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去聽課的校長突然心血來潮去我們係裏聽課,說是為了驗收一下下個月要進行的教師評比活動的準備工作,而好巧不巧的就選了我們那個班。


    我想了想給玉姐打了電話過去,那邊瞬間接起,不等我開口就是一頓訓斥,“顧晚,你丫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昨天是怎麽告訴我的,你說你不會因為找了個高富帥就不要工作,你還信誓旦旦地表示會和以前一樣認真對待。可你在這什麽啊?你告訴我你丫到底在搞什麽鬼?你知不知道這次事情鬧得有多大,你說說你,以前多麽守規矩的一個人。怎麽會犯這種錯誤,難道你在有事處理的時候都不知道給主任請個假的嗎?再著急,打一個電話的時間總有吧?你別告訴我,你昨天直接被人軟禁,連手機都沒有摸著。”


    我哭笑不得,卻也不得不佩服玉姐的想象力。


    “玉姐,先別著急訓我了,先跟我說一下具體情況吧!”我抬手揉了揉眉心,心裏也是一個煩躁。


    “哼,你知道擔心了?”玉姐沒好氣地冷哼一聲卻還是一五一十地將事情說了一遍。


    校長突然臨檢,本來也就是走走過場,聽個十幾分鍾的課,看看效果提提意見。一開始也沒指定到底去哪個班,所以係主任接到通知的時候立刻吩咐人挨個班級通知,隻不過校長沒再辦公室停留直接拉著主任和院長一塊去了教學樓,根本來不及做任何準備。


    最糟糕的是,第一個去的班級就是我代課的班,等了十分鍾沒見老師來,當時係主任就蒙圈了,結果不言而喻,連同院長都被訓的跟孫子一樣,還是當著那麽多同學的麵兒,事情鬧的一發不可收拾,玉姐又聲色俱厲地說了主任黑著臉的訓話,最後囑咐我,找人擺平。


    我掛了玉姐的電話,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隻聽了一會,裴梓樂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我自然知道他要問什麽說什麽,可是我卻不願意和他多說,直接拒接,發了短信過去說自己有事在忙。


    裴梓樂的短信很快過來,卻是急著問我是否安全,想來他一定是給裴少北打過電話,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說教學失誤的事情。


    我想了想,又把電話給他打了過去。


    那端很快接起,裴梓樂的聲音急急傳來,“顧晚,你在哪兒?在家嗎?”


    我搖了搖頭,又意識到他看不見,忙迴了句,“沒有,我沒迴去!裴梓樂,你是不是給你哥打過電話?”


    “嗯,我找不到你,當然要給他打電話問問。你放心,教學失誤的事情不能怨你,你發生那樣的事,怎麽可能來上課!一會我就去校長室幫你解釋,你別擔心!”裴梓樂似乎知道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什麽,不用我問就直接說了自己的打算。


    我一聽立刻出聲製止,“不用!裴梓樂,你不準去!”


    “為什麽?”裴梓樂有些詫異,“這一次不是小事件,要是沒人幫你擺平,說不定你就會被直接辭退的!”


    “我知道!”我歎了口氣,沉聲勸道,“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你別插手就行!”


    “你處理?你怎麽處理?找我哥嗎?”裴梓樂的聲音突然間有些冷,還帶著幾分嘲諷,“顧晚,我以為經過這件事,你能長點心!能看清楚我哥倒是是個什麽樣的人?怎麽,我聽著你到現在還在維護他,還在寄希望於他?顧晚,你是白癡嗎?”


    被一個比自己小很多又是自己學生的人這麽訓斥,我覺得自己還真是失敗。剛剛因為裴少北的冷落而生出的怒火,在這一刻卻是無論如何也燒不起來了。


    “裴梓樂,我不找你哥,我自己去和校長解釋!”我心中生出濃濃的無力感,聲音也提不起力度,“裴梓樂,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靠任何人,我自己去解釋清楚。信還是不信,校長自己拿主意吧!無論什麽樣的處罰,我都接受!”


    “把你開除你也接受?”裴梓樂大嚷起來,“顧晚,你是不是早就想著辭職不幹了?你是不是早就不想看見我,不想再給我上課,所以對這樣的事情也這麽不上心?你怎麽能變成這個樣子?你怎麽可以變得和那些女人一樣,以為攀上了我哥就可以一勞永逸嗎?你的激情那?你對工作的熱忱那?顧晚,你讓我瞧不起你,你讓我覺得,做你的朋友是一種恥辱!”


