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裏焚了香,案上有一壺茶。

    “蓮友的茶藝可是越來越高明了。”袁楚呷了一口熱茗,“不枉我特意從宮中帶來這貢茶。”

    主持大師淡淡地拿起茶壺為自己也斟上一杯,熱騰的蒸汽方才升起便混合著檀香消失了。住持捧著茶杯,倒也不著急喝,而是閉目養起了神。

    最後,還是袁楚打破沉寂。

    “我此番前來,乃是奉了蓮主之命,向蓮友傳話。”袁楚道,“蓮主說,禁錮雞鳴寺千年的東西,該是物歸原主了。”

    住持聽了,方才睜開雙目,無言地將杯中香茗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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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掃地老和尚麵色如舊,隻是將掃帚攥得更緊了。或許是知曉麵前的“人”實力強出自己太多,他毫無征兆地發力,手中的掃帚劃破虛空襲向貴婦打扮的年輕女子。

    “劍淩”神情淡然地揚劍一拂,老和尚的掃帚便定在一步開外,再無法前進一分。

    老和尚臉上了皺紋頓時更深了幾分,雪白的須發四散豎立,衣袖也似鼓了風般漲了起來。

    僵持之時,之聽到“劈啪”一聲,老和尚手中的掃帚斷成兩截,人也倒飛出去,雙足飄然落地,隻是身形不似先前流暢。

    “劍淩”也不再理會他,徑自走向院中的銀杏樹,玉衡劍虛空一橫,那三人合抱的巨樹竟然化為齏粉!

    一樣東西從原本樹根所在的空洞中浮起,“劍淩”看著那樣東西,微微地笑了。

    那是一顆泛著微光的青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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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趕到的時候,早沒了青衣人的身影,原先銀杏樹聳立的位置隻剩下一個巨大的圓坑,想必埋在樹下的東西已被取走;掃地老和尚依舊保持著直立的姿勢,隻是不知從何時起,粘稠的血從他的七竅之中流下,此時已然成了個血人。

    住持怔了一怔,卻並不十分吃驚,而是默默地取下項上佛珠,就地念起了超度往生的經文。住持念經時的神情,並非沉痛,而是釋然。

    “師父、師公,曆代住持,您們安心吧,從今以後的雞鳴寺,與白蓮宗再無瓜葛了。”

    千百年來,雞鳴寺一直苦苦守護著一個秘密,那是隻有曆代住持才能知道的秘密,那便是後院菩提樹下的東西。他們的職責便是守護那東西,直到它的主人將它取走。而菩提樹下的掃地老僧,便是曆代住持坐化後魂魄流連而成。如今,這諸多英魂,終於能夠往生極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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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淩”沉默地走出雞鳴寺,剛剛坐進袁家的轎子,整個人立刻脫力地橫在坐墊上,半晌,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小青,下次打死也不讓你用我的身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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