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那茹低著頭,把手放在額頭上,擋著眼睛,不想再跟第二個人解釋這眼睛的問題,但是越是擋越是有人注意。


    比如從食堂出來,正朝教學樓的方向走的裘青翡。


    “那茹?”


    裘青翡對那茹的背影熟悉得連自己都會驚訝的程度,從來就沒有認錯過。


    那茹不想轉頭,但是黎曉倪轉頭了。


    那茹扯著她往前走,黎曉倪卻站住,看向裘青翡,“裘社長,早啊!”


    “那茹,就算大三能退社了,你也不用如此囂張吧!”


    裘青翡忽略黎曉倪的早安,繼續盯著那茹,試圖伸頭把她頭給擰過來。


    那茹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對著裘青翡彎腰:


    “社長大人,您早!我眼睛瞎了,才沒有看到您偉岸的身軀。我錯了,你罰我吧!”


    “你抬頭!”裘青翡直覺她有幺蛾子。


    “社長大人,您日理萬機,社團需要您,學校需要您,國家也需要您,您不忙嗎?”


    那茹心裏嘀咕,求求你,趕緊走吧!


    裘青翡雙手環抱胸前,語氣非常不善,


    “前兩天,民商法老師找我談話,讓我幫忙出一份專題報道,關於……”


    那茹猛地抬頭,但是用手把眼睛給擋上了。


    “手放下!”


    裘青翡散發的寒氣逼人。


    那茹主動解釋:


    “社長大人,我眼睛被蟲爬了還是咬了,有礙觀瞻,所以不想髒了您的眼而已。”


    “誰欺負你了?”


    裘青翡理都不理那茹的說辭。


    “沒人欺負我,倪倪,你告訴我們偉大的社長,我是不是每天都很快活兒!”


    那茹看向黎曉倪,扯了扯她的衣角。


    黎曉倪琢磨了一下,“我不知道你最近是不是快活兒,但知道你最近簡直勤奮得太離譜了,還有,你半夜…”


    那茹伸手把她的嘴捂住,心裏在哭著滴血,為什麽要跟裘青翡匯報這些細節啊?咱們跟他不熟,不是嗎?


    “那茹,跟我走!我找你有事兒。”


    裘青翡知道有黎曉倪在,那茹不會說實情,拉著她的手腕就往前走。


    那茹扭頭對著黎曉倪說,“倪倪,你約會快遲到了,a君會擔心的哦!”


    黎曉倪抬腕,看了眼時間,趕緊往校門口跑,還不忘提醒那茹,


    “記得去醫務室。”


    那茹鬆了口氣,能甩掉一個是一個,一大早早餐都沒吃,就這麽累,什麽世道啊!


    “社長大人,能允許我去食堂買個豆沙包嗎?”


    裘青翡繼續拉著那茹走,“我帶你去校門口吃好吃的。”


    那茹試圖掙脫裘青翡的掌控,“您不是剛從食堂出來嗎?”


    裘青翡瞪著那茹,讓她放棄掙紮,


    “我去巡視了一圈,實在找不到能入口的糧食,正準備去校門口吃早餐。”


    那茹求饒,


    “社長,我絕對不跑,我跑也跑不過你啊,我實在不敢勞煩您拽著我走啊!”


    裘青翡想想,那茹的確沒有這個膽兒跑,於是放了手。


    這時黎曉倪已經跑遠了,裘青翡直接問,


    “到底誰欺負你了?”


    那茹開始編:


    “真的沒有人欺負我!就是複習的內容太難了,我隻是被知識狠狠地敲打了幾下而已。”


    裘青翡不依不饒,“說實話!”


    “或許是秋天來了,人更容易感傷。”


    實話,實話,她自己都不敢聽,還能說,說出來又崩潰一次嗎?


    裘青翡才懶得跟那茹瞎扯,


    “前段時間,我問季易要資料,順便問了一句,他還喜歡你嗎?”


    “季易竟然掛我電話,還讓研究室的師兄們都不許給我資料,真是太小氣了。”


    “哦!”那茹應了一聲,低頭,無語。


    “那茹,你跟我老實說一句,你是不是喜歡季易?一直都喜歡?”


    那茹一直低著頭,沒有反應。


    裘青翡彎腰,低頭去看那茹的臉,想看看她表情,卻看到一臉的淚,心裏一緊。


    那茹用袖子擦幹眼淚和鼻涕,深深唿吸了一口氣,“鼻子過敏,有點兒不舒服而已。”


    說完,繼續深唿吸,好像除了眼睛腫著,都很正常。


    “所以你們真的在一起過!”


    裘青翡的語調很諷刺,自欺欺人那麽久,總會有醒的那一天。


    2年了,他關注那茹2年了,如果真的有一星半點兒的火花也都該讓它雄雄地燃燒起來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心裏確實也沒有再抱多少期望,隻是一直懷著僥幸心理,盼著總能撿個漏什麽的,此時此刻裘青翡終於可以把那扇故意開著的門給關上了。


    那茹壓根兒沒精力注意裘青翡的反應,她隻想盡快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社長大人,你請我吃什麽,我真的很餓!”