    電話啪的一聲掛斷了,耳邊還想著裴梓樂激動大嚷的迴音,如同一根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我的身上,疼的滲入心扉。


    “攀高枝?傍大款?”我咧嘴傻笑,眼淚卻嘩嘩流了下來,“為什麽你們所有人都這樣以為?難道,難道階級差別的愛情就這麽讓你們難以接受嗎?”


    如果是玉姐,是董梅,甚至是楊蓮這麽控訴我,我都可以將這些話當總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嫉妒,可是那個人是裴梓樂,一個並沒有那種嫉妒立場的人,在他眼裏我也是這樣一個不堪貪慕虛榮的女人,更別提是不認識的甚至是裴少北的父母了。


    也對,一個毫無背景,甚至姿色平平的人,找了一個那麽有錢有背景的人,怎麽可能不利用,不貪圖點什麽。說的那麽清高,談什麽愛情,最終想要的不還是人家的權勢嗎?這種自我誹謗讓我原本在心底一直堅守的原則也在此刻看起來異常好笑。


    什麽無所謂未來,無所謂貧富,隻要兩個人相愛,彼此扶持走下去其他都可以不在意,父母不同意無所謂,社會不認可也無所謂,我隻要抓住裴少北就行了。


    我苦笑,是啊,抓住裴少北就行了,因為那隨後而來的所有,無論是什麽,都是隨著裴少北而來的。我不能否認,在得知教學失誤的嚴重性的那一刻,我是想到裴少北的,想到裴少北這個後盾的,所以,我並不畏懼,並不覺得膽怯驚慌,有的隻是心煩而已。


    如果,此時此刻的我,並沒有和林東離婚,亦或者,已經離婚,隻不過並沒有認識裴少北。那麽,麵臨失業的危機,我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淡然,不可能隻僅僅心煩而已。說不定,我早就把電話打去了主任的家裏。可是,反過來,如果不是遇見了裴少北,我又怎麽可能將自己至於這樣的境地,天知道我多麽在乎我的工作,就連林東也對此深以為然,否則,他也不會在瘋狂的時候將事情鬧到學校的論壇上。


    裴梓樂問的對,我是怎麽了?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我的激情那?對工作的熱忱那?為什麽都不在了。


    腰傷是一個理由,其實,我心裏並不那麽渴望著每日站在講台上授課,不僅僅是因為楊蓮的到來讓我抵觸,更多的卻是因為身體自我的懶惰。


    我曾經將之歸咎在懷孕上麵,孕婦嗎,自然是最大的,最應該得到良好對待和休息的,這種自我寬慰,自我說服,自欺欺人的舉動,我曾經以為多麽的理所當然。可是現在,突然被裴梓樂這麽直白地打在臉上,我才意識到,自己錯的多麽離譜。


    我環顧四周,裴少北的辦公室雖然不是太過奢華,卻絕非我這樣的身價可以擁有的。我突然間就覺得異常陌生,我憑什麽坐在這裏,自以為是地認為合理?這兒,根本不屬於我,而我也有自己要做的要麵對的事情。躲在裴少北的羽翼之下,不是一直都是自己最唾棄的事情嗎?可是,現在,我的所作所為,不正是在做著令自己唾棄的事情嗎?


    我將裴少北的充電器拔下來放進抽屜裏,手指再次不經意地碰上了那個文檔,心裏微微一動,隨即自嘲地笑了笑,再不做任何停留,關上抽屜起身拎了包打算離開,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外麵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


    “裴少,您可慢點!”


    “裴律師,這邊這邊!”


    “師父,你怎麽喝這麽多酒。唉,李總,劉總,謝了謝了,我扶著他進去休息一會,有什麽事情咱們明天再談吧!”


    助理的聲音我還是熟悉的,下意識地就想找個地方躲。可是辦公室裏除了裴少北休息的內室,可是連個衣櫃都沒有,躲哪兒啊?


    我慌得像個無頭蒼蠅,轉了一圈最終還是停在了門口,伸手想去拉門,門卻從外麵被人推開,那助理看見我有些愣,隨即笑道,“顧小姐在,那就太好了!幫我搭把手!”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門完全推開,我見裴少北已經醉得立都立不穩,趕忙上前扶住,忍不住問了句,“怎麽喝這麽多!”


    “唉,還不是因為蕭晨的案子,這商界裏,環環相扣都是利益聯結,牽一發而動全身,我師父這段時間可是累壞了!”那助理一邊搖頭一邊扶著裴少北往裏走,我忙和他一起將人放在內室的大床上,那助理歎了口氣說道,“麻煩顧小姐照顧一下,我還有點事要結尾,那群人也得趕緊送走!”


    我忙點了點頭,自然不能多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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