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易爸爸季廣義白手起家,一手創辦了季氏集團,專注於醫療產品的投資和營銷,在市場上布局很超前,國內國際齊頭並進,盤子越來越大,風險也跟著增加。越來越殘酷的市場競爭根本不是營銷上的,而是法律層麵的,政治層麵的。雖然國內國外的律師團隊非常專業,但當聽說季易要報考法律的時候,季廣義笑得跟花兒一樣,還是小兒子更貼心啊。


    季易哥哥季傑,兩人整整相差一個年輪。因為是第一個孩子,季廣義對季傑的培養非常用心。當時正處於事業版圖往外擴張的時期,分身乏術都堅持帶著季傑走南闖北,隻要季傑不用上學,季廣義在哪裏,季傑就在哪裏。隻要是可以帶季傑出席的場合,季廣義一定會帶上他。季傑小小年紀,個性非常沉穩冷靜,有超出同齡孩子太多的成熟,深得季廣義喜歡。季廣義以為季傑得了他的真傳,會一直堅定地跟父親手挽手走下去。


    但是不知何時,受誰的影響,季傑在大學默默修了藥學係,之後順利進了德國知名藥企下麵專攻研發的medline漢堡公司實習,實習期滿,按照公司要求,拿了長期工作簽,接著申請了德國h大學的藥學研究生,現在長居德國。


    為什麽季廣義來不及阻止還要感謝季易二哥季麓的神助攻。季麓是家裏的異類,從小就愛跟著外婆看佛經,學佛理。季廣義本不把這當一迴事兒,直到9年前,將要參加高考的季麓突然離家出走,家裏報了警。


    90年代初公共場所的監控裝機量跟現在不能同日而語,公共交通工具,除了飛機也不用身份證買票,找得很是辛苦。後來還是外婆提醒他們,季麓前段時間跟她提過色達,滿口讚歎那裏的美麗。這樣才在成都火車站堵到了季麓,警察詢問了情況,了解到季麓堅持不迴家的原因,讓季麓與季廣義通了電話。季麓堅持要去雪區的色達五明佛學院修學,季廣義隻能飛去四川,試圖把兒子給綁迴來。


    當季廣義追到色達縣,卻被色達的肅穆的修行氛圍給震懾住了,外麵腥風血雨都沒有退縮過的季廣義,在色達待了2個星期後,非常冷靜地迴家了。


    受佛學聖地洗禮的季廣義,迴家之後,盡管得知季傑去了德國實習,也欣然接受了。孩子的翅膀長在他們自己的身上,盡管飛翔吧,放肆地飛翔吧。所以季廣義對這個未足月就出生的小兒子特別寬容,基本沒有幹涉過季易的決定。但是季廣義不理解,為什麽b市有最好的法學院,他卻一定要去x市?這麽多年來,他就隻提了一個要求:季易,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爸爸希望你可以堅持走下去,不要放棄,越走越好。


    季易聽懂了他爹的畫外音,許下承諾。按照季易的安排,大三參加律考,大四就能一邊實行,一邊申請出國手續,時間把握得當,出國前就能拿到律師執業證書。這樣在國外就能一邊讀研一邊實習,更有效率也能快速積累更多的經驗。


    季易的時間表理所當然地很滿,在男足隊和學生會裏麵都沒有擔任任何具體職務,但是總能被同學們拖下水,幫忙組織活動,拉讚助是常事,幫雷昊也是無奈之舉。


    季易以為遠離了女足隊,就恢複他平時的生活節奏,一切迴歸如常。但女足隊跟其他的活動不同,這是個長期的項目,第一天建隊開始,就注定了長期的奮戰。就算他不去找麻煩,麻煩自然會找他的。


    學校大操場位於學校的中心,處於教學區域和宿舍區域之間,大家的活動路線都得圍繞操場,除非不在本校住宿,在外租房子,才能避開那麽頻繁地經過操場。


    早上去教學樓,季易能看到她們在進行體能訓練;下午去研究室,季易能看到她們在進行技法訓練。季易最不理解的是,明明那麽累,那麽苦的訓練,總能聽到雷昊或秦明朗的笑聲,一陣陣地傳來。


    最近這一個星期,雷昊沒有來找過他,跟他討論女足的任何問題。秦明朗在男足隊訓練見麵的時候,也沒有跟他談論過任何女足的狀況。他們最近都春風滿麵的,好似樂在其中。季易察覺到自己對國貿係女足隊的在意,但還來不及仔細思索就得陷入繁雜的課業中和研究室的資料分析中。


    這天晚上,上完輔修課又自習了一節課的季易,從教室出來,站在教學樓一樓迴廊靠花圃的角落,轉了轉僵化的脖子,抬頭了看著黑幕中清淡的月色和點點星光,涼爽的夜風拂麵,似乎能暫時讓人忘卻煩惱,但是煩惱總會主動找來。身後有人拍了一下他肩膀,他迴頭一看,是吳毅。


    吳毅禮貌地打招唿:“季師兄,好久不見。”


    季易心情頗好地迴答:“你好。”


    吳毅接著問:“季師兄,最近很忙嗎?”


    季易感覺吳毅想要說點兒什麽,“有事兒?”


    吳毅神色有些猶豫,“我看見我們係女足隊有了一個新教練。”


    “是的,秦明朗,他也是院男足隊的,很優秀。”當初是季易拜托他們幫忙盡量招人,卻沒有繼續帶隊,都忘記及時跟他們解釋,以免誤會。


    “我看秦教練主要訓練那茹一個人,這是什麽特殊安排嗎?”吳毅的確不解,“不好意思,我就是好奇,你也不負責了,應該不清楚吧。”


    季易耐心地解釋,“那茹的體能稍微差了一些,雷昊做了特殊的安排,之後能跟上了,就不需要了。”


    “原來是這樣啊。我以為……”吳毅停住了,沒有說下去。


    卻勾起了季易的好奇:“以為什麽?”


