這才問道,“怎麽樣,查到些什麽沒有?”


    許坤搓搓手,樣子竟有些猥瑣,他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地跟我說,“顧晚,我跟你講,我絕對有信心可以肯定,那個外商和剛剛從樓裏麵走出來的那個女人有一腿。我以我八卦記者的敏銳觀察以及嗅覺,聞到了奸情的味道!”


    我無語地看著他,忍不住反問,“許坤,你是進去做狗仔的?”


    “是啊,你不是讓我探察消息嗎?我明麵上問不出來,還不能從側麵上觀察推理嗎?我跟你說,你別看不起一個小狗仔的能力,你隨便在這個圈子裏抓出來一個,他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想調查的那個人有可能存在什麽不為人知的癖好,絕對是一抓一個準!”


    我到沒有再去調侃許坤對狗仔的一種執念,而是選擇了相信。


    因為張嘉嘉這個人我還是了解的,為錢,可以什麽都豁得出去。而且她已經被切除了子宮,先不說後期保養的花銷很大,但看她剛剛身上的那個行頭就不便宜。


    看來這一年,她就算不依附著袁紹也有人養著,這個人除了蕭晨,我實在不知道還能有誰會對一個張嘉嘉這麽感興趣。


    “顧晚,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找我之前的朋友跟拍,絕對能抓住鐵證,證明你那個朋友和那個外商發生了不正當的關係!”


    許坤似乎怕我不信一般,又開始吹噓狗仔一行有多麽多麽厲害,我甚至都開始有些懷疑,他是不是並不喜歡律師這一行,而是對狗仔記者有著狂熱的追求。


    不過他的話卻提醒了我,我點了點頭道,“你說的這個辦法並不是不可行,你去找一個生麵孔,不要讓人查到和你我有關,讓他跟拍張嘉嘉,看她是不是和袁紹蕭晨有往來,一定要有實質證據,不要那些錯位的照片。還有還有,這個外商也看緊了。”


    “你要請狗仔?那可是要花錢的!”


    “沒關係,你說多少錢,我給你!一個不行,你就找兩個三個的,要晝夜不停地跟著,我擔心,在開庭之前,袁紹那幾個人肯定要出什麽計謀,我怕裴少北再被這群人陰了。”


    “嗯,雖然師父肯定不同意,而且也並不害怕,不過,有些手段用了也好,有備無患嗎。再說了,退一萬步講,這是你們女人之間的小競爭,就算是被發現了,也沒什麽大不了,名媛閨秀撕逼的還很多,更何況你和張嘉嘉這種老仇人了!”


    許坤笑眯眯地說完就去一旁打電話,我登時楞在原地。嘛情況,他知道張嘉嘉?我怎麽覺得自己被套路了,難道許坤早就有這個打算,隻是想通過我的嘴說出來?一旦東窗事發,也可以把責任推到我的頭上,和他許坤可沒有關係,裴少北想找麻煩也是找我,和他可是不相幹的。我發現許坤這個人,果然還是一點兒都沒變,心裏的彎彎繞兒簡直比之前做狗仔的時候還要多。我氣得咬牙切齒,卻是又覺得根本沒有立場和理由去找人家的麻煩。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吃了虧還覺得是一種榮幸?


    我對自己是徹底無語,看著許坤有條不紊地將事情吩咐下去,再一次感覺,自己才是那個最大最大的傻子。許坤打完電話迴頭給我說,“解決了,友情價,三個人,每人一萬!”


    我點了點頭,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沒問題,你記得要發票,我一定拿去找裴少北報銷,而且要用你的工資報銷!你如果不同意,我有的是辦法讓裴少北查清楚到底是誰吩咐下去的。我可沒有什麽狗仔的電話!”


    我裝著無辜地聳了聳肩,許坤張著嘴,半天沒反應過來,我將了他一軍,心裏舒爽了,揚了揚下巴就往前走,許坤愣了半天才迴過神來,快步追上我苦著臉道,“師母,你不會這麽絕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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