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淩澈等著他開口的瞬間,程樹突然反手拿起桌上的紅酒瓶猛地朝他砸過去。


    而座椅上正抽著煙的男人似乎眼皮都沒抬一下。


    突然一道黑影迅速閃過,接著程樹握著酒瓶的手被人緊緊攥住,用力一掰。


    耳邊哢嚓一聲,手中的酒瓶瞬間掉落在地,程樹痛苦地叫了一聲,被人死死按在一旁的座椅上。


    他不可思議地側頭看向自己身後的男人,這個原本站在淩澈身側的保鏢不知何時以極快的速度過來牽製住了自己。


    速度快到他甚至都沒有看清。


    他忽然大笑起來,“淩澈啊淩澈,身邊帶著這麽厲害的保鏢,你是不是也很怕像你老子那樣一不留神就被人殺了。”


    淩澈站起來,走到程樹旁邊,彎腰低笑,“我還年輕,當然怕死了。”


    程樹那隻被掰折的手腕忽然被人摁在桌麵上,他怒著雙眼,眼睜睜地看著一直低笑著的男人猛吸了一口煙,冒著火星的煙頭直直對著他的手背杵了下來。


    直到用力摁了幾下才徹底摁熄,淩澈鬼魅般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不像你,這麽找死。”


    接著,他將桌麵上那個手機丟給不遠處的黑衣男人,“大的小的都一起丟進去喂狗,讓兩個小家夥來點飯前甜品。”


    “對了。”他輕笑著提醒,“別忘了錄下來,給咱們程總一遍遍循環播放。”


    “淩澈!!!”


    程樹被人死死按著動彈不得,眼底是迸發的怒火,“你這個瘋子!你就不怕你老婆將來有一天也被人丟去喂狗嗎!”


    這話剛出,突然一柄手槍重重地抵著他的腦門。


    淩澈歪頭看著麵目猙獰的程樹,眼底是迸發的寒意,“程總這嘴真不會講話,那就別講了。”


    說著他一手抓起程樹的頭發,迫使他仰起頭,接著猛地往他嘴裏塞著什麽。


    程樹瞪大了眼睛,他清清楚楚地看見淩澈的手裏是兩枚雇傭兵的子彈殼。


    將彈殼使勁塞進他的嘴裏,淩澈揚起唇角,“眼熟嗎?那就吞了!”


    堅硬的彈殼被強勢塞進嘴裏卡在嗓子眼,程樹麵色漲紅,脖子上青筋爆起。


    強烈的窒息感襲來,程樹想抬手去摳嗓子眼,卻被人死死壓著手。


    他怒目圓瞪,張著嘴,猶如一條擱淺在岸邊瀕死的魚。


    “啪擦”一聲,是酒瓶在桌上摔碎的聲音。


    淩澈抓著酒瓶瓶口的一端,另一端尖銳的玻璃對著程樹的腹部狠狠地紮了下去。


    “噗嗤”一聲,是酒瓶玻璃紮入血肉的聲音。


    “程樹,你他媽暗算我多少次!”他噙著一抹笑,握著酒瓶的手旋轉一周,連同男人的皮肉都被碎片割碎,“連我太太的主意都敢打,你說你是不是該死!”


    嗓子裏卡著彈殼唿吸艱難,腹部紮著半截酒瓶,程樹麵色發紫,一句話都說不出。


    這還不算完,他瞧見淩澈又拿起桌麵上的紅酒杯,接下了順著酒瓶滴下來的血。


    他挑著一抹笑,周身冷冽陰寒的氣息像是地獄走過來的死神。


    玻璃杯裏盛著半杯程樹的血液,被端到他嘴邊。


    淩澈好脾氣地笑著,“來,別噎死了,慢慢喝。”


    說罷,他揚起酒杯,對著程樹的嘴將杯中暗紅的血液一滴不剩地灌了進去。


    此時比起痛苦,是身心強烈的惡心感。


    程樹嘴裏是自己腥紅粘膩的血液,就著這股血,將卡在喉嚨裏的彈殼吞了下去。


    隨著唿吸暢通的瞬間,嘴裏是濃烈的鐵鏽味。


    他布著紅血絲的眼睛盯著麵前始終微笑的男人,他終於知道,這個傳言中手段狠辣兇殘暴戾的男人,究竟是有多瘋狂。


    接近變態的瘋狂!


