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一個黑影突然見出現在我眼前,下一刻我就被人一把抱起,抱著我的手臂還在微微顫抖,熟悉的氣息,伴隨著消毒水的味道,讓我沉睡的意識漸漸複蘇,我啞著嗓子喊了句,“裴少北!”


    “醒了就好了,要不然,我們真的要考慮對你動手術了!”床邊的一個醫生欣慰地開了口,“孕婦就要保持好的心情,遇見再大的事情,也不能跟自己的身體較勁。你們又不是小孩子了,都是成年人,要對自己,對象下一代負責啊!”


    “謝謝你醫生,我想,我想單獨和我未婚妻待一會兒!”裴少北放開我迴頭對著一群醫生說到。


    等眾人都走了,裴少北才直起身體看著我,我有些不理解,自己怎麽了?


    “我怎麽了?你為什麽叫來這麽多醫生?”


    “顧晚,這就是你給我的威脅嗎?”裴少北死死盯著我,眼神裏迸射出的濃濃的恨意。我心口一緊,完全看不懂這恨源自於何處?


    “什麽威脅?裴少北,你不用拿那樣的眼神看我,我沒有想要那孩子威脅你,或者對你進一步糾纏,分手是我說的,我就會幹脆利索的走!”


    我有些氣惱,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可是雙腿卻是虛弱地直接癱在了地上。裴少北看著我,沒有去扶也沒有說話,就那樣看著我。


    仿佛我成了一個陌生人,成了一個就算是死了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睛的人。我心裏越發委屈,覺得這個人怎麽就一瞬間變成了這個樣子。我不甘心,不肯服軟,就這樣一遍一遍地撐著身體想站起來,卻實在是無能為力,最後,抱著自己的雙腿,再也抑製不住,嚎啕大哭。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裴少北才緩緩走到我的身邊,伸手去抓我的胳膊,我想掙脫卻是沒了力氣,就這樣背著拉進懷裏抱著。


    哽在喉嚨的委屈,也在這一刻爆發,直哭的自己,抽搐著停不下來。


    “顧晚,別鬧了,我們迴家,好不好?”


    裴少北的聲音也有些沙啞,隱隱的竟是帶著些許哀求。


    我不想答應,可是心裏卻是對這樣的溫柔帶著渴盼的。


    “你不是不要我了嗎?你不是不理我了嗎?你不是覺得,我無理取鬧那孩子來威脅你嗎?你為什麽不來看我,你為什麽把我一個人丟在醫院裏不聞不問。你知道我這三天是怎麽過來的嗎?我吃吃不下,睡睡不著,你都不問我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你隻以為我在吃醋,隻以為我在懷疑你,不相信你,可是你又為我想過嗎?你知不知道,光一個裴家對我的壓力有多大,你知不知道,我傷害了一個對我無比信任的人,你知不知道,我為了能和你在一起,能站在你的身邊有多辛苦,你為什麽就不能理解我一下,包容我一下,裴少北,你為什麽,唔……”


    我的哭訴被一個溫軟的嘴唇堵在嘴裏,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我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有多麽糟糕,可是我不想去管,我想去接受,我奮力推開裴少北,卻是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他的懷抱。


    “跟我迴家吧,等迴了家,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好不好?”


    裴少北溫柔地拍著我的背,一下一下,像是在哄一個孩子。


    我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這幾日來的壓抑,也緩緩消散。當晚,我們並沒有迴去,以我的身體狀況,根本不能迴家休養。醫生的建議讓裴少北為難,我看著他的樣子,心再次軟了先來。


    我說:住吧,迴去,也沒人照顧我!


    裴少北看著我,眼裏帶了些愧疚,我別開頭,不想與之對視。


    醫生給我打了吊瓶就走了,裴少北坐在我的床邊,握著我另一隻手,輕聲說道,“顧晚,以後那樣的話,不要再說了!我的性格你知道,我不是那種拿著感情開玩笑的公子哥,我既然決定和你在一起,那麽無論是麵對什麽困難,我都不會放手。可是,顧晚,你既然能了解裴家,也請你理解我的處境。困難之下,我除了權衡,除了緩慢解決,沒辦法用更過激的方式去給你一個肯定的結局。我相信,你也並不希望最後鬧到那樣的境地,所以,你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誰要管你,你做任何事情,都有你的理由,都有你不得不做的原因,你需要我的理解嗎?根本不需要,所以,你要做什麽就去做吧,從今以後,我絕不過問一句!”我有些賭氣地說完,依舊不願意去看他,不過手卻沒有鬆開。


