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西嵐和方然過來的時候,剛到房間門口看到屋內的景象就止住了腳步。


    宋西嵐有些想看看喬如意,準備推門進去,方然攔住她,搖了搖頭,示意她現在不要打擾。


    兩人在外麵坐下。


    宋西嵐垂著頭,眼眶也紅了。


    “你說如意這是遭的什麽罪啊!怎麽不好的事全讓她遇到了,她也沒做什麽壞事啊,憑什麽老天這麽對她?”


    她越說越難過,“那莊策真的太不是人了,要不是殺人犯法,我真想給他幾刀!”


    方然坐在她旁邊沒有說話,想摸根煙點上,意識到是醫院,隻能拆了根棒棒糖銜在嘴裏。


    宋衍之一行人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病房門口的兩人。


    剛準備上前,手裏的水被人抽走了一瓶。


    他轉頭,歐子麟拿著那瓶水上前,遞給了方然。


    方然怔了一下,看向麵前神色冷峻的男人,接過水說了聲謝謝。


    身後的韓洛塵看了一眼二人,湊近宋衍之小聲問,“這個大悶子什麽時候這麽主動了?”


    宋衍之看了他一眼,然後將自己手裏的水遞給宋西嵐。


    宋西嵐猶豫了一下,接過水道了謝。


    宋衍之也納悶了,宋大小姐什麽時候對他這麽客氣了?


    不對,是生疏。


    從倫敦迴來之後,她就刻意在跟他保持距離。


    本來兩人就沒什麽,現在更像是沒見過完全不熟似的。


    看著她通紅的眼睛,宋衍之低頭問,“哭了?”


    宋西嵐抹掉臉上的眼淚,別過頭,“本小姐才沒哭,我隻是心疼如意。”


    沒哭就沒哭吧,宋衍之也不戳破她。


    說話間,病房門被打開了。


    一身條紋病服的男人站在門口,臉色雖然還不是太好,但神色已經恢複如常,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看向宋西嵐和方然,“如意醒了,你們去看看她。”


    說罷,他又看向另幾位,“聊聊。”


    聽到他的話,宋西嵐連忙進了病房,宋衍之和韓洛塵也跟著淩澈進了套房裏的客廳。


    方然坐在椅子上沒動,低著頭看不清情緒。


    歐子麟剛準備進屋的腳步頓住,低頭看她,想了想問,“你不進去嗎?”


    方然心裏很亂,從不習慣傾訴,看見男人麵無表情地問她,她隻是輕聲開口,“不知道怎麽麵對她。”


    歐子麟在她身邊坐下,“為什麽?”


    方然咬著嘴裏的棒棒糖,“如意是因為幫我的忙,所以才會得罪莊策。”


    方然想過,如果不是因為她跟如意提及賀藝菲的事,這一連串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歐子麟聽懂了她的意思,看著她清秀的側臉,麵色依舊淡漠,“有一類人做事不需要理由,不會因為誰就對誰怎麽樣,他們要的是結果。”


    “你很了解這類人?”方然問。


    歐子麟轉頭看她叼著的棒棒糖,“我見過的這類人,比你吃過的棒棒糖還多。”


    聽到這句話,方然忽然笑了。


    不知道為什麽,這句話從他麵無表情的嘴裏說出來,就覺得有些搞笑。


    “那你是什麽人?”方然笑問。


    歐子麟站起來,“不是好人。”


    ......


    病房裏,宋西嵐一直在問喬如意吃不吃這個,吃不吃那個。


    她眼眶紅紅的,看得喬如意都心疼。


    她搖了搖頭,什麽都吃不下。


    “西嵐。”喬如意輕輕笑著,“你坐會兒。”


    宋西嵐看著她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的樣子,眼淚就往下掉,“如意,你放心,莊策那個沒人性的家夥已經抓起來了,我爸說了,他是死刑犯,等定了罪就要見閻王。”


    說著她又開始自責,“你要不是給我買小蛋糕,就不會遇到這些事,你說我幹嘛非要吃那家的小蛋糕。”


    如果她當時和如意一起,如意也不會被綁架。


    喬如意剛準備安慰她,看到門口進來的身影,無奈地笑了。


    她衝方然招招手,方然連忙走了過來。


    “如意,好點了嗎?”


    喬如意看著她倆,笑道,“我就猜到你們一定會在心裏怪自己,一個呢怪自己不該吃小蛋糕,一個呢怪自己不該因為賀藝菲的事找我,覺得是自己連累了我,是吧?”


    方然沒想到自己的心思被她猜到了,低聲說,“如意,對不起。”


    “我們三個之間需要說對不起嗎?”


    喬如意輕輕蹙眉,“你們記住了,有些事是必然發生的,就像莊策綁架我這件事,就算不是這次,也會是下次,他有他的目的,跟你們沒關係。”


    這不是任何人的錯。


    她的視線看向門外的客廳,也不是淩澈的錯。


    ......


    客廳裏,沙發上的男人一身病服,從煙盒裏拿了一根咬在嘴裏。


    剛準備點上,就被韓洛塵一把搶過,“不是準備戒了嗎,怎麽又抽上了?”


    淩澈不滿地搶過來咬在嘴裏,點燃狠狠吸了幾口,“煩。”


    他抬眼看向歐子麟,“人找到了嗎?”


    “綁架嫂子的人是兩個比較有經驗的慣犯,拿了莊策的錢就逃了,齊金和齊水已經去追了。”


    歐子麟說,“莊策已經被扣押了,警方那邊我已經處理好了,你不用操心了。”


    “莊策這次迴國一定有人在京市幫他,並且這個人能力還不小。”淩澈眸色深黯,“去查查,看看他背後究竟還有誰。”


    歐子麟點頭,“知道,已經在查了。”


    “對了。”淩澈看向韓洛塵,“這件事先別讓老爺子知道,免得他知道了擔心還念叨。”


    “知道了哥。”韓洛塵看著他蒼白的臉色,沒好氣地說,“你少操點心吧,這臉白得都快要入土了,你要是死了,我嫂子還得守寡。”


    他這話一出,三雙冷颼颼的眼睛都齊刷刷地看向他。


    韓洛塵隻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十幾度,剛準備說什麽,門被敲響。


    門口站在的是一位中年女醫生,負責喬如意手術的婦科主任孫雨荷。


    她看向沙發上的男人,“淩總,關於淩太太的病情,有些事想跟您交代一下。”


    走廊外。


    淩澈抓著手裏的病曆,凜冽的眼神看向孫雨荷,“什麽意思?”


    “淩太太之前子宮出血做過手術,本就身體受損,這次小產更是對她身體有較大影響。”


    孫雨荷麵帶歉意,“很抱歉淩總,淩太太身體的情況,以後可能難以受孕。”


    轉角處,一道提著果籃的身影驟然停下,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小產?


    難以受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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