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說:「我愛的男人不愛我。」


    「那是他沒眼光。」


    陸一沉說的話,讓她有點意外,她轉過頭看他,「你有喜歡過一個人的嗎?」


    她覺得他還小,應該是沒有。


    她的眸光中有星星,陸一沉看著她的眼睛,微微失了神,隨後他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說:「以前是沒有,以後可能就有了。」


    他說的很陳懇,寧繁卻覺得這個人是在逗她玩。


    她撅噘嘴,「算了算了,別去輕易承受愛情的苦,這不是你受得了的。」


    「姐姐像是特別懂?」


    寧繁點點頭,「過來人就這樣告訴你,不要去碰愛情,愛情算什麽?愛情算個叉啊,她要是愛你,你就是寶貝,她要是不愛你,在她眼裏,你就是個廢品,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你懂嗎?」


    陸一沉低下頭沉思,她以為他不懂,她又說:「算了,小屁孩懂什麽啊?」


    「我懂的。」


    「你懂個屁。」


    「不要說髒話。」


    寧繁說:「你剛剛還拿手去摸我的腰,現在卻又讓我不要說髒話,素質教育不全麵?」


    陸一沉笑著說:「讓你不說髒話,跟我摸你的腰,兩碼事,不衝突。」


    好個不衝突啊。


    她轉過頭不再看他,「我想去海邊。」


    「這麽晚了去海邊?」


    她說:「就是要這麽晚,我才去海邊,不是這麽晚,我還不想去呢。」


    「好,我送你去。」


    「弟弟真乖。」


    她叫他弟弟,他微笑道:「我不見得比你小。」


    「長得就比我小。」


    「其實我隻是長得顯小,其他的都不小。」


    他意有所指,寧繁卻不懂他在說什麽,「走吧,走吧,去海邊兜風。」


    他真的帶著她去了海邊,海邊微涼的風吹的寧繁有點冷,寧繁不由得哆嗦了幾下,陸一沉趕緊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套在她的身上。


    她趕緊將外套拿下來還給他,「你會感冒的。」


    「我是男人,不怕感冒。」


    「你倒是挺暖心的。」


    「那是,我是暖心小王子。」


    ……


    寧繁不說話,走在沙灘上,腳插進沙子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說:「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永恆的愛情嗎?」


    陸一沉看了她一眼,說道:「我信。」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就是信。」


    寧繁有點失望,她以為他會給她一個不一樣的答案,但是並沒有。


    她說:「我還以為你會有什麽新奇的想法,但是並沒有。」


    「可能我是個俗人吧,沒有超凡脫俗的想法,讓你見笑了。」


    「你這是在損我嗎?」


    「沒有。」


    寧繁一屁股坐在沙灘上,整個人躺了下去,躺在柔軟的沙灘上,她閉上眼睛。


    「來,你也躺下來。」


    陸一沉呆呆地看著她緊閉的雙眼,隨後也躺了下來。


    他躺在她身邊,她什麽話都沒說。


    他說:「你是感情受到挫折了?」


    她轉過頭看他,「從現在開始,我的愛情,沒有了。」


    「怎麽會沒有?」


    「我也不知道。」


    她嘀咕著,說著說著還有點想哭。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為什麽就是不愛我?」


    陸一沉見她有點失態,有點心疼,他說:「不要太傷心了,反正什麽都已經成為定局了,不要再想那麽多,好好做自己。」


    「做自己?我早就不知道我在哪裏了,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誰。」


    「不要沮喪。」


    她說:「我不沮喪,我隻是突然覺得有點絕望,有些事情真的發生的太突然,讓你根本來不及反應。」


    「你愛的男人怎麽了?」


    她自嘲道:「下地獄了。」


    下地獄了。


    嗬嗬,可不是嘛,牢裏麵不就跟地獄一樣,可是這一切也都是他自己選的,怨不得別人。


    「也許這就是有緣無分吧,你們有緣相遇,但是卻不能在一起。」


    「或許吧。」


    「其實你更多時候應該看看身邊的人,而不是將目光局限在一個人身上。」


    她笑著說:「這就是傳說中的不要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嗎?」


    陸一沉笑著說:「對頭。」


    「那我還真是有點太倔了,也許我換個人愛的話,或許就好了。」


    「愛一個人是可以隨便換人愛的嗎?」


    寧繁聽他這麽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她隻是隨口這麽一說,呢能不能隨便換人……


    她當然知道,答案是不能。


    怎麽可能隨便換人?如果人真的能夠控製自己去愛一個人或者不愛一個人,那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癡男怨女?


    癡男怨女的愛情,也會變得一文不值,很廉價。


    她說:「也許不可以吧。」


    「肯定不可以啊,人又不是神,人能控製自己的感情嗎?」


    寧繁笑了,「你怎麽知道神可以控製自己的感情?」


    「不是有句話說,神可以做一切他們想要做的事情,包括控製自己的感情。」


    「你從哪裏聽來的謬論?」


    陸一沉有點不服氣,「不管是不是謬論,總之這句話是存在的。」


    「所以呢?」


    「所以既然你控製不了自己的感情,那就不要控製,愛上一個不愛你的人,也不是件丟人的事情,如果註定沒可能的話,你就把它當成迴憶吧。」


    把它當成迴憶……


    「如果你和他的迴憶都是壞的,你還想要把它當成迴憶嗎?」


    「兩個人之間的迴憶怎麽可能都是壞的?如果真的都是壞的,那你為什麽會那麽愛他?你愛他什麽?你們兩個甚至從開始都不是好的,你愛他什麽?」


    寧繁愣住了,被他給問住了,是啊,如果他們兩個從開始就不是好的,那她到底愛他什麽?


    她想起了那個總是穿著白色襯衫對她笑的少年,想起了跟他們一切出去玩,會細心地摘下她背上的包的少年。


    其實他們之間是有美好迴憶的,如果沒有剛開始的美好,她又怎麽會愛上他?


    她突然就哭了,哭的撕心裂肺,哭的陸一沉手忙腳亂的。


    他說:「我跟你說這些話,不是想讓你在我麵前哭,我隻是想讓你接受事實,不要被眼前的悲傷蒙蔽了雙眼,有些東西既然沒辦法改變,那就接受它,他不愛你,你也接受它,沒什麽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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