    “其實也沒什麽。男生宿舍裏穿著一些風言風語,我有點兒擔心而已。”吳毅尷尬地解釋。


    季易皺著眉頭追問:“什麽風言風語?”


    “我也是聽說的,說秦明朗喜歡那茹,才特意申請去陪練。”吳毅硬著頭皮說了出來,“好像有人去跟秦明朗求證,他沒有正麵否認,所以大家就越傳越離譜了。”


    季易聽後,沒有吭聲,但是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壓有點兒低。如果秦明朗不喜歡這樣的傳言,完全可以解釋清楚,這表示他是默認的?如果他真的有其他想法,對那茹,對國貿係,對男足隊,對院裏都不好交代。


    z校的風氣並不開放,相對還很保守,不然各係各班導員不會輪值,晚上去巡查校園和宿舍。現在女足隊是大家的話題中心,大家都很期待看各係的女足隊之間的較量。尤其剛建立的女足隊的教練們還都是高1屆或是高2屆的師兄,相處久了,自然會有一些緋聞產生,但是這才1.2個星期,就有這樣的傳言,非常不好。他覺得應該跟秦明朗談一談。


    季易聲音低沉地迴答,“我稍後去問問情況吧。”


    “那拜托季師兄了!”吳毅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打擾季師兄了。我先走了。”


    季易點點頭,思索了一會兒,決定今晚迴花樓一趟,先問問雷昊具體的情況也好。走出教學樓,已經9點多了,還在外麵晃悠的同學沒幾個了,四周都很靜,隻有操場那邊還有些許聲音傳來,應該是散步乘涼的。


    季易走到昏黃路燈下的人行道上,就看到前方一個熟悉的馬尾和一串熟悉的石頭,馬尾的主人背著黑色背包,拖著一個比她個子高一些且短頭發的人的手臂,時不時地左右搖一搖,好像在懇求同行的人答應她什麽似的,那翹得高高的馬尾和五彩的石頭就隨著她身體擺動。


    這個同行人,季易不熟悉,男女都分辨不清。但是在大馬路上,那麽明目張膽地拉拉扯扯,季易客觀分析,應該是個女生。因為那茹拖拖拉拉,她們步行的速度非常緩慢,走一步停兩步。季易按正常步伐,沒一會兒就走到她們後麵,也清晰地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你不能見死不救啊!”那茹拽著同伴的手臂搖啊搖啊搖。


    同伴扭頭笑著看著那茹,“你還沒有死。”


    “我如果死了,神仙都救不活了啊!”那茹的腦袋在同伴手臂上蹭啊蹭啊蹭啊。


    同伴嫌棄地把那茹的頭給撥拉開,“是啦,那你還求我幹嘛!”


    “我之前不知道學校竟然有漫畫社啊!這麽美好的社團,怎麽能少了我這麽優秀的美少女戰士。你就幫幫我,幫忙引薦引薦嘛!而且你看看你,多麽帥氣的身姿,多麽勻稱的體形,多麽優秀的運動能力,不去女足隊揮灑汗水就是浪費青春啊,室長大人!”那茹趁機上下其手的樣子,讓季易都看不下去。


    同伴把那茹占便宜的手給撥拉開,“我也沒有見過社長幾麵,怎麽幫你引薦啊?聽社裏的師兄師姐說,我們社長不是那麽好相處,我就算想幫你,也是有心無力啊!而且女足隊,你說我夠資格加入,我就能加入嗎?你又不是教練。你同意,你們教練不一定同意啊!”


    那茹跟小雞啄米般不停點頭,一邊點頭一邊說,“肯定同意啊,為什麽不同意啊?彥彥,你高中就是長跑隊的,如果他們是本係的師兄,早就把你這寶藏挖出來了,至於等著我來舉薦嗎!雖然今天體育課,我是無賴了點兒,跑800米的時候,不小心就讓你拉著跑了那麽一段。但是我被你拉著跑,都累成那樣了,你還能又拉著倪倪跑了第二個800米,不喘不累。彥彥,你這麽優秀的運動能力,是我們係女足隊的救星啊!他們真的需要你,不需要我這種廢物!”


    看同伴沒有反應,那茹直接把同伴拖住,不讓她走,“室長大人,彥彥大人,你就同意了嘛。這樣,明早你跟我一起去操場,我們一起先搞定女足隊教練,然後再找個時間去搞定你們漫畫社的社長。是不是很完美?”


    同伴拖著那茹艱難地往前走,“我還沒有答應呢!”


    那茹跟小狗一樣耍賴,“先試試嘛!室長大人,我們教練跟你一樣帥氣哦!你不去觀賞觀賞嗎?一個像櫻木花道,一個像三井壽,還不錯啦!雖然沒有流川楓,但是流川楓隻能遠觀不能褻玩焉,還是讓他在漫畫裏比較合適!”


    同伴扭頭,笑著揉了揉那茹蹭她胳膊的腦袋,“你這腦子就隻有看漫畫的時候,運作還算正常。我也覺得流川楓還是遠遠看看就好了。”


    “彥彥,那就明早跟我去球場啦?先試試嘛!”兩個女生嘻嘻哈哈地走遠了。


    季易是怎麽都沒有想到,那茹竟然還在不斷找時機離開女足隊,那就先看看情況再說吧,於是轉了個方向,迴了研究生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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