    一滴不剩的酒杯敲了敲他麵如死灰的臉,淩澈滿意地笑,“程總,好日子過了這麽多年,也過得差不多了。”


    他的耐心明顯也玩得差不多了,齊金鬆了手,程樹跟抽了骨頭一般從椅子上跌了下去,倒在了地上拚命作嘔。


    手上是鮮紅的血,淩澈嫌棄地皺眉,接過齊水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手。


    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老男人,“你花了一個億都沒能讓人殺的了我,你好不好奇你的命值多少錢?”


    程樹倒在地上,腹部血流不止,一枚硬幣忽然丟在他眼邊。


    他看得清楚,是一枚一塊錢的硬幣。


    上方男人不屑地一笑,“連你妻女的棺材都買不了。”


    程樹慘白著臉,渙散的瞳孔看向一直在一旁看熱鬧卻一句話不說的呂伏城,終於明白了什麽。


    他苦笑一聲,麵若死灰地仰躺在地上,氣若遊絲,“淩澈啊淩澈,你早晚也得栽,你就等著看吧。”


    此時,包廂的大門被人從外推開。


    十幾個身穿製服的人迅速湧了進來。


    為首的中年男人不動聲色地往這邊看了一眼。


    淩澈對上他的眼神,漫不經心一笑,“宋局,來得巧。正當防衛剛好結束,你要是晚點過來,我可就沒命了。”


    包廂裏都是他的人,宋輝不用看都知道他在胡謅。


    皺著眉頭走到他麵前,低聲問,“這就是你說的計劃?”


    就在今天上午,他接到淩澈的電話,說有個計劃需要他幫忙配合一下,包括高架橋上那場意外的車禍,並且還告知他,要他準時過來收網。


    淩澈將一隻錄音筆遞給他,挑眉一笑,“宋局,人我給你抓到了。”


    奄奄一息的程樹已經被人抬了出去,宋輝看了一眼地上的那灘血跡,盯著手裏的錄音筆,神色複雜,“所以正卿真的是被人害的?”


    淩澈輕笑一聲,彎腰無辜地衝他一笑,“宋叔,人就交給你了,迴去好好審審。”


    難得不是叫他宋局,而是叫了一聲宋叔,宋輝的目光明顯柔和了幾分,“淩澈,你早就知道這人要害你?”


    淩澈笑得好看,“我隻是恰巧順藤摸瓜而已。”


    他說得敷衍,宋輝知道他的脾氣,便不再多問什麽,處理了一下現場便帶隊離開。


    “淩少,接下來真交給警方查?”


    一直沒有開口的呂伏城上前詢問,很顯然程樹並沒有說實話,而這件事也並沒有結束。


    淩澈盯著包廂門口,眸色黯沉,“宋叔過幾年快退休了,這件事我不想讓他卷進來。”


    他給宋輝的錄音是經過處理的,僅僅隻有程樹承認作案的那段錄音。


    後麵的事情,他需要自己去查。


    百心慈善醫療機構?


    嗬!


    他勾了勾唇角,小魚已經上鉤了,大魚也不會太遠了。


    “淩少,那個......”齊水上前,湊近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沒人聽見他說了什麽,隻看見淩澈的臉瞬間垮了下來,越來越難看。


    他側頭看向齊水,又看向一旁無辜的齊金,咬牙道,“我有時候真他媽想斃了你們兩個!”


    他大步出了包廂,緊跟其後的齊金瞪了一眼齊水。


    齊水小聲用口語說道,“少夫人暈倒了。”


    齊金一聽就知道要完蛋,又撞槍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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