    轉念一想,其實做朋友更好,那茹對師兄們真是好得讓他也羨慕,為什麽不能做朋友呢?


    “隨你,你想吃什麽都行。”好像還沒有和她吃過飯。


    那茹把學校周圍方圓3公裏的範圍濾了一遍,實在想不到有什麽好吃的,一時就有點兒煩躁。


    但麵上一點兒不高興的表情都沒有,“去校門口看看吧。”


    裘青翡和那茹一前一後出了學校大門,往旁邊的綜合市場走。


    那茹隱約聽到有人叫她,聲音還很熟悉,迴頭一看,宋玨鐵青了一張臉,正向她走來,豺狼還站在身邊,現在又來一猛獸,今天真是幸運啊!


    裘青翡也聽到了,也迴頭了,不過他不認識宋玨,隻看到一個氣宇軒昂,英姿煥發的男子,氣勢洶洶地快步向那茹走來。


    裘青翡挪到那茹身邊,用胳膊碰碰她胳膊,問道:“債主?”


    那茹想點頭,又想搖頭,一臉無奈。


    裘青翡好奇地繼續問:“誰啊?”


    還沒有等那茹迴答,宋玨已經走到跟前,劈頭蓋臉地問:“手機呢?”


    那茹猜到大概是宋玨聯係不上她,不然怎麽會這麽生氣,怎麽辦,怎麽辦呢?


    “你這眼睛又是怎麽迴事兒?”


    手機的事兒都不知道怎麽解釋,現在又是眼睛,這事兒真是一波一波,沒完沒了。


    裘青翡看不過去,試圖解圍:“您好,您這是?”


    宋玨本來沒有注意那茹旁邊的裘青翡,聽到聲音就抬頭多看了兩眼這個清瘦,斯文的男生,也沒有迴應的意思,繼續盯著那茹,狠狠地說:


    “手機呢!”


    “在宿舍!沒…電…了!”


    那茹理虧,說好了合作愉快的,她嚴重拖了戰友的後腿,真是太不地道了。


    宋玨瞪著她,“宿舍不能充電?”


    “可以充電的,我馬上迴去充電。您需要我幾日跟您匯報一次,我一定主動電話跟您匯報!”


    那茹那卑躬屈膝的語氣,就差沒有跪在地上了。


    宋玨語氣強硬地說:


    “每3天給我一個電話,不然你就等著看後果!”


    “趕緊去醫務室找冰袋冰敷眼睛。”


    “我下次再見你這樣,必須代替那景行收拾你。”


    又打量了幾眼裘青翡,


    “不許跟任何男生有私交,不要惹麻煩!”


    話落,對著那茹做了個抹脖子的姿勢,轉身走了。


    那茹被宋玨壓迫得很生氣,又沒法兒還擊,裘青翡也不敢吭聲。


    看著宋玨開車揚塵而去,那茹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氣,嘀咕了一句:


    “最殘暴的猛獸都沒有他兇,這是讓獵物把自己骨頭先剔掉,再獻給他吃啊!”


    那茹瞬間沒了吃早餐的興致,轉身迴學校,是必須去醫務室,不然一會兒怎麽去研究室。


    裘青翡跟著轉身往學校裏麵走,“他是誰?”


    “戰友。”


    “什麽戰友?”


    “還能是什麽戰友,共同作戰的戰友唄!”


    “作什麽戰?”


    那茹抬頭,用腫得根本看不到瞳孔的眼睛,給了裘青翡一個很沒有威懾力的白眼,真是沒完沒了,


    “抗擊有不同目標的敵人。”


    “你確認他是戰友,不是敵人嗎?”


    雖然宋玨表現得很兇,但一看就是她的家人。


    “跟他為敵,我是瘋了吧!”


    那茹想想都覺得可怕。


    “也沒見你這麽怕過誰?”


    裘青翡想想她連變態都不怕,怎麽會怕一個家裏人。


    “哎,特殊時期,但我總有一天會出頭的,到時候我要讓他們都巴巴地求我。”


    那茹咬咬牙,她心裏也不爽,從那景行到宋玨,同一個套路,他們兩人真是一對兒,沒有見過比他們更配的一對了。


    小叔,她就忍了,宋玨嘛,暫時先忍著。


    “等季易迴來幫你出頭嗎?”


    裘青翡是真想不出那茹能有什麽出頭的可能性。


    那茹又過敏了,腦子裏不由自主地想,如果季易在她身邊,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的被動,宋玨再怎麽兇,季易也能找到法子治他的,可是人呢?


    眼淚掉之前,趕緊深唿吸,走得更快一點兒,是該用冰袋敷敷腦子,腦子最近太不冷靜了,活動得太劇烈了。


    裘青翡見那茹的反應,大概猜到她到底在過敏什麽,想想有些不忍,越看她越覺得可憐,就算2年堅持過去了,他們要想在一起也難啊!


    “那茹,有些路太苦了,其實改改道也不一定不好的。”


    憋著的眼淚還是掉下來了,改道,都是旁觀者的說法,她掉的是個巨坑,哪裏是她想爬就能爬得出去的,何況她都習慣待在這個坑裏了。


    裘青翡見地上一個一個的圓圓的水印,不吭聲了,這應該不是簡單的喜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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