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頭和眼睛都紅紅的,看著可憐兮兮的。


    淩澈好笑地捏了捏她的後脖頸,“終於知道我好了?”


    喬如意腦子裏閃過一些畫麵,心裏猛地一抽,眼淚更是止不住了。


    “怎麽哭這麽厲害?”淩澈低頭拭去她臉上的淚水,蹙著眉頭問她。


    喬如意搖了搖頭,撇著嘴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流。


    她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那段他們爭吵不休的日子裏,她那些句句如刀刺的話。


    她曾經說她恨他入骨,還說過再愛他一次都該死......


    她想象不出,當時的淩澈聽到這些傷人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是什麽心情。


    明明互相愛著對方,卻在那些晦澀的日子裏,成為傷害對方最鋒利的刀刃。


    喬如意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淚眼朦朧地看向淩澈,說了句,“對不起......”


    “你對不起我什麽?”淩澈眸色溫柔,“你永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隻要一直跟我在一起,一直愛我,無論你做了什麽,我都會原諒你。”


    喬如意鑽進他懷裏,雙手緊緊圈著他,“淩澈,對不起,少愛了你好多年啊。”


    “那就補上。”淩澈笑著揉揉她的頭,“我不小氣,允許你每天多補一點給我。”


    圈著他的手更用力了一些,喬如意的側臉貼在他沉穩有力的胸膛,彎起嘴角笑了。


    真好,現在的日子真好。


    每一天她都很喜歡。


    ......


    翌日,淩家莊園。


    平日一向安靜的庭院大堂裏,多了些交談聲。


    “大伯,我來給您拜年了!”


    淩修德帶過來的禮品擺滿了大堂一角,他看向正在案前寫毛筆字的老爺子,笑嗬嗬道,“大伯最近的精氣神是越來越好了,一點都不像年過八旬,反倒像剛過六旬。”


    他這馬屁拍得響,淩古一身中式長衫握著毛筆,直言問,“說吧,有什麽事要求我?”


    被淩古一眼就看出來,淩修德不好意思地笑笑,“大伯,是這樣,這段時間啊唐萍在家跟我鬧,說華銳現在一直在l.s集團下麵,像隻飛不高的鳥,我這個華銳的總經理就是個擺設,並且我還是淩澈的堂叔,還要在我大侄子手底下吃飯,說出去這臉沒地兒擱。”


    淩修德的意思淩古聽明白了,他口中的華銳是華銳科技,是當時從l.s集團獨立分出去的一個科技公司交給他運營的,公司全權由他控股。


    但前些年由於他不作為,染上了賭博這個陋習,華銳在他手底下差點破產,淩正卿看不過去,給他還了賭債,順便把華銳收過來,成為了l.s集團底下的子公司之一。又念在堂兄弟的份上,讓淩修德繼續保留總經理的位置,雖然不參與公司運營,但享受公司分紅。


    這些年,華銳在淩澈的手底下不僅被盤活了,還盤得風生水起,更是擠進了國內前十的科技行業。


    按這個勢頭,淩修德隻要不再賭博,再管管他那紈絝的敗家兒子,華銳的分紅足以讓他一家上下過得有滋有潤。


    但是他今天上門拜訪,就是想給淩古吹吹耳邊風,讓淩澈把華銳重新還給他。


    淩古握著毛筆,在潔白的宣紙上落筆。


    “修德,你大伯我年紀也大了,這事我做不了淩澈的主。現在淩氏的掌權人是淩澈,這淩氏上下啊,都是他做主。”


    這話一聽就是在踢皮球,淩修德連忙上前殷勤地給他磨墨,“大伯您這說的哪裏話,您好歹也是他親爺爺,隻要您跟他說幾句,他絕對能聽您的。”


    淩古嗬嗬一笑,“你可別給我戴高帽子了,我這個孫兒啊,誰的話都不聽,他的脾氣你不是沒見過。”


    淩修德確實見過,上迴就是在這裏,淩澈六親不認拿槍差點斃了他。


    所以這些話,他是怎麽都不願意找淩澈說,隻能往淩老爺子這裏跑。


    淩古擱下毛筆,“今天這個字不錯。”


    淩修德看過去,宣紙上一個大大的“足”字。


    淩古拄著手杖走向茶桌,慢悠悠地說,“這人呐,一輩子就講一個‘足’字,知足知不足,修德,知足常樂啊你說是不是?”


    淩修德看向淩古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收了收,這淩老爺子是擺明了不幫他了。


    “來,喝茶。”淩古泡了茶,招唿他坐下。


    淩修德坐過去,端起茶換了話題,“大伯,我聽說許氏的千金迴國了?”


    “你消息挺靈通啊。”淩古笑嗬嗬的喝著茶。


    “許大小姐多尊貴啊,她迴來的消息在京市都傳開了。”淩修德抿了一口茶,不經意地說,“許家跟我們淩家門當戶對,我記得當年您是有意撮合許家千金跟淩澈聯姻的吧?”


    他放下茶杯,又笑說,“但我大哥當年不知道怎麽想的,非要讓淩澈跟那喬氏集團聯姻,聯個喬家的二小姐也算得上門當戶對,偏偏最後娶了那個不受待見的喬如意。”


    說到這,淩修德放下茶杯,佯裝歎口氣看向淩古,“大伯,您也當初也不喜歡那喬如意吧,囂張跋扈又沒教養,您壽宴上那次您是沒親眼看見,喬如意她一個晚輩把一整桌的長輩都得罪了完了。”


    “要我看啊,淩澈現在這六親不認混不吝的樣子,八成沒少了那喬如意在背後推波助瀾。”


    淩古喝茶的動作頓了頓,放下茶杯看他,“你怎麽又扯到如意丫頭身上了?”


    “我沒別的意思啊大伯。”淩修德笑笑,“我是覺得,淩澈還是跟許家大小姐最般配,我聽說那個許昭昭脾氣性格都好,要是跟淩澈在一起,估計淩澈性格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


    說罷,他端起茶杯,借著喝茶的姿勢瞟了一眼淩古的神色。


    淩古沒說話,隻是聞著杯中的茶香。


    “對了,大伯。”淩修德忽然想起什麽,問道,“當年大哥在世的時候,我們不是拍了個全家福嘛,那照片收哪兒了?”


    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淩古問,“怎麽突然問起照片來了?”


    淩修德笑說,“這不唐萍念舊嘛,說是想念大哥還在世的哪段時間,讓我問問您照片還在不在,拿迴去讓她看看。”


    淩正卿當年去世後,後事是淩澈辦的,他的東西大多都收在了淩家莊園,讓人鎖起來了。


    提到淩正卿,淩古眼底也多了些惆悵,“在西邊的房間,我讓人去找找。”


    ......


    多年不見天日的書房裏,昏暗陰沉,空氣中都是灰塵的味道。


    淩修德嫌棄地散了散麵前的灰,拉開幾個抽屜翻找起來。


    忽然,“吱吖——”一聲。


    緊閉的書房門被人從外推開,淩修德連忙轉身看過去。


    門口的人身型修長,逆著光一身黑色大衣看不清麵上的神色。


    但他身上的壓迫感極強。


    “堂叔,找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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