    人總是這樣,最擅長的可能就是口是心非。


    我有多麽渴望裴少北的解釋,我有多麽渴望裴少北給我一個正大光明的答案,隻有我自己知道。


    “唉!你叫我拿你怎麽辦!”裴少北長歎一聲,卻是沒再開口往那件事上扯,而是問我,“你餓不餓,要不要我去買些吃的迴來。醫生說你身體虛弱,這幾天也怪我,賭氣沒有過來看你,算了,不說了,我是男人,無論對錯都是我的錯,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我眼圈又有些潮濕,肚子卻是真的餓了。


    “想喝粥!”我悶了半天,還是說了這句話,也算是給這場鬧劇畫上了句號。裴少北很快買了迴來,熱騰騰的,還陪著幾個小菜,一屜包子。


    我看的食指大動,很快消滅了一半。胃裏舒服了,人也精神了許多。想了想還是將裴梓樂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我說的那些話。


    裴少北沒有表達什麽觀點,隻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卻有開始勸我多吃點飯。我有些摸不準對方的想法,想開口詢問,又覺得在這個時候,自己一旦問出了口那就是自己扇自己嘴巴,把先前自己擺出的姿態全部推翻了。


    算了,反正那個人是裴少北的弟弟,又不是我的弟弟,我想這麽多有什麽意思。吃完飯,輸完液,我在裴少北的照顧下躺平睡覺,不想再去搭理這些瑣事。


    第二天早上,裴少北是等我醒來之後才走的,中午又過來陪我吃了飯,聊了會天,雖然基本上都是他在說,我在聽,不過,我的情緒卻是漸漸好轉。


    又住了三天,裴少北似乎也看出我對醫院的抵觸,和醫生商量了之後帶我迴了家。躺在自己的床上,那種安定感這才真的迴歸。裴少北張羅著給我買食材補品,卻隻字不提裴梓樂的事情。他不說,我也樂得不問。雖然我並沒有表示對裴梓樂有任何超出友情之外的感情,不過,在裴少北的心理,裴梓樂的存在,始終都是根刺。


    這根刺和林東不同,林東可以去折磨,去仇恨,去排擠,可是裴梓樂不行,我不能確定裴少北在乎多少,可是從他對我和裴梓樂的態度上看,他是在乎的。隻是這種在乎,到底是因為對我的感情還是因為和裴梓樂的兄弟之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我的身體漸漸好轉之後,裴少北又恢複了忙碌的狀態,母親帶著補品過來看了我兩趟,我這才知道,中間裴少北去過我家幾次,對我們之間婚事做了一個說明。


    母親對此表示理解,也多次勸我,不要把人逼得太緊。婚姻是一項冒險,你能做的,是合作,是互相信任,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卻是對母親做了承諾。


    我不想,再讓他們為了我的婚事而操心上火,我盡量表現的平靜,和裴少北之間的關係也因為母親的這幾次探病變得緩和下來。


    整整三周,我才徹底恢複,重新站在了校園內。玉姐對我的歸來表示了極大的熱情,並告訴我,裴少北親自來院長辦公室請的假,並拒絕了同事的探望。


    玉姐神秘兮兮地打量著我,半開玩笑半試探道,“顧晚,你現在可是裴家的心肝寶貝,就是低血糖一下就住了半個多月的院啊!”


    我這才知道,裴少北請假的理由是我低血糖,胎位不穩。我沒有反駁,自嘲地笑了笑迴道,“不是我金貴,是我肚子金貴!”


    玉姐見我神色不太好,頓了一會才道,“顧晚,你是不是因為裴梓樂的事情不開心?其實他的選擇挺好的啊,你,你也沒必要自責!”


    我一怔,裝作隨意地問道,“裴梓樂怎麽了?我生病這麽久也沒有看到他。”


    “啊?你不知道啊?”玉姐有些吃驚,卻是點了點頭,了然地解釋道,“也對,你生病了,你家那口子那不可能把這樣操心的事情告訴你。你還被說,裴梓樂那小孩還挺有想法,我聽說他媽媽給他安排了國外的大學,誰知道臨走的時候,他直接給來了個失蹤,當時學校鬧得還挺大,差點報警,不過後來裴梓樂發來了消息,我們這才知道,他自己去了另一個國家,半工半讀,參加了那個學校的招生,還真給他考上了,你猜猜他學的什麽?”


    說到這裏玉姐突然間笑的有些曖昧,挑了挑唇角道,“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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