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姿看著席胤揚,「他都那樣了,你不生氣嗎?為什麽要去看他?我不去。」


    「你不去的話,會被人說不孝順的。」


    「不孝?這是他逼我的,我以前對他多好啊,他現在這樣對我,我都結婚了,他還要給我介紹男人,什麽意思啊?鼓勵我離婚呢?」


    「這事情也過去了,就當沒發生過。」


    季天姿有時候覺得她跟席胤揚的性別反了,她應該是個男的,然後長輩對自己的媳婦不滿,她還真沒見過對自己的孫女婿不滿意,還要給自己的孫女找男人的。


    她說:「你還挺能忍的。」


    「那可是你爺爺,不忍的話怎麽辦?」


    「哼,我不知道。」


    「晚上去看看老爺子,順便讓他給孩子取個名字,他現在肯定也後悔這麽對你呢,隻是拉不開臉。」


    季天姿皺著眉頭,「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


    「哼,我看哪,未必。」


    「相信我,就是這樣的,沒什麽過不去的,都是一家人。」


    當天晚上,他們帶著大寶迴了老宅,季老爺子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屋子裏可真是冷清。


    看見他們來了,老爺子心裏麵開心的不行,但是表麵上還是傲嬌,他說:「你們怎麽來了?看看我死了沒?」


    季天姿聽他這麽說,笑著說:「爺爺,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我是迴來看你的。」


    「不是說以後都不會迴來嘛?」


    「你是我親爺爺,我哪裏能把你扔在老宅不管呢?」


    「哼,算你有良心。」


    季天姿走到他身邊坐下來,笑著說:「最近還好嗎?」


    「這麽長時間不迴來看我,連個電話都沒有,還好意思問。」


    「你也不是一個電話都沒給我嘛,大家都這樣,扯平了。」


    「我是長輩,跟你能一樣嗎?」


    怎麽就不一樣了?


    季天姿在心裏麵翻了個白眼,卻笑著說:「一樣的,爺爺,我今天迴來是有件事情想要請你幫忙。」


    老爺子冷哼一聲,「我說怎麽這麽熱情就迴來看我了,原來是有事情要我幫忙。」


    「我這不是主要是迴來看你,其他的事情是次要的。」


    「什麽事情?」


    季天姿說:「你看我肚子裏的孩子現在越來越大了,名字還沒有取呢,想讓你給孩子取個名字。」


    「取名字這種事情還要我來?」


    「您不是有文化嘛,所以讓您取啊。」


    「哼,我看你就是拍馬屁比較精。」


    「爺爺,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季天姿故作生氣,心裏麵卻很開心,老爺子這是答應了。


    「想要個什麽樣的名字?」


    「不急,吃完飯慢慢想。」


    老爺子冷哼一聲,「你個沒良心的,許久不來看我,現在迴來了還要在我這蹭飯。」


    「總不能孫女迴來了,爺爺你連口飯都不讓我吃吧?」


    「吃,誰說不讓你吃飯了?」


    季天姿笑著說:「那不就結了,我今天就在這吃飯了。」


    「來,大寶,到太爺爺這來,哎呦,好久沒見了,有沒有想太爺爺啊?」


    季大寶笑著說:「想了。」


    「嗯,比你媽有良心多了。」


    季大寶睜著大眼睛,嘴角帶著笑,「媽咪也想太爺爺。」


    「哼,你怎麽知道的?」


    「媽咪說的。」


    季天姿嘴角扯了扯,這孩子會說謊了,可不好。


    然而話已經說出去了,她又不能再收迴來。


    她笑著說:「是啊,我跟大寶說了。」


    「大寶,小孩子可不能說謊話哦。」


    季大寶點點頭,「大寶沒有說謊。」


    季老爺子滿意地點點頭,「嗯。」


    席胤揚說:「天姿這幾天總是念叨著一定要讓爺爺幫忙取名字。」


    ……


    睜眼說瞎話,這不是?


    這父子倆說的她心裏麵都開始愧疚了,她還真的沒有說過想老爺子,也沒有提到要讓老爺子給取名。


    她突然有一種他們父子倆在給她擦屁股的感覺……


    她幹笑道:「是啊,我們兄妹三個都是爺爺取的名字,大寶的大名也是爺爺取的,現在還是讓爺爺給老二取個名字。」


    「不怕我取得不好?」


    季天姿笑著說:「哪能啊?爺爺取的名字都不差,我放心。」


    「哎,最近總是夢見你奶奶,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是不是老太婆覺得我時間差不多了,所以讓我去陪她呢。」


    季天姿臉色一變,「你別說這種話。」


    「爺爺,你會長命百歲呢。」


    他嘆口氣,「可能是年紀大了,最近幾天總是想到以前的事情,以前我跟你奶奶就是這樣的,其實我當初跟你奶奶在一起的時候,你奶奶她家裏也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後來我是厚著臉皮賴在他們家不走,我說我一定要娶惠英,我會一輩子對她好,她家裏人還是不同意,後來你奶奶懷孕了,懷了你爸爸,然後她家裏才勉強同意我們在一起。」


    季天姿說:「這倒是沒有聽你講過。」


    「也不知道怎麽的,今天就樂意講這些。」


    「爺爺,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老爺子搖搖頭,「沒有。」


    「那怎麽總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可能是年紀大了,所以愛亂想。」


    「奶奶都去世這麽多年了……」


    老爺子說著說著還傷感起來,「夢裏麵你奶奶還是年輕時候的樣子,都是爺爺年輕的時候從事的緝毒……」


    他伸手抹抹眼淚,這件事情他從來沒有跟小輩說起過,一直埋在心裏麵,因為他覺得說出來是脆弱的表現,可是今天他卻很想說,也許是因為這兩天做的夢吧。


    大概老太婆也在怪他,怪他對孫女太苛刻了,連男人他都要替她找。


    要不是他當初被人給認出來,一家人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一老一少……


    季天姿伸手拍拍他的背,「您說什麽呢,不要總是說這些喪氣話,那件事情又不是您的錯,你又不知道會發生那種事情。」


    「你奶奶去世的時候其實還很年輕,你爸媽生你的時候也很年輕啊。」


    季天姿紅了眼眶,吸吸鼻子,「跟你沒有關係,做國際刑警的,每天都是把命別在褲腰帶上,說不定哪天就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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