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醫院之前,淩澈特地迴西水灣褪下了滲血的紗布,重新處理了傷口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再去了醫院。


    到病房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黑了。


    病房室內溫度正好,床上的人蓋著薄被已經睡著了,安安靜靜的,看得人心情都好了。


    淩澈輕輕走過去,剛拉開被子準備跟她躺一起,才掀開被角,床上的人就醒了。


    暖色的台燈開著,朦朧中四目相對。


    淩澈抓著被子的手一頓,眼眸溫柔,“吵醒你了?”


    “沒有。”她隻是閉著眼睛休息,沒有完全睡著,淩澈進來的時候她就聽見了。


    淩澈脫了外套躺在她旁邊,手臂穿過她的脖頸將她攬在懷裏。


    “吃飯了嗎?”


    喬如意點了點頭,“吃了,還吃了水果。”


    “是嗎?什麽水果?”淩澈垂眸看向她柔軟的唇,“我嚐嚐。”


    他剛低頭,喬如意伸手撐住他的身子,問她,“你在爺爺那邊吃了嗎?”


    “嗯。”淩澈笑,“吃過了。”


    喬如意吸了吸鼻頭,在他白色的襯衫上聞了聞,“洗澡了,還換衣服了?”


    “這都被你發現了。”


    淩澈含著笑意,她的鼻子靈,洗澡了能聞出來不稀奇,但他換衣服的時候特地找了一件同款白色襯衫,這也能被她看出來。


    喬如意白玉似的指尖在他白襯衫的紐扣上滑過,“你今天出門穿的白襯衫紐扣是白蝶貝材質的,身上這件是犀牛角材質。”


    她仰頭,對上淩澈笑意淺淺的眸子,“為什麽迴來還洗澡了?”


    沒想到她連他每天襯衫的扣子都了解得這麽仔細,淩澈將她的手握在掌心,放在唇邊親了親。


    “爺爺那邊太熱了,除了點汗不舒服就順便洗了個澡。”淩澈挑眉,“你也知道,他年紀大了怕冷,暖氣開得格外的足。”


    喬如意不疑有他,問道,“爺爺今天沒說什麽吧?”


    “沒有。”淩澈淺笑,“他老人家就是閑得無聊。”


    拍了拍她的頭,淩澈聲音溫柔,“睡吧。”


    他身上的溫度和氣息都讓喬如意很安心,她鑽進他懷裏,輕輕閉上了眼睛。


    ......


    窗外樹枝翠綠的嫩芽一天比一天冒得高,室外的溫度也逐漸升起,陽光一天比一天暖和。


    春天來了。


    喬如意在醫院又足足待了一個月,幾乎要發黴了,做了一次全麵檢查確認沒有任何問題後,在淩澈的允許下,終於出了院。


    剛迴到禦景灣,胖乎乎的圓圓就粘了上來,站在她腳邊睜著圓乎乎的眼睛抬起頭“喵喵”叫。


    好像在說,“這些天你去哪裏了,我好想你呀。”


    看得喬如意心都化了。


    她把圓圓一把抱起來,揉著它胖乎乎的身體,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環視了一眼熟悉的環境,喬如意忍不住笑,迴家的感覺真好。


    身後的男人跟上來,揉了一把小白貓,“沒良心的東西,怎麽不對我叫。”


    “少爺,少夫人,你們迴來了!”


    張姨見他們到家,開心得合不攏嘴,“這迴又去哪裏度假了?”


    喬如意抬頭看了一眼淩澈,發現淩澈也正看她。


    張姨不知道二人這幾乎快兩個月的時間都待在醫院,還以為像上次那樣出國度假了。


    二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


    “y國!”


    “f國!”


    得,默契全無。


    “......”張姨懵了,怎麽少爺說f國,少夫人說y國?


    沙發上的二人再次對視,異口同聲。


    “f國!”


    “y國!”


    “......”張姨更懵了。


    淩澈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都一樣,先去了y國,又去了一趟f國。”


    “原來是這樣啊!”張姨這才反應過來,笑眯眯道,“難怪這次出去這麽久,圓圓可是天天在家找你們呢。”


    喬如意對著淩澈眨了眨眼,還挺會編。


    晚上吃過晚飯,淩澈上書房處理公事,喬如意也在電腦上處理堆積了許久的工作。


    桌麵上的手機響起,淩澈拿起看了一眼,接了起來。


    “淩少。”是齊金。


    這麽晚了齊金還打電話過來,一定是出了什麽重要的事。


    淩澈看了一眼正埋頭在電腦前的喬如意,起身走到露台。


    “說。”


    “總部那邊來消息了,瓦倫死了。”


    淩澈眉頭一皺,“怎麽死的?”


    齊金語氣嚴肅,“被人暗殺了,一槍斃命,槍法很準。”


    淩澈眼神冷冽,他好歹叫了瓦倫多年的老師,上次赴約對方還希望他能接手他的雇傭兵武裝部隊,沒想到那一麵竟然是最後一麵。


    “他手底下的部隊現在交到巴尼手上了?”


    巴尼是瓦倫近幾年帶出來的徒弟,資質算不上最好,但由於是瓦倫親手帶出來的,所以瓦倫死了之後巴尼是最名正言順的接班人。


    “不,巴尼也死了。”齊金說,“現在部隊的接班人,叫秦朝。”


    握著手機的手背迸著青筋,淩澈忽地輕笑。


    這職業本就是在刀尖上舔血,瓦倫被人暗殺其背後兇手可能是仇家,也可能是其他組織。


    但現在就連他的接班人巴尼都死了,而且武裝部隊由秦朝接手。


    “嗬!”淩澈挑著笑,“他膽子夠大。”


    真是瘋了,居然連瓦倫都敢殺。


    “淩少。”齊金又問,“秦朝給瓦倫和巴尼在部隊辦了追悼會,總部那邊問您迴不迴y國?”


    “當然要迴。”淩澈勾了勾嘴角。


    秦朝這追悼會,不就是辦給他看的嗎?


    “好的,我會盡快安排。還有一件事。”齊金說,“莊策迴京市背後確實有人幫忙,查到的信息是這個人在京市,但具體的信息目前查不到,對方很隱秘並且勢力不小。”


    “繼續查。”


    淩澈交代完,抬眸發現屋內埋在電腦前的那顆腦袋也抬了起來,正直溜溜的看著他。


    掛了電話走進去,喬如意問,“什麽事啊?”


    一般的公事他都會當著她的麵接電話,她也不會多過問。


    淩澈沒打算隱瞞,坐在她旁邊捏了捏她白嫩的耳垂,“我明天要去一趟y國。”


    “怎麽突然要去y國?”喬如意側身對著他,理了理他身上黑色的居家服,“出什麽事了?”


    “我以前在y國的一位老師過世了,我去悼念一下,完事就迴來。”淩澈想了想,問她,“要跟我一起嗎?”


    喬如意剛想迴答說好,突然想起了什麽。


    她看了一眼日曆,明天是三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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